弘始帝虽然走在前面,但也不是感觉不到凤比翼疑惑的目光,他以手握拳咳了咳,脸上也有些过意不去,太成殿既然是妃子侍寝的地方,他贸然把凤比翼叫进去固然是有些奇怪,但是事发突然,他也不能不这么做。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画绣传人像馅饼一样就这么从天上掉到他面前来啊?
事已至此,弘始帝也没工夫避人耳目地安排下去,只能直接带着凤比翼去了太成殿,太成殿因为功能是太极三殿中最少的,所以面积是太极三殿中最小的一个,但即使如此,这面积也要比东西六宫中的各宫主殿来得大一些。
踏进太成殿,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家云母寿字十二折屏风,绕过屏风,便是铺着软红毯的寝殿,两侧各点着一排琉璃宫灯,循着软毯再绕过一架地屏,后面才是弘始帝的御床,床上挂着绡纱连珠帐,外面又挂了一层明黄色的锦缎,一旁摆着西洋落地钟、金烛台、鎏金宫灯等物,在御床一侧的墙上,悬着那幅传说中用画绣绣成的锦绣江山图。
弘始帝一直走到此处方才站定,挥手让人都下去,指着墙上的锦绣河山图看向凤比翼:“青莲县主既然是画绣传人之女,不知可能看出这幅画绣中的奥秘吗?”
“奥秘?”凤比翼嘴角一抽,合着弘始帝把她弄到太成殿来,就是为了跟她看画儿?
这幅锦绣河山图面积不小,即便是普通的刺绣,绣成这么大一幅也会价值不菲,偏偏这又是寸缕寸金的画绣,也难怪有资格挂在皇帝寝宫,跟一堆金玉珠宝镶嵌的器物平起平坐了。
但是画绣珍贵是珍贵,它珍贵在技艺的巧妙和作品的稀少上,不是珍贵在奥秘上,它毕竟是一副刺绣,不是藏宝图啊。
凤比翼纠结地看了半天,没从中看出什么奥秘来,无非是表现了大越的壮丽河山,具体一点概括,就是百川自山巅倾泻,流过大山高川,最后奔腾入海的场景罢了,寓意很好,技艺很巧,奥秘……她可没看出来。
“陛下,不知您能否给出一些提示来?这幅画绣的奥秘,是关于什么方面的?”最终,凤比翼还是决定先找弘始帝探探口风,不管怎么说,确定好了方向,她就算是瞎猜也好猜一点不是?
弘始帝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也罢,县主早晚不是外人,朕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绝不能告诉旁人。”
“那……豫王殿下呢?”凤比翼眨眼,什么事搞的这么神秘?最神奇的是,好像现在连卫宵练都不知道?弘始帝会找上她来看这幅画绣,是因为她是画绣传人,如果卫宵练知道弘始帝在找画绣传人的话,早就带她来了,哪至于拖到如今?
“……朕还不曾与他明言,但你若想说,也不是不可以。”弘始帝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如果凤比翼真的能看出这画绣中的秘密,那么想要展开后续的调查,恐怕还是要依靠杀无赦的力量,那么不管怎样都瞒不过卫宵练去的。
他从前瞒着卫宵练关于锦绣河山图的事情,固然是有自己的考量,但那时候他也不知道凤比翼就是画绣传人啊!
“你身为大越人,应该知道西凉与大越征战多年的事情吧?那你可知道,西凉为何多次犯我大越?”
凤比翼犹豫了一下:“这个……豫王殿下提过一点,似乎是因为西凉是一个游牧国家,每年秋冬之际,他们的草场枯萎,牲畜没有吃的,他们就只能跑到大越来劫掠。”
“这也是一个方面,可西凉毕竟是一个国家,怎么可能一点儿储蓄都没有,终不然全国上下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有了今天没明天?依你所言,这西凉若是赢了还好,若是输了,岂不是要亡国?大越与西凉连年征战,各有输赢,也没见西凉亡国灭种啊。”
弘始帝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卫宵练仗虽然打了,可是对于这打仗的原因,却还是一知半解。
凤比翼也糊涂了,对于打仗的事,她一直不甚了解,从来都是卫宵练说什么她信什么,却从来没有想过,卫宵练居然也有想不明白的事。
“这也不怪宵练胡说,他自己大约也没有想通,西凉边境与我大越北地交壤,大越北地每年也没有落到食不果腹的地步,怎么西凉就年年犯边劫掠呢?比起劫粮来,西凉更多的是想要一些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这幅锦绣河山图。”<igsrc=&039;/iage/29428/9695355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