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眼里透出些嘲讽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凭你也配!”
“配不配的,现在可由不得您说了算了!我的娘,您别忘了,女儿别的本事没有,美梦成真的本事,可从来没出过岔子……您若不信,只管想一想,女儿从前说的话,哪一句没有成真的?”凤比翼勾起唇角来,微笑地看着杨氏。
杨氏闻言,心头顿时一惊,是啊,不管她们怎么看待凤比翼的话,怎么觉得那是天方夜谭,不可否认的是,那些话都从来没有不实现的……
她说要离开凤家,就真的成为了青莲县主,搬出了凤家;她说要自己挣嫁妆,就真的弄出了日进斗金的青莲药妆,还找到了温家……现在别说嫁妆,出嫁时的添妆和亲戚,这丫头都能自己一手包办了!
更别说,这丫头还同怀王有交情,还能请动沐轩陵做凤连理的先生……
杨氏想到这儿,简直有些摇摇欲坠,她怎么突然觉得,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凤比翼已经逐渐成长为一个可怕的存在了?
别说是她,就是杨天寿,就是凤绪林,敢说自己能不依靠家族力量而名满京城?敢说自己能让皇帝破格晋封自己?敢说自己能办起青莲药妆这么赚钱的店铺?敢说自己能请动怀王为自己撑腰?敢说自己能攀上沐轩陵?
更别说,一个月前,凤比翼还只是众人眼中的废物,是镇北侯府无人问津的女儿!
如果,真如她所言,那洪玉娘的清白是她毁的,凤舒雅也被她掳走了……
杨氏越想越觉得绝望,她看着怀里的匣子,真觉得如同烙铁一般烫手!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打凤比翼的主意!就干脆放任自流,老老实实让这丫头待到出嫁多好!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样,不仅到嘴的肥肉要再完好无损地吐出去,还要自取其辱,给凤比翼这个小贱人跪下!
凤比翼又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娘啊,您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给女儿跪下?其实女儿觉得,您大可不必如此,为了区区一个二妹,值得吗?不就是一个女儿嘛,不要了就不要了,您再生一个嘛,等把她养大了,您也风烛残年行将就木,正好儿眼睛一闭腿儿一蹬,不给这位妹妹添一丝一毫的麻烦,多好啊。”
“不要再说了!”
杨氏想想就觉得恐怖,自己已经人到中年,就算拼着命生下一个孩子又如何?等把这个孩子养大,凤家早就落进凤比翼和凤连理手里去了!她辛苦一世,难道就是为人作嫁吗?
她咬了咬牙,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小不忍则乱大谋,终于弯下了高贵的双膝,扑通一声跪倒在凤比翼面前,把匣子捧到凤比翼面前去:“这、这些东西,求你拿回去,放了舒雅吧!娘,娘只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娘知错了,可是、可是舒雅她没有犯错啊!比翼,娘求求你,你就高抬贵手吧!”
凤比翼瞧着杨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心里这口恶气算是出了一半,她垂眸吹了吹指甲,好像里头有灰尘一般:“娘,您别这么说啊,您说舒雅没有错,搞得好像之前是我犯了错,您才打我这些东西的主意一样,万一我信了您的话,真猜测说二妹平安归来,回头您再依样画葫芦,再威胁我一遍,我可遭不住,我还是猜二妹出事的好,花钱买平安么,虽然我赔了一万多两银子,可是娘您没了独女,起码能消停个十年八年的,到那时候,整个凤家都要看我们姐弟俩的眼色行事,何况是您呢?”
“不不,你也没有做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杨氏悔的肠子都青了,她把心一横,干脆“砰砰”地在地上磕起头来。
“比翼啊,娘知道错了!”
忍一时之气,才能东山再起!
“娘一定不会再打你的生意的主意!”
要忍……等到舒雅回来,再跟凤比翼算这笔账!
“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求你原谅娘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一定要报!
“侯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啊!侯夫人,您、您这是……”
杨氏正磕头磕得热闹,猛然听见身后有男子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身子一歪便栽在地上,哆嗦着回过身,望向那小二打扮的男子:“你、你是什么人,谁让你上来的!”
那店小二吓呆了,刚才有个男子跟他说镇北侯夫人在二楼雅间里叫人,他就急急忙忙地上楼来了,哪知道一上来就发现这位侯夫人在雅间里正给人磕头呢?
虽然这屋子里人多,但看打扮就知道只有两个是主子,而这两个主子一个看装束就知道是未嫁的贵女,另一个梳着妇人发髻,年纪又大,明显是出嫁的贵妇,谁是镇北侯夫人自然一目了然……
只是这镇北侯夫人趴在地上撅着屁股给人磕头是怎么个意思?
店小二常年在茶楼伺候,不仅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更生了一颗八卦的心,看到这一幕,瞬间八卦之魂便熊熊燃烧,好几个版本的故事已经冒了出来。
不过眼下他也知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的道理,连忙一躬身装鸵鸟:“回夫人,小的、小的走错房间了,您忙、您忙,小的就不打扰您磕头了,您继续……”<igsrc=&039;/iage/29428/9695275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