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子被大绝抓住后就马上被大绝带走了。
尺子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他头上被套了麻袋,双手双脚被铁链绑了起来,骨头都已经要被隔断了。
最要命的是琵琶骨上一直插着东西,现在已经不是那根长长的簪子了,应该是一个什么铁质的特殊的棍子。
这根棍子曾经插在董二的琵琶骨上面,现在在尺子的身上,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锁住神性。
但是需要忍耐,这个尺子知道,需要忍耐。
终于,在经过了马车的颠簸,听到过空艇搅动空气的声音,走过石板的地面,坐在船上感受到了水纹的波动之后,尺子再被人拉着走下了许多阶梯,然后按在了一个椅子上。
头上的麻袋被掀开了,多日没有见光,现在不免眯了眯眼睛,但是这个地方光线也不强,马上也就适应了。
这是将军府的地下室,大绝从极乐区把尺子带了回来,没有直接先带到三法司,因为大绝想要先让李野看看这个嫌疑犯,之后的事情还需要李野全力相助。
这地下室里面空荡荡的,摆了一些杂物和兵器,在地下室的中间有一个火盆,里面放着明灭的炭火。大绝和李野坐在两张椅子上,中间是一张檀木的桌子。大绝把一张纸放在了李野的手边。
李野顺手拿起那张纸,这张纸他认识,这通缉令他早就看过了,是当日在朝堂上弑王之人。当时在大殿有很多人看到了弑王者,之后刑部逐一询问画出了嫌疑犯的草图。
李野起身看了看椅子上綁的那个人,又看了看手上的通缉令,这通缉令画的草图水平确实不高,但是如果对比起来看,却又显得是那么回事了。
李野仔细观察插在这个自称尺子的人琵琶骨上的那一根大铁棍,那伤口周围都已经化脓了,他认识这铁棍,是常用的东西,常被叫做打神棍,专门就是去插神裔的琵琶骨锁住神性而设计的。
李野回身坐在了大椅上,面色阴郁。
“尺子,这是什么名字,肯定是假的,你的真名叫什么?”李野语调严肃,询问到眼前的尺子。
尺子的表情中有阿谀的意思,“我的父母给了我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我还没有地方找人算账呢……啊”
这种情况还敢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不是缺心眼,就是非奸即恶。李野听到尺子说话的姿态。直接抄起了一旁的木棍,就在他的伤口上画了画,尺子伤口上面的肉被刺激颤抖着。
“老实点,不然我就先杀杀你的威风!”
“那大人觉得我应该叫什么就是什么好了,你知道,反正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我其实不怎么……啊,好粗鲁。”
李野站上前去,直接用手指戳进了那伤口,还搅动着。
“好粗鲁……”然后就没了声音,椅子上的尺子头一歪,眼睛也闭了起来。李野又继续搅动了两下,还是没有动静。
李野一皱眉头,晕过去了?这么脆,或者说是一路奔波,犯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提起水壶,就要照着脸上浇上去。
而这个时候那个看上去已经晕了的尺子突然又抬起头,睁大了眼睛,大声叫到“surprise,mother**er.”
蛇普莱斯,什么什么。
李野想都没想,从桌子上抄起了另外一个茶壶,里面都还滚烫的水,一下子泼在了那个人的脸上。那滚烫的开水在尺子的脸上还冒着白烟,尺子的脸顿时就被烫红了。就算是神裔,如果被锁住了神性,如果以前没有炼体的训练,那么身体的强度也不会太大,比如现在的尺子,脸上看着就要起泡。
但即便这样在短暂地肌肉不自主的抽搐后还在笑。
看上去是个狠角色,李野想到,我这暴脾气。李野回头环顾,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刚好武器架上有一杆铁戟,李野顺手就抄上了。
看上去不对。
大绝拦住了拿着铁戟就要往一边火盆去的李野,嘴巴贴到了李野的耳边嘀咕了起来。
“我们这样不得法未必能够起到最好的效果,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刑部的专业人士来好一点。”
这个尺子已经被铁索给锁上了,琵琶骨也穿死了完全不能使用神性,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李野点了点头,稳了一下赞同道“这个人一看就是一个恶徒,我手上不知轻重,到时候再玩坏了他还不能交代,老师说得有道理,那我现在就把他带去刑部。”
李野说风就是雨,就要上楼去穿正装准备出门。
就在李野上楼的时候,他的背后传来了叫声。
“你不是要审我吗?你怎么走了,皇是我杀的,斩了头,头就埋在我的床下了。”
李野停了一步,但是马上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后面的尺子还在内室里面狂叫着。
大绝没有什么反应地观察着这个疑犯,过了好一会尺子的叫声夹杂着笑声才停止。
尺子随便看自己胸前的打神棍,抖了抖身体,很牢固。
在无有城当中,司法和刑部是分开的,一个负责审理,一个负责执行。在每个辖区都有独立的司法部,而所有司法部都直接归属于洛图区三法司的管理,三法司由三个独立的机构构成以保证立法的公允,而这三司一般是不会涉及一般的案件审理等事物。
在古朴的高大建筑外面,一座古代英雄的雕像在门外的广场上站立着,像是要守护律法的公正一般。这座建筑是政法司所在,而刑部的办事处就在这栋建筑后面,是新式的连体建筑。
对于三司如果要处理一些特别案件的话,正常来讲,是由普法司来确认案件的发生,然后交付给刑部去抓人审问,最后再汇到律法司来进行宣判裁决。可是李野明显不准备走这套程序了,或者其实也没有什么必要,这个嫌疑犯无疑是应当被直接押入刑部审讯的。
李野去到了刑部,轻松地带来了一个刑部的官员到了自己的府中,前后不过两盏茶的时间。
李野带回来的一个中年人用手挑起了尺子的下巴,在灯光下端详着,李野站在一旁,身着黑色的直服,算是正装了。
中年人放开尺子的头,那头又摇摇晃晃有气无力地低了下去,尺子的眼睛往上瞟着那个中年人。
“大人,此事关系重大,我想要现在就通知其他诸部的大人。”中年人恭敬地拱手到,他认得眼前的李野和大绝两人,知道他们不会妄言,现在他们一起带来了这么一个弑王者,自己断然是不敢一个人就妄下决定的。
“越快越好。”李野颔首,那中年人得到李野的肯定,快步走出了这个隔音的审讯间。
大绝和李野在房间里面坐着,一直等到了晚上也没有人来。
尺子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头发颓唐地往前垂着,是乱糟糟的样子,但是有的地方又倔强的立了起来。
两个人已经在这儿等了好久,似乎他们两个在今天已经不是那两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已经被人怠慢到了这种程度。
但是一切都是有原因的,那个刑部的官员回去后不可能不报告,而一旦说明了,这件事情涉及到死去的王就不是可以简单解决的了。
终于,门再度被打开,那个之前的中年人回来了,眼中道不尽的疲乏,他只是一个人回来的。
“大人久等了,我之前到其他各个部委去做了汇报,但是因为这件事情涉及方面太多,今天怕是不能够完成审理这些手续了。”中年人一进门就对李野和大绝说到“因此希望今天就把他带回去把他关押在刑部,明天再从长计议。”
确实已经是天色晚了,李野知道今天恐怕是没有结果了,不过他也不能够把尺子送去刑部,对于有的人来说,只要利益足够,在刑部杀个人和在他家杀只鸡也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已经晚了,三法司的一些大人也已经上了年纪,都应该早早休息了。”李野对中年说道。也的确,那些主管律法部门的都是一些老得不像样的人,因为这样才能确保有足够的阅历和经验去考量法律。同时那些老头中相当一部分终身都是单身汉,因为很多时候孑然一身更能够让他们公正公允。
李野走上前去,就要送客的样子。
中年人看到这个情况一时间居然顾不得官场秩序,失礼地伸开双手像是要连连挥摆,大喊将军不可。
李野自然明白中年人的意思是大人不可把这个犯人留在府中。
“嗯?”李野眉头一挑,看了看眼前马上就收回了手,向自己鞠躬的中年人。
“大人这是要干什么?犯人必须回刑部。”
“我不放心,我要亲自日夜严加看管。”
大绝心中却是暗喜,李野果然是值得托付之人,一旦答应了别人,认为一件事情是该做的事情,一点都不拉稀摆带。
“可是这是犯人,犯人应该留在刑部,况且大人你这样看着犯人,也难免麻烦,不如把这个什么尺子送去刑部,等到明天大人你再过来就好了。”
“什么犯人。”李野声音提高了一点“现在还没有审理这个就不是犯人,我是先皇的遗臣,无日无夜不为先皇之仇撕心裂肺,如今好不容易有点机会做一点事情,肝脑涂地尽心竭力尚觉得不够,哪里敢说麻烦二字。”
中年人被李野用手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拨到了一边。
“请走。”李野指了指门,面无表情的说道。
大绝也缓缓起身,最后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在旁边脸色阴晴不定的中年人,陪着中年人就走出了房间。
大绝之后回来想要留在李野的家中,李野却说不用,让大绝好好回去休息一下,之后说不定会有硬仗要打。
尺子被李野关在了地下室,锁得死死地,李野以前在大漠里面征战的时候经常日夜不眠,现在不过是捡起了这一套,李野在尺子旁边打着坐着亲自守着。
“你是哪个大将军吗?听说你以前带了三百人杀进大漠千里,是怎么做到的呢?”尺子扑朔着眼睛,那本来缺乏感情的瞳孔泛起了可爱的情感和模样。
“你要把我怎么样呢?不瞒你说,我其实是一个珍爱生命,热爱生活的人,大哥,你给我唠唠有没有什么应对审讯减刑的好方法呢?”
“啦啦啦,我爱洗澡,啦啦啦好多泡泡,啦啦啦……”尺子居然还百无聊奈地唱了起来。
李野不要理这个人,但尺子一直说,最后李野嫌他吵,用抹布塞到了尺子的嘴巴里面,世界顿时清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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