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式与其说是一套拳法,不如说是一个让你认识自己的导航程序。
他带着陈蓦真正认识了自己身体里的力量,那滚烫的血液之中,所蕴含的恐怖力量。
难关能一拳震开巨石,难怪能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以及让人为之侧目的发力,这一切都是气血在体内滚动后,所带来的全新的力量。
这是一套崭新的力量体系,和用肌肉纤维拉动的肉身力量不同,气血可以说是某种生命力量。
第一式到第八式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开发出这种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而第九式就是让你认识到他,其余什么身体变强,大脑变聪明,五感便敏锐,都是次要的东西,也就是副作用。
气血并非一个人与生俱来的存在,而是后天努力开发,才能从身体中挖掘出来的宝藏。
而拳法的用意,就是让你能更加习惯,更加顺利的使用这种新的力量,也就是说,让你熟悉自己新的力量运转的规律和办法。
随着你越发的熟悉自己的力量,你的力量也会如同肌肉使用一样,随着锻炼越来越可怕。
陈蓦才是初步理解和运用,距离真正完全开发,甚至锻炼得更强大,还具备着不少的距离,但以偏概全,陈蓦也理解到了一点,那就是剑法或许也是出于某种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才能具备斩断钢铁大树的力量。
但那到底是什么呢?
少年再度陷入苦思冥想当中,……
他顺道拿起了竹剑,他想象着一剑斩开大树所需要的条件是什么?
力量,速度,还有足够锋利的剑。
这三种确实很重要,只是绝对不是最重要,最不可缺少的东西。
但他却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古时候说故事,总会有这么一个桥段,练剑的人必须明悟自己的剑意,剑意这种东西太高深了,姑且不去谈论。
但练剑和心境肯定有关联,甚至心灵的境界,对于练剑绝对有很重要的关系。
他一边走着,一边胡乱舞着竹剑,直到他的剑将树上身下的一根小枝桠扫了下来,在枝桠断裂的瞬间,陈蓦似乎感觉有什么灵光一闪而过。
力量,速度,锋利,既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那么抛弃掉这些后,肯定能做到斩断,不,不是所谓的斩断,而是折断某种物体的主要因素几乎呼之欲出,那就是重量。
轻飘飘的剑,之所以无法斩开大树,是因为它太轻了。
即使有足够的力量,足够的速度,足够的锋利,但太轻的剑肯定不行,但若是换成了一把巨大的斧子,在一个力大无穷的人手里,绝对能砍断一颗大叔。
但剑永远都不可能变成斧子,也就是说想办法让剑变重。
陈蓦摸着自己的下巴,似乎领会到了什么,让剑变重的另外一个说辞,其实早就已经流传在了古老的华夏大地之上。
举轻若重!
与此相应的就是,让剑变快的办法,就是把剑变轻。
连接起来的意思大概就是,举重若轻,举轻若重,……
果然最后说来说去,还是得考虑到境界的问题,陈蓦无奈撇了撇嘴,不过找到了问题所在,那么剩下的就是把问题给解决掉了。
他闭上了眼,心神开始沉侵在了精神世界当中。
他很努力的看着挥舞长剑的小人,在那瞬间斩断大树时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以及他所散发出来那种沉重如山的韵味。
而他这一闭眼,就是整整一下午的时间。
似乎是陈蓦的精神境界导致了触动了什么东西,本来枯燥的背景和小人千篇一律的动作,突然开始如同水墨画般彻底被渲染。
然后一个嘻嘻哈哈的声音,回荡在了陈蓦心神世界当中。
(少年不错,这么快就想到了关键问题,不过古往今来这么多人,能真正走进这道门槛的可是寥寥无几,有的枯坐一生,却始终没能领悟轻重的境界,少年,我感觉你需要一点帮助。)
系统在嘻嘻哈哈间似乎决定了什么,然后陈蓦眼前的世界,彻底陷入了另外一翻光景。
山丘石块,然后是无限的大地,天空中倒悬的山体,以及遥远处一弯倒挂的天河,这是一个重力失常的领域,有时候你能轻飘飘一步登天,有时候却又必须忍受十倍以上的地球重力。
但陈蓦却在其中找到了什么,似乎若有若无的灵光,在脑海中不断闪烁。
精神世界的悟道,本身就是一件难以让外人插手的事情,系统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最好的帮助了,常人哪里有可能找到这种修行的场所,进行探索着轻重之间的奥秘。
当陈蓦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一张似乎有些不安的精致面孔。
他本能的被吓了一跳,然后随之回过神来,在精神世界精力了多长时间,陈蓦实际上已经没有一个准确的衡量数值了。
他知道,那是一段很长很长,长到几乎岁月尽头的时光。
但恍惚间,却又短暂的如同才度过几秒几分钟而已,时间感彻底被混淆的陈蓦,此刻还有些头疼,但那双眸子却闪烁着某种说不出来的喜悦。
他轻笑了一声,对担忧的少女点头,然后让对方不用担心。
手里握着的竹剑缓缓抬起,说到底他也不过是想在这个女孩面前显圣一把,也就是说露一手,让对方露出惊讶的表情。
毕竟是个少年,心性难免如此,不过陈蓦平时克制得很好,但这次实在是有些兴奋过头了。
更何况,富贵还乡,岂能甘愿锦衣夜行啊!
轻飘飘的竹剑被高高抬起,然后陈蓦随手挥了下去。
速度不快不慢,甚至连少女锻炼时的速度都有所不如,但下一秒少女却猛的瞪大了眼珠子,随着可怕的爆裂而起的破空声,一阵恐怖的风压随着剑身瞬间扩散了出去,然后竹剑如同遭遇到了什么可怕的打击,瞬间支离破碎。
地面草丛依旧在弯着腰,似乎那阵扩散出去的风压,还在自己头顶上一样。
少女目光有些游离和悠远,那一剑让她看到了很多东西,那已经是超越常识的一剑了,如同当初自己遇到的那个神奇的少年,那种挥手间神奇的手段。
而他,那个自己死皮赖脸也要认下的老师,貌似也在刚才踏入了那超越常识的世界,只不过他用的是一把剑,一把竹剑。
“那么,下星期,再见了!”
陈蓦保持着自己悠闲的步调,缓缓离开了。
他知道少女的脑子此刻恐怕一团浆糊,而且也感觉自己稍微有点得以忘形了,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太过自大,陈蓦深以为戒。
不过幸好,明天自己要上学,再见怕是一个星期以后了,有了一个星期的缓冲,倒是能让少女回过神来。
剑法上入了门,但依旧太粗糙。
一剑挥下形成的是风压而不是斩击,这点让陈蓦有些郁闷,而且竹剑居然碎了,怕是力量掌控的问题。
但总而言之,虽然问题依旧有很多,但至少他此时此刻,已经彻底迈出了那样一步,而且目前来说剑术上的修行已经可以暂且告一段落了。
剩下的就是巩固,掌握,然后反复淬炼的功夫。
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沉默的打算把拳法修行提上日程,毕竟自己还没有找到一把合心意的剑。
不过诸事不提,暂且还是想想明天吧。
在异国他乡的第一次上学,会有什么有意思的经历呢?
陈蓦姑且抱着一份好奇,安静等待着下一个日出。
……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起床,真一也难得昨晚早点睡觉,两人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陈蓦是因为难免有些小紧张和期待,而真一纯粹是老毛病了。
两人带着一脸睡意下楼,陈蓦换上了早已经送来的校服,然后一个人拿着一块面包,迷迷糊糊的就上学去了。
陈蓦即将上的那所中学,名字是什么压根没有记住。
毕竟一连串日语,他现在都还在满脸的懵逼当中,所以自然而然在真一介绍的时候,完全没有记住的意思。
不过根据真一所言,学校距离真一家不远,哪怕徒步也就是五六分钟的路程,两人一路行来碰到了许多人,上学的,上班的都有。
不过会走这条路的学生,大概都是同一所学校的人。
但看着真一缩头缩脑的样子,估计是没有什么朋友了吧,在被陈蓦这么注视的时候,哪怕是这个宅男因子深根蒂固的家伙,也会努力试图露出自己的獠牙。
“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自己人缘不行好不好,跟何况,我也不想和他们做什么朋友。”
“归根到底朋友这种东西,终究只是一时的产物,随着时间流逝,距离拉远,早晚会就这样断掉关系,既然如此,那么努力的维持这段友谊,有什么意义吗?”
陈蓦却笑而不语,哪怕真一这段话说得很现实,但他依旧带着笑容摇头。
“看来你的青春,注定了只能一个人了呢。”
“青春什么的,是现充才有的东西,我们哪里来的青春!”
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青春是帅哥们独有的产物,我们有的只是青春期而已。
但陈蓦下一句话,就彻底把某个故作成熟的孩子,吓会了原型。
“真一,你就没打算在这段时间里,交个女朋友,你别告诉我你那青春期的躁动时间内,连一个值得幻想的对象都没有吧?”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呢,笨蛋,那种,那种事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嘛。”
涨红了脸的真一努力试图用自己的办法说服陈蓦,但可惜哪怕是倔强起来的样子,依旧带着浓浓的青涩,望着陈蓦嘴角那抹挂上去的笑容,真一整个脸色的都垮下去了。
说实在的,他也很看不懂眼前的陈蓦,明明颜值和自己相当,但不知为何总感觉整个人十分耀眼。
不是那种凭借颜值的耀眼,是人格方面的魅力,气质上很独特的加成,比如说现在,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中,唯独自己身旁的这个新朋友,却跟没事人一样。
他目光望着远处,那是一群集中在一起的不良们。
光是在远处这么看着,真一就感觉双腿在发抖,甚至忍不住颤栗,他感觉自己有些丢人,努力低头,但很快便在前面几个地方,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怂货后,顿时心理就有了安慰感。
“所以说,那些家伙把学校大门给堵住了咯?!”
真一点了点头,然后尽量把自己缩在了人群后面,并且小心翼翼的拉着陈蓦的衣角,小声说着这些家伙的主要来历,并且十分自然的把他们渲染得格外恐怖,生怕陈蓦突然跑上去挨揍。
毕竟在真一看来,这家伙的性子很难说,而且有时候有种大无畏的感觉,因为他真的能从陈蓦眼中察觉到,此刻这个站在自己身边的少年,对于眼前那一幕毫无感觉。
废话,拿着枪的歹徒都斗过,注射了神秘药剂的生化人也宰过,此刻面对这么一群不良,陈蓦很难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嗯,具体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大概是饶有兴致的看戏之类的情感吧。
“我昨天说什么来着,期待今天能遇到点有意思的事情,果然人啊还是不能对明天有所期待,不然的话,没准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会冒出头来,这实在太糟糕了。”
陈蓦挠了挠后脑勺,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前面那个好像头头一样的不良,陈蓦乍一看总觉得很眼熟,然后听他在前面大嚷大叫着什么。
陈蓦听不懂,只有看向真一,真一小心翼翼的开口,一字一句的翻译给了陈蓦听,当然是以最低的声线,保证只能让陈蓦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着话。
“你们给我统统站住,谁上来一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老实跟你们说,我并没打算找你们这群学生麻烦,但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你们给我记住了,那个叫平井真一,……啊我去,怎么会是来找我的呢?”
真一一不小心,爆了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