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行跟温如初这儿是有些感伤。唯独银素还能够保持理智的情绪。
“温府上的马匹,素日只是用作普通脚力。跟那征战沙场的战马无法相提并论,假若我们一路骑马逃走的话,必然会被抓到。”银素细长的食指敲打着额头,细细的思索着说道。
“那依着你的意思,该当如何?”温如初也知银素聪慧,此刻开口问。
“不如我们放了这些马,让它们肆意方向狂奔。马会留下分散的马蹄印,这么一来,就会乱人耳目。”银素的眸子闪烁着明亮的光来,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依旧无法击垮她的自信,她的下巴微微挑起道:“我想长孙袁若的人决计想不到我们会骑马奔逃。”
“追兵恐怕甚多,万一有人追上我们,而我们手上又没有马匹的话,那不是凶险万分了么?”温如初老成持重,自然不肯用那极端风险的注意:“不如我们只放三四匹马朝着南方逃,剩余的马匹我们则是牵着向南逃。”
“如果那么做的话,在这地表上,还是会留下我们的马蹄印。于我们不利。”银素微皱眉头,指了指地表上的马蹄印道。
“即便如此,敌人也会兵分两路。这一来,对我们来说总算是减少了不少风险。况且此路向北,山路甚多,许多地方地质坚硬,留不下马蹄印,他们也未必就能追的上来。”温如初朗朗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此刻两人的目光都是落在苏衡行脸颊上,显然是要苏衡行拿主意的了。
苏衡行不去迎两人的目光,反而是垂下眸子来,轻声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便留一匹马向南区。其余人尽数向北,途中遇到岔路,我们便分一两匹马出去。如果是想分散敌人的数量的话,这样做应该更有效。”
这打算还是偏向于温如初的保守派。
银素皱眉道:“以我们这几个人,哪怕仅有一小队人马追上来,我们也是必死无疑。除非是兵行险招……不过既然皇上已经开了金口,那便按照皇上所说的去办吧。”
她的话让苏衡行心中不由得黯然。
她拧身望着身后此刻已经遥不可及的皇宫,沉沉说道:“出了皇宫,恐怕我再也不是什么皇上了。银素,你以后还是换个称呼吧。”
银素却是执拗道:“这西凤帝国,只有您一个皇上。要奴婢更换称呼,那是万万不能的……”
苏衡行有些讶异的望向银素,瞧见她的眸色里透出来的炙热跟决绝。心下不由得有些感动。
“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快赶路吧。如果在这里被追上,那我们可真的就要全军覆没了。无论如何,都要保的皇上周全才是。”温如初朗声说道,当下呼唤了那些家僮,携了所有马匹,向南一路奔走。每
每逢一个路口,便纵容一两匹马离去,那地上所留下的马蹄印,自然是杂乱不堪。后敌来追,自然也无法辨别苏衡行到底在向哪一个路口逃。
深夜奔逃。月色铺满了崎岖不平的山路。
温如初所携带出来的马匹,足够在七八个路口分散。直至最后,仅剩下五匹马,尽数是两人合乘一匹。
苏衡行自然是跟银素合乘,到还不觉得如何。温如初那老头子却是跟一名身材魁梧的家僮合乘一匹,他坐前头,身子倚靠在那家僮硕壮的胸口上。山路崎岖,温如初的身子随着颠簸的马匹上下颤动着,看着多少是有点儿滑稽的。
接近天明时候,已经出了西凤帝国皇城的管辖范围。自那儿向北,则是一片狭长的山谷,仰头向上望,天便是肩膀宽的一条线,看得到满天繁星,看得到那一轮残月。
一路奔逃的众人已经是筋疲力尽。偏偏在这时候,自打身后传来了追兵马匹的蹄踏声。
温如初脸色微变。银素却是紧紧的抱住了苏衡行。
“老爷先走!吾等自会奋死保护老爷!”与温如初合乘一匹马的家僮高声喝道,翻身下马,抽出了一直背负在后背上的长枪,怒喝一声,那呼喝声在山谷之间回荡。
这些家僮并不知晓苏衡行的身份,只是保护温如初而已。
这家僮下马,其余几个家僮也纷纷下了马。一个个手持长枪,挡在苏衡行三人面前。是视死如归的架势。
温如初只是老泪纵横,虽不忍,但也只能颤抖着双手,将剩余的空马牵在手里。长途奔逃,多些马匹脚力,是必然要的。
苏衡行的眸子里也是充满了歉意。唯独银素,却是冷漠神色。在她看来,或许为主而死,是每个部下理所应当该做的事情,她不会怜惜,更不会同情。
“他们几个抵挡不住多久,再不走,只怕危险。”银素冷声开口说道。她言罢,在马臀上抽了一鞭,那马吃痛,嘶鸣一声,疯了死的前窜。
温如初收敛了目光,也是拍马前奔。
只走出了不远,身后传来一片厮杀声。但那厮杀声很快结束。那几个家僮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就被追兵踏灭。
追兵旋即追了上来,只在苏衡行三人身后不足两里地的位置。箭矢已经如雨般的落出。
“银素,我们逃不掉了……”苏衡行忽的开口说道。
“皇上莫要说丧气话。只要不到最后时刻,总不能放弃。”银素听了苏衡行话,切齿说道。
“追兵转眼将至,而我们再无援军。这种情况,难道还有机会逃走么?不如你将我放下吧,长孙袁若要的是我的命。你放下我,与温如初一起逃命去吧。”苏衡行淡淡说道。
或许死掉,就会回到原本属于她的世界里去呢。
只是有些不舍,没有见到枫柒桦。很想再在他的怀抱里依偎一次。听他在耳边说话。不管说些什么,哪怕是逼迫她再去学什么政法条例,她也会开心的要死。
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
“如果要死,不如让我来吧。”银素此刻却是嘴角挑起,轻声说道。
苏衡行讶异道:“你又不是我,就算长孙袁若杀了你,也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