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也很想知龗道那件事究竟给冉子衿带来了怎样的伤害,但此刻却不是让她说出来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稳定了她的情绪,让她赶紧正常起来。
冉子衿死死地揪着冷沐玄的衣裳,只要一想到那辆车撞过来母亲推开她的场景,她就浑身发冷,凉飕飕的,连骨子里都是寒凉的。
母亲躺在医院里昏迷的时候,她没有钱交医疗费,医院对他们的态度很差,而她还无法去求助冉家,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出手相救的。
冉家人巴不得她和母亲两人彻底消失,为此还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除非他们脑子有问题才会再来救她们帮助她们。
那几天冉子衿突然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回去出租屋变卖了家里所有与能卖的东西,就连母亲家人传给她的那一对上好龗的玉镯子也被她狠心的卖掉了,换来的钱去给母亲叫住院费治疗费医药费,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这些钱根本就不够!
幸好她在医院遇龗见了古枚华,才在她的帮助下想办法继续凑费用,但钱还没凑够,母亲就去世了。
后来她还是在古枚华的帮助下才埋葬了母亲,又跟着她去孤儿院生活。
那间出租屋的地方,冉子衿后来再也没有回去过,因为那里就是母亲出事的地方。这么多年,那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已经被改建了,样子也不再是原先的样子,冉子衿也只是在新闻上看到这些情况,却从来不敢也不想再去那里一次。
冉子衿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一些后,冷沐玄便抱着她回家了,不想她再在医院听见胡蝶的事情,受到更多的刺激而心里难受。
冉子衿的脚踝受伤不是很严重,所以休息了几天也就可以去上班了,而胡蝶还在医院里,胡家人还是不允许别人去看她。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胡蝶从手术台上安全的下来了,但不幸的是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她还是没有醒过来,依旧还在昏睡着。
贺亚承那天被莫少都教训了一顿,到是清醒了不少,这几天也不再颓废了,每天都去医院守着,打探胡蝶的情况,又跟着莫少淳一起研究和寻找让胡蝶尽快醒来的办法。
大家知龗道他这样子也算是稍微放心了一些,但是看见他整天忙忙碌碌的像个没有感情和情绪的机器一样,也还是很难过。
胡蝶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醒不醒得来都不一定,贺亚承又跟变了个人似的。
冷沐玄叹口气,问埋头在电脑上查资料的贺亚承,“如果胡蝶醒不来,你怎么打算?”
莫少淳听见冷沐玄这么问,抬头看了看他,又回头去看贺亚承,也等着他回答。
此刻他们三个人正在莫少淳的办公室里,冷沐玄是过来看看贺亚承的,而其他两人则还是在找让胡蝶醒来的方法。
“她不会不醒来。”贺亚承头都没抬,一边翻着网页,一边那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记录着。
“亚承,难道你还在逃避?”冷沐玄也不想看到贺亚承这个样子,完全没生气,跟个活死人没有区别,所以就想刺激一下他,让他赶快清醒,毕竟除了蝴蝶,他还有整个贺氏集团需要打理。
“亚承,你还是清醒一下的好!不要在这么固执了!”莫少淳将手里的书本推开,他这段时间被贺亚承拉着天天陪他找资料,已经完全厌烦了。
他都告诉过贺亚承说,胡蝶醒来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二,在病床上昏睡不死的时间最多只有三年,可他还是不听,还是固执的想要胡蝶醒来。
“如果真的是那样——”贺亚承终究还是从电脑前缓缓抬起头,无比坚定的说,“我就尽快去跟胡蝶的家人商量,和她结婚,然后天天守护在她身边,以后再也不离开她。”
胡蝶不止一次两次的在他面前说要嫁给他,之前他却因为一个苏麦琪而迟迟未能满足她,现在她成了这副模样,所有的错都在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满足她想嫁给他的愿望。
他要履行对她的承诺,让她这辈子只能成为他贺亚承的妻,是他要共度余生的惟一的女人。虽然她已然不能再成为他孩子的妈,但只要她嫁给他,他能陪伴她度过永远沉睡的日子就够了。
“只要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冷沐玄走过去拍了拍贺亚承的肩膀,对莫少淳点点头,“我先走了,一会儿去见客户。”
“嗯。”莫少淳跟冷沐玄的关系也不需要客气,所以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冷沐玄走后,他又对贺亚承说:“胡蝶醒来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排除有奇迹发生。但是奇迹这个东西,就跟人的生命一样很神奇,不是我们努力就创造的出来,所以不要太勉强自己,也勉强大家。比起胡蝶,现在大家更担心的人是你。”
胡蝶就那个样子了,一切只能听天由命,而贺亚承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必须有担当,去面对一切现实,而不是逃避。
最近他的直接逃避,和各种变相逃避,让冷沐玄和莫少淳很担心,但碍于他受到的打击不小,都没有人怎么去说他。
现在已经过了十来天了,他也是到了该要面对的时候,所以莫少淳才叫了冷沐玄来,一起提醒他。
“我知龗道。”贺亚承点点头。
他自己也很痛苦,明知龗道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他还是不想去面对,但此刻知龗道大家都很担心自己,也没有人责怪他,甚至没有人愤慨的责骂他让他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可他还是知龗道,不管怎么样,现在是他为自己的错误买单的时候了。
贺亚承合上笔记本电脑,问莫少淳:“maggie还在紫山?”
“没。已经被冷沐玄安排人送回‘麦琪の礼物’了,而且被人看守着,等你去做处理。”
“嗯。明白了。我现在出龗去一下。”贺亚承拿着自己的衣服走了。
莫少淳终于稍微轻松的呼了一口气,虽然胡蝶现在的情况糟糕,他也告诉贺亚承不要勉强,可是作为朋友,他还得继续寻找办法,不能彻底撒手不管。
贺亚承走出蓝山医院,就给冷沐玄打了电话。
“亚承,什么事?”冷沐玄也刚走不久,接到贺亚承的电话不免有些紧张,还以为是胡蝶有什么状况,怕又给子衿带来不好龗的影响。
自从那天他将冉子衿接回家后,就再也没有带她来过医院,也不允许她一个人来,就怕她再次受了刺激,像上次一样吓人不说,她自己也受罪。
“我现在去‘麦琪’,处理maggie的事情。”贺亚承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沐玄,谢龗谢你。”
“这么客气干什么?快去处理该处理的,胡蝶这边也需要你。”冷沐玄听见贺亚承要去处理苏麦琪的事情,知龗道这家伙终于清醒了,也就为他感到高兴,但他却是喜行不露于色的人,所以说话的时候还是冷冷的,“有事打电话。我开车,挂了。”
“嗯。好。”贺亚承挂了电话,发动车子离开医院。
他是真的感谢冷沐玄的,不管冷沐玄有多么的心疼冉子衿,想把伤害过冉子衿的人都统统收拾掉,但这一次却只是派人监视了maggie,没有动她的人,足以看的出他是多么的在乎他这个发小,也是多么的尊重他这个朋友。
苏麦琪从紫山回来之后就一直躺在‘麦琪’的床上,身体多出受伤,她哪里也去不了,再加上女看护形影不离的监视着她,叫她感觉简直要疯掉了一般。
‘麦琪の礼物’从苏麦琪回来之后,就正式关门,南宫烈以准备重新装修为理由,将所有员工就遣走,并协助看护监视着苏麦琪,就等冷沐玄或者贺亚承的一句话,就要处理苏麦琪。
但冷沐玄却告诉他不要动苏麦琪,将这个人彻底留给贺亚承自己处理,让他在贺亚承需要帮助的时候辅助一下就好。
这可气煞了南宫烈,每天看见欺负了冉子衿的人,但是却不能上去教训她一番,真是够窝火的。
南宫烈此刻也在‘麦琪’,坐在客厅里啃着苹果,啃了一口觉得不好吃,又拿起一个橘子剥了一瓣,嫌弃太酸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真要拿起葡萄的时候,却听到楼下有停车的声音,便就拿着葡萄一边吃一边下楼去。
“原来是你!”南宫烈本来兴高采烈的以为是冷沐玄来了,一见是贺亚承就敛了笑意。
“maggie呢?”贺亚承知龗道南宫烈跟冷沐玄一样属于面瘫者,只对那么一两个人才会改变面瘫,所以已经很习惯了。
“楼上。自己看着办。有事喊我。”南宫烈清楚贺亚承是来处理maggie的,而他又听了冷沐玄的话,只是辅助贺亚承,所以就拿着那串葡萄坐在楼下,没有再跟着贺亚承上楼去。
贺亚承走上楼去,苏麦琪正在闹脾气,死活都要去见贺亚承,看护正在犹豫要不要再给她来点儿教训,就听见有人走了进来。
她回头一看是贺亚承,便微微弯腰打招呼,“贺总好。”
“嗯,你先出龗去等着。”贺亚承对看护点点头,叫她先出龗去。
“阿承!你来了!”看护走出龗去后,在看见贺亚承出现已经很激动的苏麦琪才挣扎着要起身抓住贺亚承的手。
她的伤势也很严重,这段时间都是在床上躺着的,勉强能移动一下身子,都要费好大的力气。
贺亚承走到她的床前,看了看全身几乎被绷带缠住的苏麦琪,并没有伸手去抓她试图要抓他的手,脸上的情绪也是冷冷的,完全没有之前的耐心和温柔了,甚至连那最龗后剩下的愧疚也所剩无几了。
“阿承!你怎么了?我被他们伤害成这样子,难道你就不心疼吗?”苏麦琪已经从贺亚承的表情看出了写端倪,但是却依旧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他已经不再喜欢自己了。
“maggie,等你伤好后,立马动身去美国,这一次说什么都没有用,你必须走。”贺亚承咬咬牙,冷冰冰的说出他来这里的目的,“我和你之间已经结束了,我现在要娶的人是胡蝶。为了胡蝶,我必须把你送到美国去。”
贺亚承清楚胡蝶现在已经知龗道了他和苏麦琪之间的事情,所以也不怕苏麦琪再对胡蝶说什么了,但就是怕她再对胡蝶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阿承!”苏麦琪眨着眼,一副不敢相信贺亚承会这么狠绝的样子,“胡蝶推到我,摔没了我们的孩子不说,我现在连生育能力都没有了,外面那个不知哪里来的看护还将我伤成这样,你怎么忍心赶我走?”
“阿承,你不能这样,不能被胡蝶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给蒙蔽了双眼,被骗了!她要伤害我就算了,连我们的孩子都不放过。还有——”苏麦琪本就身子虚弱,此刻说话着急,所以有些喘,稍微稳定了一下才有说道,“外面那个看护,一定是胡蝶派来的!是胡蝶要这个看护来代替她报复我的!”
“maggie!你够了!”贺亚承听见苏麦琪还在栽赃胡蝶,就忍不住怒吼一声,忍住要伸手掐断她脖子的沖动,咬牙切齿的说,“你在湖边对胡蝶起了杀心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龗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没了的,你比谁都清楚,我不想揭穿你是还念着你几分旧情!你若再敢说胡蝶半个不字,我绝对不会再念旧情,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阿承!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一定是被他们给骗了!”苏麦琪本来想说贺亚承是被胡蝶给骗了,但是看着他那冒火的样子,就不敢再说胡蝶两个字。
她见诋毁胡蝶这条路已经走不通,所以就瞬间改变了策略,打算还是抓住贺亚承心软的特点下手。
“那一次,我替你挡下那一枪的时候,你对我说了什么,阿承,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