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受伤,不需要喝药。”冷沐玄说什么也不喝药,他最讨厌的就是药片的各种苦味,喝下去整个口腔一股怪味,胃里不舒服,所以整个人都会觉得不舒服。
“喝药!”冉子衿一只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冷沐玄赶紧伸手去扶着她,怕她拉伤了伤口,结果他太用力,自己拉伤了肌肉的胳膊被拉疼了,就咧着嘴“嘶”了一声。
“你还说没受伤!”冉子衿瞪了冷沐玄一眼,眼里有薄薄的雾气,她冷着脸,因为担忧冷沐玄而语气有些焦急,“莫院长说你肌肉拉伤,如果不疼你叫什么?你要是不喝药,那就出龗去,我不想看见你。”
说完,冉子衿眼里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泪眼朦胧的盯着冷沐玄,一副‘你到底喝不喝药’的样子。
冷沐玄见冉子衿哭了,就只能低头了,连忙从护士手里拿过药片,一下倒进嘴巴里,说道:“喝。这不在喝着!”
冉子衿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怪道:“你就不能喝完了再说话?药片在嘴巴里不苦吗?”
“药片能有多苦。”忍住被药片苦味弄得想作呕的冷沐玄,一脸冷艳的说道。
他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因为讨厌药片的苦味,所以生病都不吃药,宁可打针也不吃药!
门外站着的莫少淳摇摇头,笑得贼兮兮的,欢快地往自己办公室走去了。
他就是来报仇的啊有木有!
冷少真当他这个院长是他的专属医生?每次都是随传随到,每次为了那个叫冉子衿的女人,可是苦了他这个兄弟一样的朋友,而且还是三天两头的折腾。
昨晚才给他的女人看了感冒,今儿就又来来了,结果差点没被包裹成粽子!
冷沐玄,你当我莫少淳真就那么闲?我是院长,是院长,是院长好不好?!一般病人来,我都不会亲自出手的!
莫少淳心情是十分美丽,因为他终于看见冷沐玄吃药了!而且是在一个女人用眼泪逼迫的啊啊啊啊啊!
如果把这个消息告诉贺亚承他们……莫少淳顿时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赶脚!
病房里,冷沐玄喝了药,就赶走护士,只剩下他和冉子衿两个人。
“你别哭了,我真没龗事。”冷沐玄要给冉子衿擦眼泪,却被她给制止了。
“你坐着,别龗动!从现在开始,你要什么都让别人去做,好好龗的呆着,养好伤先。”冉子衿又感动又感激,心里暖暖的,可是又很愧疚,早知龗道冷沐玄为了救自己会受伤,她就不会叫他来了。
“不用。这又死不了。”冷沐玄觉得冉子衿有些夸张,但是心里却是很开心的,至少他为了她受伤,而她也会心疼自己了。
“你非要等到死了才安分?你就不能不让别人担心你吗?!”冉子衿说着将手边的一个枕头扔到冷沐玄身上去,“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冷沐玄接住枕头,嘴里又“嘶”了一声,眉头也蹙成了一团。
“你没龗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冉子衿担忧的看着冷沐玄,后悔自己那么莽撞,被他一气就扔了枕头,都忘记了他的胳膊受伤了。“对不起。”
“我没龗事。”冷沐玄立马展开笑颜,将枕头放回病床上去。
“你怎么那么讨厌!不知龗道别人会担心你吗?!”冉子衿知龗道自己被冷沐玄骗了,眼里又有眼泪流出来。
她是真的担心他,可是他却用她对他的担心来开玩笑,这个一点儿都不好笑,一点儿都不!
“子衿,好了。不要哭了。”冷沐玄用宽大的手掌,给冉子衿擦了擦眼泪,“我以后不开这种让你担心的玩笑了。”
其实他刚才是故意的,就是想吓一吓冉子衿,看看她到底有多担心他。
最龗后的结果非常令他满意——冉子衿果然是真的担心他,不是因为愧疚。
因为如果是因为愧疚的话,她一定不会这么着急的责怪他骗了她,而是会一直小心翼翼的道龗歉和感激他。
“你老实坐着,我有话要问你。”冉子衿不哭了,端坐着,一副要开始审问的架龗势。
“嗯。”冷沐玄配合的将椅子往床边又挪了挪,离冉子衿很近了,才坐下去,“你问。”
“你胳膊是怎么受伤的?”冉子衿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他是怎么救自己的,竟然会拉伤了胳膊,难道是跟那个庞然大物一样的黄经理打架了吗?
她从来没有见过冷沐玄跟谁动过手,所以根本不知龗道他到底有没有能力抵住黄经理那种体格的人。如果他们动手,她最担心的就是冷沐玄了。
“不小心弄得,没有那么严重。少淳那是在吓唬你。”冷沐玄浅浅一笑,与胳膊受伤相比,冉子衿的安危更重要。
她现在能好好龗的跟他说话,他很满足。
“你到底说不说?!”冉子衿这一次也很坚持,就想知龗道具体情况,“你不说我这就下床去问洛助理。”
冷沐玄看了看冉子衿被裹着的双月退,又十分了解她倔强起来也很坚持,所以就只好先妥协。
“其实真没什么。”他简简单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边,当然没有说脚踩空了的那一段,因为不想冉子衿担心。
“你怎么那么傻啊!”冉子衿听了,抬手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道哦,“你就不怕摔下来了?万一你出了事情,你让我怎么办?”
说到这里,冉子衿哭的更厉害了。
冷沐玄为了孤儿院已经付出了很多,她还没有报答他。
这一次,他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这么大的恩情,她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她又能用什么方法来还他?
“我有分寸,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让自己有事。”冷沐玄心疼的看着冉子衿,“我们现在不都好好龗的吗?”
“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你知不知龗道你很讨厌?你诚心想让我一辈子愧疚!”冉子衿抱着枕头,将头埋进枕头里,哭的泣不成声。
他怎么可以对她那么好,万一哪一天自己习惯了他对她的好,再也离不开他怎么办?
他到底知不知龗道她心里的天平已经在慢慢的向着他倾斜了,而乔哲卿的那一端正在慢慢的上升。
他温柔体贴,什么事情都依着她,什么事情都要照顾到她,她对他又感激又感动,还有深深地愧疚,这让她如何又勇气开口说要离开他?
谁能告诉她,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明知龗道再在他身边待下去会上瘾,会更加离不开他,可是她就是没有勇气开口说离开。
明知龗道他对她的好,不过是因为她的孤儿身份,让他产生了对她的保护欲,而不是别的什么,她还是无药可救的迷恋上了他对她的好。
明知龗道他的生活圈子不是她能进入的,他和她不会有结果,她还是无法自拔的渴望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温暖。
“没龗事了。没龗事了。”冷沐玄不知龗道该怎么去安慰冉子衿,就站起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轻的捋着她的长发。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冉子衿依旧埋头哭着,冷冷清清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那我出龗去。”冷沐玄放开冉子衿,走到门口开了门,又回头补了一句,“我就在门口,有事就喊我。”
冉子衿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才抬起头来,捂着嘴巴,不敢大声哭出来。
想起梦中妈妈告诉她,天空中那一刻最亮的星,就是最爱她的人,她就心慌意乱。
她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那颗星星不是冷沐玄,不是!
冷沐玄对她好,只是怜悯她,只是可怜她,不是别的什么。
她对冷沐玄出了感激和感动,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心思了,再也没有。
她要等的人是乔哲卿,她要等他回来问个清楚。
她不能做花心的坏女人,她应该一直等着乔哲卿,不应该在忘不掉乔哲卿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别的人。
冷沐玄走出病房,洛衣宁并不在门口,他站了几分钟,他才从电梯里出来,朝着他走来。
“有情况了没有?”冷沐玄不等洛衣宁开口就着急的问道。
“有。总裁,已经调查清楚了。”洛衣宁将查到的信息一一给冷沐玄汇报着,“冉小姐是被自己的父亲冉华波卖给了黄明华。冉华波的佳美集团资金链产生问题,需要一笔资金投入。他和黄明华做交易,将冉小姐卖给黄明华,黄明华就会投入资金挽救他的公司。”
冷沐玄听着洛衣宁的的汇报,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又喜又气的。
“昨天冉小姐被冉华波带走过一次,听了冉华波的计龗划被气晕。今天冉华波强行将冉小姐带走,绑架到黄明华的家里,想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再想办法让他们结婚。”
“冉华波是冉子衿的父亲,这件事确定吗?”冷沐玄微眯着眼睛,眼里透出危险的光芒来。
“确定。冉小姐和母亲被冉华波亲手赶出冉家,母亲去世后,冉小姐就被古枚华收养在孤儿院。她所有的资料上都写着父母双亡,是因为不想和冉家再有联系。”
“这么说冉子衿就不是阮伊菲了?”冷沐玄看了一眼紧闭着的病房门,里面的人真的不是阮伊菲?
他之前也怀疑过冉子衿的资料是假的,孤儿院的信息也是假的,她很有可能就是阮伊菲,出事后被销毁了以前的资料,才制作了假的资料来掩人耳目。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资料的确是假的,可却是这么个假法。
“基本上已经能确定了,我们问过冉华波的一些朋友,他们都知龗道冉小姐被赶出冉家这件事。而且我已经拿了冉小姐的头发,和冉华波的去做亲子鉴定了。等结果一出来就能确定下来。莫院长说他会用最快的速度给出结果。”洛衣宁也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竟然帮了他一个忙。
关于冉子衿是不是阮伊菲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一直没有查出个头绪来,这会子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知龗道冉子衿不时阮伊菲,他也就只管调查阮伊菲,不用管冉子衿这块儿的问题,真的是要轻松许多。
“嗯。明天将冉华波带过来。”冷沐玄眼里闪着冷冷的凌厉光芒,虎毒不食子,冉华波不但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赶出家门,还要将她卖了去救自己的公司。
“是,总裁。还有一些具体情况,我们问的人也不是很清楚,估计得问冉小姐本人才知龗道。”
“丹尼尔那边,你还要派人盯着。”冷沐玄又叮嘱了一句。
冉子衿不是阮伊菲,他固然是高兴的。但是有关于阮伊菲的事情,他也得继续调查清楚,不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就跟冉子衿在一起。
冷沐玄推开病房门,冉子衿已经没有哭了,坐在床上,不知龗道在想什么,看见他进来,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有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子衿,我们谈一谈。”冷沐玄坐在刚才做过的椅子上,将冉子衿的头掰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谈什么?”冉子衿其实什么也没想,就是心理乱乱的,乱的想什么都想不清楚。
“谈谈你受伤这件事。”冷沐玄其实是想说冉华波的事情,但他看见冉子衿疲惫的样子,就没忍心说出冉华波这三个字来。
他知龗道她现在最排斥的就是谈论这件事,可是他不得不和她谈谈,因为逃避真的不是办法。
她不说出来,他怎么知龗道她的想法,又怎么去帮助他。
他希望从开始到最龗后,他在她身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她好龗的,而不是引起她反感的。
对于冉华波要卖掉冉子衿这件事,冷沐玄一定是不会让它发生的,但是冉华波的生死却是掌握在她的手里的。
毕竟冉华波是冉子衿的父亲,他不能自作主张,做出让冉子衿生气后悔的事情来。
冷沐玄希望她能说出心里的想法,他按照她说的,再决定如何解决这件事。
他什么都能失去,就是不想因为这件事儿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