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了!”陆容卫俯身回命。
莫凌将在神宫举办诗会,出面之人自然是陆容卫,多年交际让他处事老辣,手段圆滑,一切交给他来操办颇为放心。神宫进项储蓄也颇为丰厚,莫凌发话,只要是需要的,用起钱来无需顾忌,尽管支就是。
城南刘家,是剑南有名的大地主,也是莫凌眼下最顶尖的几个大香客之一。
今日刘家大院被清扫的干干净净,几个仆人收拾整齐,脸色红润,站在大门口。刘秋才富态满满,脸上带着几丝兴奋,表情隐隐期待,他不断来回度步,望向街道远处。
刘家大院位于城南中心,乃是一等一的繁华之地,处处皆是富豪宅院,寸土寸金毫不为过。这时,一个仆人从街角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对刘秋才说道:
“老爷,来了来了,陆公子到了。”
刘秋才裂出笑意,几步走到阶梯下,静静等候,只见远处量漆黑的马车缓缓过来,帘布掀开,一个年轻雅俊的青年款步下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神官。街道一旁路过的少女,暗暗脸色羞红,陆容卫的装束实在是清俊帅气,她们低头窃窃私语,面露娇羞:
“你快看!这就是上次我给你说的城外白神宫的陆公子!”
刘秋才快步走上去,满脸都是笑容:
“陆公子光顾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还请快快入内。”
陆容卫拱手见礼,面露微笑,淡淡开口:
“刘员外多礼,几日不见,今天无故上门叨扰,还要员外等待,实在是在下的不对。”
“哪里的话!公子客气了!”两人有说有笑的入了大宅,仆人们纷纷恭敬问好。陆容卫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不过对于刘家大宅的景色还是颇为欣赏,放目望去,处处斗拱青砖碧瓦,楼宇阁台,翠竹碧绿连茵,繁茂枝干遮住骄阳,微风过时,带来动耳沙沙,竹林中甚至还有两头憨态可掬的大猫,在嬉戏玩耍。
来到大堂,早有丫鬟备了上好热茶候在一旁,两人分主次席地盘坐,两个神官端正身形,盘坐于陆容卫身后。
陆容卫端起茶杯微抿一口,率先说道:
“上次过后,不知令尊的病情可还有复发?”
李秋才大笑道:
“陆公子亲自出手,哪还有复发的道理?谁人不知陆公子医术高明,家父他老人家现在精神着呢,这几日每顿吃饭都要吃三大碗!”
顿了顿,又补充道:
“前前后后着实麻烦了陆公子不少,要是没有白神灵验,我李秋才哪还能有今日?陆公子到来,但有所求,尽管说,我李秋才就是倾家荡产,也绝不推辞!”
这般说辞,让陆容卫很是满意,先不说事情能不能成,态度已经摆在这里,他笑着点头:
“员外说笑了!怎敢劳烦倾家荡产,不过今日所来,倒确实有一事相求。”
李秋才淡淡笑道:
“但说无妨!”
陆容卫微微斟酌一番,放下茶杯:
“近日,我神宫内将要举办一次诗会,准备广邀剑南高人名士,但诗会没有大德坐镇,难保盛况。所以今日前来,想要麻烦刘员外,替本次诗会请一些威望具德的前辈高人来。”
刘秋才听见这话,立即赞许的点点头:
“这是自然,要说到这高人,我倒还真认识一位,此乃是蜀郡有名的高人。城外冺居山卞秋老人,秋老于十五年前高中蜀郡头名进士,门生无数,后来致仕便隐居此地。早年曾于家父有旧,两家也多有往来,若是我那老父亲相请,想必秋老还是愿意前来,只不过,公子举办诗会,只有一位大德坐镇,怕是不够!”
见刘秋才应允下此事,陆容卫笑了笑:
“此事倒不必担心,我已请动城东王员外,他也承诺会请来一位大儒,到时有了两位高士,想必其他名士也会欣然前往把。”
“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不过!”
接下来,陆容卫与刘秋才又互相客套了几句,陆容卫就起身准备离开,刘秋才百般挽留,见陆容卫去意已决,便不再多言,只是在门口拉住陆容卫,递上一个包裹:
“小老儿本次诗会,文采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唯有献上白银百两,以做资助,方能聊表寸心,还望陆公子千万不要再做推迟。”
刘秋才送上礼金,陆容卫没有过多拒绝,钱财这个东西就如同香火一般,当然是越多越好,得到陆容卫的同意后,一位神官出手接过银两,刘秋才这才高兴的欢送陆容卫离去。
这个刘秋才是莫凌来到剑南后,自己亲自扶持起来的一位财主,他本身气运微带红色,天生便是富贵之命,再加上莫凌在背后的帮助,刘秋才的生意和家财才会如此庞大,对莫凌的代表人陆容卫也是百依百顺,比当初的李大志都还要好用。
只不过在钱财上,与蜀郡大贾的李大志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街道上早有神宫的马车在外等候,两人前后出门。
上了马车,两个神官陪伴左右,其中一个神官对陆容卫毕恭毕敬的说道:
“大神官,这一次活动所需要的材料场地都已准备妥当,市井小厮也都打点完备,明日诗会的消息就会传遍满城,甚至向周边县镇辐射,估摸着再有一个月,诗会就能如期召开了。”
此时,陆容卫脸上没有了方才的亲善笑容,闭目养神下,脸上只有淡淡倦意,两个神官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传说中距离白神最近的人。
陆容卫似在闭目养神,语气淡漠的‘嗯’了一声。
两个神官坐在身边想问又不敢问,感觉有着莫大压力,面面相窥一眼,不敢继续多言。
几人兜兜转转,在城东停了下来,两位神官想要提醒他,却又不敢,直到一位神官鼓起勇气准备进言,陆容卫才突然睁开眼睛,瞟了一眼这个神官,神官瞬间额头汗如雨下,仿佛方才陆容卫虽然看似闭目,实则能见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内心深处所想。
陆容卫见这个神官如此窘迫,淡淡摇头,暗叹这两个新手到底是年头尚短,稍微用点震慑心神的手段,就吓得说不出话了,以后还要多多培养才是。龙墓中的书记包罗万象,驭下之术也多有提及,聪明的陆容卫日日研读,倒也搞得清楚。
“你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出来!”
一人鼓气到:“大神官!敢问您为何如此确定,只要有了几位高人出现,其他才子名士也会前去?”
陆容卫起身,难得的露出一丝欣赏之意:“很好!有问题就分清场合问,这是个好习惯。无他,无非名利二字而已。世上的人,每个人都需要名利,哪怕是隐居在山里的那些。我们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个台面,让他们能更好的获得名利而已。”
这人点点头,若有所思。
陆容卫站起身来,淡然丢下一句话:
“你们在此处等我!”
两个神官连忙点头称是,目送陆容卫下车离开。
离开马车后,陆容卫的脸上又是淡然含笑,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在一旁的茶馆等了一会,拐过街角,来到一处店面前,店名智轩纸社。
“就是此处了!”进去后,只见一个灰衣中年正在和老板交谈,商量着买一卷白宣纸,此人正是王志!
那老板显然早就认识陆容卫,见他进来,竟撇开王志,转而过来到:“稀客稀客!原来是陆公子,你可是为诗会的用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