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晴懵了几秒。
小绣球,三个字……
她想起来了。顿时哭笑不得,“厉先生,我让小绣球转告你的三个字是“谢谢你”。还有,这内裤是许倩倩送给你的。感谢她那一晚帮她解围,这句谢谢也是她转述的。她一向古灵精怪,会选这种礼物给你,也不算太奇怪。”
小丫头到底跟她爸爸说了什么?还告白?真是个“惨绝人寰”的误会……
厉北浔听完,静默了。
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
他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很显然,他已经不记得许倩倩这号人和她刚才说的什么解围那回事了。
但两个人还是贴得那么紧,这让时晴依旧如刚才那般紧张,“厉先生,你可以先放开我,如果不信,马上就可以去帝豪找许倩倩求证。”
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努力地捏紧了手,不让自己一拳挥到他脸上去。
毕竟这是在人家家里,她若硬来,讨不到任何好处。
可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厉北浔还是丝毫未动。
“那我现在就问问许倩倩的电话号码,打给她,问一问——”时晴急切地摸出自己的手机,准备拨出去。
手腕忽然被重新扣住。
“不必打。”
手机啪地一下掉在地上,时晴羞恼不已,再看他,已经带了几分责怪,“你这人简直是——”
她身形纤细,被他这样压在墙上,跟没有骨头似的那般柔软。
因为生气和急切,那张只有巴掌大的小脸上也有些涨红,脸颊成了浅粉色。
像极了随时会炸毛的小白猫。
“我有更快的验证方法。”他说。
“什么方法?”
时晴话音落地,后脖颈忽然一紧,整个人被他往前一提,紧接着,薄唇实实在在地压了下来——
覆在了她的唇瓣之上。
温热,柔软,还带着他特有的气息……
脑子里嗡地一片空白。
他压得很紧,强行在她唇瓣之上辗转,呼吸完全地交缠在了一起,他甚至还用舌尖在她的唇上描摹了一圈,然后试图撬开她的贝齿——
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想推开他更是难上加难。
那双清明乌亮的眸子里渐渐地蒙上雾气,从薄薄的一层到最后变得一片茫茫。
厉北浔却始终盯着她的眼睛,目光探究冷沉,不带半分沉迷,更没有别的异样情绪。
几秒之后,他的舌尖,止于她的唇瓣之外,最终没有撬开深入,而是放开了她。
时晴双腿发软,强撑着站在原地,眼里的雾气就快要凝聚成水珠滴落下来。
厉北浔往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脸色竟是比刚才询问她之前还要沉几分。
“验证了。”
这声音还是那么醇厚好听,但时晴一点都没心情欣赏,愤愤地咬着自己的唇瓣,咬到已经泛白,几乎要破皮了,才从喉咙里蹦出几个无比生硬的字来:“……那,厉先生验证得怎样?”
厉北浔凉凉的盯了她一会儿,弯腰捡起她之前挑好的衣服,从衣帽间里走了出去。
只留给她一个挺拔修韧的背影。
时晴:“……”
她贴着墙站了一会儿,门外有换衣服的悉索声,不一会儿,又有脚步声走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尝试着迈步。
双腿却还是抖得厉害,根本撑不住,走了两步,刚好就跌坐在了那个矮凳上。
那条紫色的情趣内裤就在手边。
原来许倩倩给的是这个,真是害死她了……
早餐时间。
餐厅的气氛略微诡异。
聪明如厉云锦已然察觉,乖乖地坐在自己的儿童餐椅上,扒拉着碗里的水果沙拉。
厉北浔坐在另一旁,耐心地喂女儿吃蒸蛋羹。
小丫头絮絮叨叨个不停,“姐姐呢?姐姐为什么刚才匆匆忙忙就走了?她要去上班吗?”
没人应她,但小家伙还是很开心,“晚上我可以跟时晴姐姐一起睡吗?她身体好软啊……”
“不可以。”
厉北浔直接拒绝。
“……为什么?”小绣球愣住了。
爸爸对她的合理要求可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呀。
厉北浔拿过餐巾帮她擦了擦嘴,“时间快到了,去上学吧。”
“爸爸……”
“下午放学的时候爸爸去接你们。”厉北浔把她从小椅子上抱下来,“想不想吃草莓蛋糕?爸爸接你之前买好带过去。”
“……我想让你和时晴姐姐一起来接我。”
只要姐姐也来,那么连草莓蛋糕都是可以忍痛放弃的。
厉北浔眉心微蹙。
小丫头仰起头,满脸期待。
见爸爸久久未应,心里已经渐渐堆积失望,开始不依,“我不管,我就要姐姐来接我!姐姐不来接我,我就不回家!”
说完之后还狠狠地扭脸,小鼻子里发出一记冷哼。
她也有小脾气,平时爸爸和哥哥都惯着她,万事顺意。
现在唯一希冀的,就是时晴的陪伴。
她喜欢姐姐,因为这个家里只有她一个是女孩子,但是现在时晴来了,就有两个了。
那么一些小秘密就可以跟姐姐分享,做一些芭比娃娃手工的时候,也会有人帮她了……
厉北浔薄唇拉平,落在女儿身上的目光已经开始发沉。
他一言不发。
对于他而言,可是接受孩子们慢慢成长,但绝不接受孩子们无理取闹。
小绣球扁了扁嘴,小脸蛋开始憋红,一双大眼睛里慢慢地蓄出泪水,眼看就要哇地一声哭出来——
厉云锦察觉苗头不对,连手里最爱的半片松饼都顾不上吃,赶紧下来拉起妹妹的手,“爸爸,我吃完了,我们去上学,今天在幼儿园一定乖乖的!保证不调皮,也不再给老师取外号!我们走了!”
说完之后赶紧抓着小绣球往外带,以防战火波及无辜,蔓延到他的身上。
小丫头力气没有哥哥大,被牵着往外走,还在不停地嘟哝,“我不嘛,我就要时晴姐姐一起来接我,我就要!我不管,反正姐姐不来,我就真的不回家了!你们一定,一定是在……羡慕我和她可以亲亲!你们都不可以!”
厉北浔站在原地,俊朗的面色依旧浅淡,听到女儿的话之后,目光里却拉过了一丝意味深长。
…………
时晴从别墅里出来,走了好一段路才坐到公交车。
进了闹市区,下车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了路边的连锁便利店,买了一瓶超大号漱口水。
一付了钱就赶紧拧开,咕噜咕噜地喝了又吐出来,吐了又继续喝。
瞬间用掉了大半瓶,看得连营业员都呆了。
“小姐,这是漱口水,不是饮用水。”营业员真怕她想不开,把剩下的一口闷了。
时晴漱完最后一口,一擦嘴,“我知道,谢谢。”
她倒是希望这是一瓶敌敌畏,把嘴里的细菌全部弄死光。
也把那个人留在自己唇边的气息全部消除才好!
营业员看她一脸愤懑又拼命漱口,于是在心里揣摩了一下,然后十分机智地从柜台下面拿出一盒东西递过去,“我们今天刚到货的,最新款,小姐你要不要来一个?”
“这是什么?”时晴瞄了一眼那盒东西,“小手电筒?”
“最新款的电击防狼棒。”
……
120克超轻,电力持久24小时,一秒可释放出击倒一头牛的电量……
时晴对说明书上的这些数据很满意。
付了钱,把防狼棒放进自己的包里,她从便利店出来了。
早上的街头车水马龙,路人都是行色匆匆,她在人群中穿梭了一会儿,最终在某个拐角处找到了一家房产中介。
她推门走了进去。
“您好,请问是卖房,买房,租房,还是出租?”里面的负责人迎了过来。
时晴盯着里面的有出租屋信息的led屏幕,“我要租房。”
………
帝豪的夜晚从来都是热闹与繁华的代名词。
今晚因为是周末,所以服务生们的忙碌程度尤甚。
主管铁蛋已经快要脚不沾地,见到时晴一进来,立马上前拉住她,“快快,一楼调酒我已经叫了其他人过来帮忙,你快去五楼,那边服务生不够。”
“我是来——”
“有事下班再说!”铁蛋把她往电梯里一塞,转身又忙别的去了。
时晴:“……”
辞职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呢。
电梯已经徐徐上升,到了五楼。
这里是包厢区,主打暗黑风格,墙壁上只挂着一盏模仿吸血鬼时代风格的马灯,走廊幽暗又深邃。
长长的地毯能吸掉所有的脚步声,每个包厢门口的服务生都穿着中世纪的黑白色女仆装。
见到时晴,这一楼的负责人也跑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塞了一套衣服给她,“先去换好,然后出来,听我调配。”
看得出来,人人都很忙。
算了,就当是辞职之前站好最后一班岗。
时晴进了电梯旁边的女更衣室,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她把背包放下来,还没来得及过去锁门,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热的呼吸。
紧接着,一只手从背后搭在了她的肩头。
手型很大,绝对是男人的手!
时晴心一拎,来不及多想,快速摸出包里的防狼棒,狠狠往后一顶——
嗞——
电击声在狭小的更衣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紧接着,那人咚地倒地,连惨叫都没发出。
时晴紧张跑到门边,按亮了灯——
看清楚了对方的脸之后,她彻彻底底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