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小小的查克拉线被一枚典雅美丽的耳坠切断。
半空中,失去牵引的密密麻麻的查克拉网顿时散落。
在烈阳的照耀下,紫色的龙脉能量忽隐忽现,数不清的微光纠缠着,如飘絮,如浮萍,惬意地游荡在广阔的天空。
霎时间,中心广场上,流光溢彩。
萨拉和萨莉这两只一大一小的红发女孩有些愣神,呆滞的眼睛里还留着几分恐慌。
两个女孩见了漫天飞舞的紫色查克拉网络,一面心有余悸,一面又心生向往,嘴上纷纷呢喃着:“好漂亮……”
相反,身为始作俑者的水木,只觉得有趣,身后这两只小屁孩一心只关注天上飘荡的查克拉线,似乎一下子把先前的危险置之脑后了。
“啧,女人。”水木摇了摇头。
他扫视一遍前面狰狞的傀儡群。
断了控制的木偶,好像没了油的汽车一样,停滞在路上,它们高举的双刃仍然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寒光,只是坐着千奇百怪的动作的木头肢体已经僵住。
危机解除了,可事情还没完。
水木凝神静气,身上浩浩荡荡的查克拉运作起来。
他按照人体经脉的循环路线,将这股宏大的查克拉汇聚于督脉。
从命门奔涌至哑门,再越过风府、脑户、强间、后顶,直达百会。
若有日向家的忍者在场,开着白眼来看的话,会发现,水木全身上下无不洋溢着一股磅礴的紫色查克拉,那是普通忍者的蓝色查克拉所不能比拟的,而更为奇特的是,在这一片紫色光芒的汪洋里,有一圈诡异的黑色的查克拉流转在他的十二经脉之间,漆黑如墨,骇人听闻。
通过督脉的一个个穴位,水木的双眼登时被一片墨色笼盖。
水木念头一动,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横扫大地。
全然发黑,没有一丝眼白的眼眸,看起来很是恐怖。
这种强化精神力的方法非常粗糙,同时也非常有效。
水木逆天的查克拉操控力,正在竭尽全力地维持着十二经脉里那股黑色查克拉的运动。
可以想象,被重重浓缩起来的龙脉能量有多强大,可是,水木遇到了一个贼蛋疼的情况。
当他费尽心思,把摄入体内的龙脉能量,压缩成黑色的查克拉以后,他忽然发现,这股黑色查克拉相对于平常的查克拉而言,变得难以控制了。
并不是因为黑色查克拉太暴躁,相反,是因为这股查克拉实在太稳定了,像是一堆凝固的水泥。
他一度陷入了“家里有矿,但没法开采”的无力感。
水木瞪着一双泛着钻石质感的发黑的眼睛,感应着方圆十里的情况。
楼兰大臣安禄山,你会在哪呢?
将近直径一万米的范围,几乎是整座楼兰古城的范围。
可是,符合“吸取过龙脉能量”的人,一个都没发现。
地面上,找不到吗?
也对,应该藏在地下吧。
那个害死了前任楼兰女王的死肥宅,刚刚才在塔楼上把现任女王萨拉推下楼。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罢了。
他应该走不远。
水木收缩探索范围,把感应力猛然扎进地底下。
“诶,混蛋水木,你愣在那儿干嘛?”
身后,傻傻抱着萨拉的手臂不肯放开的萨莉用脚尖戳了戳水木的脚后跟。
完全没有查克拉的小女孩萨莉,根本没有察觉到水木的精神扫描。
“恩人,你哪里不舒服吗?”至今还有点发懵的年轻女王萨拉好心问道。
“找到了!”
水木突兀地喊了一声。
接着,他放开控制,黑色查克拉立刻从奔腾状态变回了蜗牛爬行的速度。
全黑的眼瞳也回归正常。
他眨了眨眼睛,用脑过度,让他稍稍有些发晕。
“恩人……是感知型忍者吗?”萨拉突然问。
“哦?”水木回过头,“你也懂这些分类?”
“当然……”萨拉脸色复杂,本来心想着,眼前这过白发男人也太瞧不起人了,一副激动的样子,接着不知为何,又一下子变得黯然神伤起来。
萨拉微微低下脑袋,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哀伤与恼怒,无穷无尽,纵然是毒辣似火的阳光也烧不干净。
“外面的事情,有很多都是安禄山……告诉我的。”萨拉的下巴颤抖着。
紧抱着萨拉的小女孩萨莉,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不久,以同样的手法,把她推进了龙脉的粗莽大汉萨迈伊。
“妈妈,这不是你的错。”萨莉把小脸埋进萨拉的怀里,用糯糯的声音,说出一句微弱的安慰。
一直排斥这个称自己为妈妈的小女孩的萨拉,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对方。
她含着泪光,用颤抖的声音,低着头,面向大地,发出疑问:“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安禄山要这样对我。”
“明明……明明我一直相信着他……”
萨拉开始哽咽。
她本想破口大骂,本想痛斥安禄山,但话到嘴边,竟然只化为一句简简单单的陈述。
“明明我一直相信着他。”
水木在一边看着,不禁呵的一笑。
“所以你们楼兰才成了楼兰古国啊……”
“你说什么?”萨拉抬起头。
水木举起手,指着不远处的楼兰塔楼,语气冷淡地说:“看看你们的建筑,一座高达两百米的大楼——毫无疑问,这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建筑,那么,它是怎么建成的呢?”
水木盯着脸挂泪珠的萨拉,淡然说:“一个合格的建筑,总是由一位领导者下决策,交由工程师设计,经过前期的投入、工人的堆砌、后勤的保障和监工的检验以后,最终修筑成功,这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包含着无数重要的小环节。而最首要的前提是,你得先有那么一位领导者下过这样的决策。”
“眼前这座高楼,是上代楼兰女王决定修建的吧——你的母亲,下了这样的决定,于是楼兰有了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建筑——而你呢?”
“不妨说说看,现任楼兰女王的你,到底下过什么决策,无论好的坏的,请你说出哪怕一个出来——你能说得出吗?”
“沉溺于过去的悲伤的你,对这个国家,没有丝毫的作为——你甚至都不知道这座城市生活着多少人吧,你肯定也不知道你的所谓的子民每天过着怎样的生活吧,他们吃的是什么,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他们有多少衣服可穿,他们拥有多少财产,富人到底有钱到什么程度,穷人又到底能困苦到什么地步,你通通不知道。”
“你最令人称赞的就是,你时刻都思念着你的亲人,而同时,这也是你最令人发指的。”
“你从来没有对这个国家有过任何规划,你不知道楼兰的未来该怎么发展,不知道楼兰的现在正怎样发展,你把一切事情交给了一个名为安禄山的男人,然后以信任为名,对你的国家置之不理,对你的子民不管不顾。”
水木扫了一眼萨拉身上的女王服。
“如果说,你的不负责任毁了这个国家的话——那么,你的盲目信任,则毁了你自己。”
水木说着,冷酷的脸上不禁划过一道夸张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疯子和难以捉摸的变态?”
远在楼兰这座壮观的城市之外。
一个蒙着黑色面巾的小孩,顶着一头嚣张的银发,眺望着远方楼兰中心那栋高耸入云的大厦。
“真高啊。”
男孩发出一声感慨,接着一头扎进了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