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贡亦是讶异无比,痴痴道:“哪来的这些攻城器械?莫非他许褚能飞不成?”
陆骏、许贡虽不是庸碌之辈,可惜在扬州这个地方战事发生的不多,尤其是吴郡、九江两地,素来是小打小闹惯了,以他们未经大阵仗锻炼的眼力,自是很难猜到——在许褚出征之前,就已经做好雷霆一击的准备了,李整、张飞短短几个时辰拔掉了合肥县外的驻地,然后策马至城下,见城门已经升起,便马上开始命一部分部曲骑马返回拉云梯——此时许褚的云梯,并非是当初那种简易造成的梯子,而是由车轮推动、梯身可以翻折、顶部有铁钩的精良器械,在许褚不计耗费马力,代替步卒推动云梯的情况下,等陆骏等人反应过来,李整所部已经准备好了初期攻城的浮桥、云梯,大军一到,便可让李整部休养人力、马力,让其余部队一面攻城,一面继续准备攻城用的物资。
整个进攻合肥的核心,就在兵贵神速四字,不然等到九江郡的援兵陆续过来,局势就会变得混乱不堪,因为许褚不好确定丹阳方向对此会有什么动作。
陆骏惊慌之下,隔着大雪,极目看向城下,恰好许褚也正在前线指挥战事,在往城上打量,两人目光相触,各自心生感慨。
去年出征讨董之前,许褚在州府与陆骏有过一面之缘,没曾想再次相会,已是在战场之上。
“主公,宫司马派人来问,是否立刻发动猛攻?”典韦瓮声瓮气地报道。
许褚道:“命其立即攻城。”又莞尔道:“阿韦,你部虎卫甲胄甚重,行军之时尚且需要辎车辅助,何况攻城?你且放心,攻城战时我不用你,待城破后进入巷战,我必委你于重任。”
典韦脸色转阴为晴,欢喜道:“韦必不负主公重托!”
......
......
和讨董之时攻打大谷关一样的是,宫肃、子范两人督战部曲登梯攀城的同时,许褚又安排左衡率士卒冒着矢石开始垒土平沟,因为有大雪的掩护,合肥城上射下来的箭矢准度不高,待宫肃、子范所部第一轮攻势结束后,城外的护城河已被填了近半。
许贡在城上急道:“都尉,不可让贼军这么容易就垒起高丘,城中有十数辆发石车,何不调至西面,辅助防御?”
陆骏当然也知道发石车可以帮助抵御敌军进攻,道:“方才我已下了命令,惜乎敌人来得太快,如今发石车还在路上。”
发石车在魏人马钧改良之前,就已经广泛运用在一些攻城战中,威力巨大,但是拆解笨重,就目下而言,陆骏至少还得坚守几个时辰才能等到。
说到底,还是因为许褚来得够快以及合肥城内的军事反应不够快。在令行禁止,如臂驱使这点上,和天下精兵西凉兵、并州兵交战过的的庐江兵至少在扬州地界,几无人能与之抗衡。
一个时辰后,陆骏与许贡非常绝望地看到许褚前线阵地上缓缓行来一列车队,里头有用来撞击城门的冲车、用来杀伤城上守敌的攻城车,许贡咬牙道:“都尉,庐江兵准备如此充分,为今之计,或可率兵赶往逍遥津,乘船避退巢湖,以待援军到来,再行合力夺回城池。”
原本就算有这些攻城器械,守城一方还是占据了很大的优势,毕竟城墙上有强弓硬弩,有擂木炮石,可惜让许褚一步占先,步步占先,攻城器械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守卒的军心势必将因此动摇,故而许贡有此建议。
陆骏久久难决。
或顽抗到底,或弃城东遁浚遒县,或依许贡的建议坐船入巢湖,三个选择摆在他面前,各有利弊。思虑再三,想到自己年仅八岁的长子陆逊,以及还在牙牙学语的幼子陆瑁,陆骏拉着许贡的手道:“合肥已不能守,我将两个儿子交托给君,请君务必将他们送回吴县......”
许贡惊道:“都尉,你这是要?”
“君且放心,我自有分寸。方伯恩举我为都尉,我岂能轻易将城池拱手让与庐江?且固守时日,再依君之计策乘船入巢湖。”
“......,那好,请都尉保重。”
许贡也不扭捏,带着陆骏的将令就下了城墙,而陆骏则是留在城墙上,亲自提剑督战。
攻城战持续到夜间,双方的伤亡都很大,许褚因见宫肃、子范都已经亲自上阵并且身上都挂了些彩,下令鸣金收兵。
于营中远眺城墙,但见其上亮着不少火把,许褚心知当是陆骏为了防止自己夜间攻城,遂召众人入帐问计。
戏忠沉吟道:“我有一计,或能使敌守卒疲惫不堪。”
“志才有何妙计,但请说来。”
“城中自陆骏以下,皆对我军此次袭城少有心里准备,此时的他们,恰如惊弓之鸟,主公可分批安排军士佯攻,使敌军不能休息,如是五、六次后,再命锋锐之卒登城往击,一战可定。”
许褚听闻此计,心中估算:“合肥城墙不高,大约只十数米,若我在军中遴选数十个身手矫捷、臂力过人的敢死之士,在最后总攻的时候用挂钩攀登城墙,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将这个考虑说于众人,当即便有人出列道:“君侯,末将愿意担当此责!”
许褚的这个方法危险系数不低,帐中诸人正奇怪是谁不假思索地出列揽命,待看清以军礼半跪在帐中的那个消瘦短小之人后,却又不约而同的想到:原来是乐文谦,难怪了。
乐进掌先登营,在军中效力日久后,一干文武也俱了解了他的个性:平时话不多,甚至稍显孤僻,可一旦临战,却是个侵略如火的人。
宫肃、子范见状,亦不甘人后。他们打了一天攻城战,一则不愿让自己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二则更想好好表现一番自家的武勇。要知自从许褚身边多了诸如典韦、乐进、李整、李通、张飞等等虎狼之辈后,他们这些一开始就跟着许褚的老兄弟,表现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此次征九江,包括阳泉一线的徐庶、王阑等人,也都是卯足了劲要好好表现一番。
许褚一一应允,让乐进、宫肃、子范在各自部曲中挑选合适人手,养精蓄锐。另一边,在士卒用过晚饭后,立即下令分批佯攻合肥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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