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擦擦眼睛,努力去看,照片还在墓碑上端镶嵌着,没有震动,莫非是眼花了?
我正这样想着,眼角却剧烈的跳动起来。
因为,缓缓的,墓碑上有两张‘人脸’鼓出来。
这状况太过诡异了,我就感觉凉气冲向了四肢百骸。
两张人脸像是蒙在灰布后面一般的缓慢挪动着,从墓碑的上方移动到下方。
眼神跟着它们移动,艰难的吞咽口水,第一次遇到这样诡异的场景,那是鬼,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我有些搞不清了。
半响后,两张人脸更向外的突出,然后,拉长,接着,就像是挣脱了束缚,好几只白惨惨、长着黑指甲的爪子从墓碑上破壁而出,一下子扣在前方的草地上,然后,两颗脑袋突破了一重塑料布的样子,从墓碑上凸显出来。
接着,它俩的鬼爪全部伸出来,两只‘脏东西’就那样扭曲着像是没骨节的身躯,从墓碑中慢慢爬了出来……!
它们浑身流淌着一重重的黑光,看不清穿了什么样的衣袍,无法判断级别,也感知不到阴气震荡。
但这一幕落到眼中,我有转身就逃的冲动了,这两只从墓碑爬出来的脏东西,绝不是好易与的家伙。
‘啪嗒,啪嗒!’
两声响,两只脏东西终于脱离墓碑束缚落地了,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来,所对的方向正是我藏身所在……。
两双极端诡异的眼透过百米距离和我对上!
那一霎间,我仿若看到了尸山血海,眼前都是断臂残肢和喷溅的血,无边惊悚涌上心头!
这一刻,我终于看清楚了两张脸,果然是一男一女,阴惨惨的面容上都是鼓动起来的青筋。
这不算什么,我见过的鬼多了去了,比它们骇人的有的是,问题是,这两只鬼的眼和一般的鬼物太不同了,因为,是有瞳孔的!
一般而言,鬼物大多没瞳孔,要么漆黑,要么惨白,要么紫红,要么幽蓝,有瞳孔时,大多是幻化成活着之时容颜的状态。
如,小仙她们平时都保持活人模样,自然是有瞳孔的。但若是战斗起来,显露‘鬼躯真身’,就是没有瞳孔的状态了,加上青面獠牙,即便小仙看起来也极端恐怖骇人,和可耐两字可不沾边儿。
这就是说,鬼物真身状态的时候,很少出现有瞳孔的样子。
但这两只墓碑中爬出来的鬼东西不同,它们此时就是真身状态,偏偏有瞳孔,和正常的瞳孔还极度不同,女鬼漆黑眼中的瞳孔是灰白三角形态的,盯着我的时候,其中散发无尽的恶毒和杀意!
男鬼惨白眼眸中一颗血红的正方形瞳孔,看向我,充满戾气和怨气。
这样的两只鬼让我心头寒气大冒!
有句老话是这样说的,人有奇貌、必有奇才。
这话放在鬼怪身上想来也是合适的,有奇怪形状瞳孔的鬼怪,估计,也有诸多普通鬼物不具备的能力,这要是真的,多恐怖!
偏偏我此时身在小力场中,被压制的宛似千斤重,爬行都困难,要是对上这两只玩意儿,那不是送菜吗?
已经露出踪迹,在两只鬼物面前无所遁形了,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字,爬!
对头,向后爬!马上远离两只鬼物,只要脱离小力场的束缚,就不惧怕它们了。
此时,道行被压制的不能施展,符箓和法术都催动不了,不向后爬,等死不成?
有了这种觉悟,我转身,立马加快速度拼命的爬,这时候可顾不上姿态好不好看的问题,活命最重要。
呜呜!
阴风席卷,鬼啸四起。
我快速爬动的同时,扭头,眼角就看到那对‘夫妻鬼’挣扎着向着这边爬来,可能是因为刚脱离墓碑的限制,它们活动起来并不快,也不能飘飞起来,这是我活命的机会啊!
心中直喊祖师爷保佑。
鼓起身体中剩余的所有力量,拼命的爬,某一刻,感觉压力变小不少,立马依着大树直起身子,然后,迈动宛似灌注了铅铁的腿,拼命方向前跑!
说是跑,其实,比以往行走时还要慢,但我已经尽了全力,顶着厚重压力,一刻不停的向前跑,身后传来更大的动静。
不敢回头,但估计着距离,两只鬼距离我是越来越近了,从初始的百米,怕不是缩短到七八十米距离了?
“不行,快啊,再快一点!只要道行恢复了,还惧怕这两只东西吗?联系上三鬼,就召唤来,打不死它们……!”
心头发着狠,借此鼓劲儿,浑身的骨头似乎都发出了不堪承受的‘嘎吱’声,剧痛从四肢百骸涌来,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停,否则,后果堪忧。
‘呜呜,嗷嗷……!’
真正的鬼哭神嚎,周边狂风大作,树枝、草叶不停的飞窜,大树摇摆,野草‘呼啦啦’的,环境愈发的阴暗,这场景赶上阴司地狱了,要不是老子经历的多,怕不是早就被吓得走不动步了?
“快些,再快些……。”
竖着耳朵听着身后某种物体在灌木中爬行的动静,骇然发现,两只鬼似乎适应了环境,爬行速度增快一倍还多,距离我只有四五十米了,它们适应的也太快了吧?
心底大骂着,知道指不定何时它们就能完全适应的飘飞起来,要是在小力场之中追上道行被压制的我,那我的下场可就惨了,大江大河大海都过来了,岂能在这里翻船?
还不信了!拼命运行独门吐纳功诀,恨不再次催动右眼能力,可惜,距离上次使用的时间太短,没过缓冲期,不能催动成功。
想掏出灵符回头给两只脏东西一下狠的,但心知肚明,法力被压制住了,催动不了灵符,只能将符箓扔出去罢了,纯属做无用功。
我已经脱力了,巨大的压力附着身上,每一步都在燃烧脂肪和热量,不然,根本就移动不了,这恐怖的压力刺激的我催发潜能,消耗的是生命力,不然,怎么可能跑过这么长的距离?
感觉自己奔跑在没有尽头的马拉松赛道上,哪怕有人告诉一声小力场的边缘距离还有多远也好啊!
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只能坚持下去,却因为没有明确的目标,消耗了更大的心力,连汗水都没有了,因为,早就沁透出来,衣物都被打透。
我知道自己的脸一定惨白如鬼,不会比身后追着的两只‘脏东西’好看到哪里去,只有求生的意念再支撑着,绝对不能倒下,半步鬼王都不能阻挡,何况两个从石碑中钻出来的鬼东西?我方钢要是折在这里,那才是冤枉呢!
胃部翻江倒海的,很想停下来扶住棵大树呕吐一阵,但知道自己没有这般充沛的时间,脑袋开始眩晕,有一股力量想要让我脱力昏迷。
但我知道,一旦昏迷过去,那就是死路一条!鬼物可没什么怜悯之心,特别是百尸围城阵眼大坟前墓碑中爬出来的鬼,绝不是善茬子!
“不能昏倒,绝对不行!”
我努力控制着昏厥感,猛然在怀中掏出一把消音手枪,对着自己左臂,枪口避开主要血脉,扣动扳机!
彭!
一声轻响,子弹擦出一道血痕打飞出去,剧痛让我霎间清醒了不少,手臂位置没有防弹衣附着,自然被打伤了,还好只是皮肉伤,对刺激清醒起到巨大作用。
但坚持不了几步,就再度感觉要昏迷。
我继续扣动扳机。
噗噗噗!
消音器降低了声音,但这沉闷的动静更让人头皮发麻。
左臂鲜血淋漓,被子弹划破的大伤口哗哗的流着血,要不是调整了伤口角度,怕不是将自己打坏了……?
仗着这种刺激,我始终没有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