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妈大为震惊:“这么胖的块头还能瘦下来?”
“人家去美国以后就瘦下来了,很励志的。”
汪爸在一旁憨笑:“那这小伙子瘦下来了走街上我肯定认不出。”
“别说您了,我第一次见着他都没认出来他,简直像是两个人。哎,是谁说来着,胖子都是潜力股。”汪真真顺手掰了根香蕉吃,晚上吃到一半出了事,这个点她早饥肠辘辘了。
汪爸附和:“这个说起来也正常,高中毕业还是半大个孩子,这么多年了,多少都会有变化。”
汪妈插嘴进来:“高中毕业以后你俩还有联系吗?”
“没有。”汪真真摇摇头,专心吃手里的香蕉,“这回同学会也是头一次见,怎么说呢,大家变化都挺大的。”
好像就她变化不大,说穿了,就她活得最失败,还在底层生活中拼命挣扎。
汪爸怕女儿惆怅伤心,赶忙宽慰:“正常的正常的,你想他年纪那么小就出了国,视野宽了,阅历还有认识的人,也比国内的年轻人多一些,和你们这些高中同学的关系自然淡下来了。爸爸去参加同学会也是这样,跟那些做老板的老同学聊不了几句,大家世界观人生观都不一样了,再见面也只能聊些过去的话题,再深入一些,就不行了,这是各自阅历不同造成的。”
汪真真抬头看了他爸一眼,明白他爸说的都是大实话,只是这些实话让她心情更沉重了。
“都到楼下了,怎么不让他上来坐坐?”这句话是她妈问的。
汪真真心说这小伙子今晚刚跟你女儿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呢,有心情上门来被你们围观才怪。
她低着头玩手机:“又不是女婿,上咱们家来不是很奇怪吗?”
汪妈一想也是,就点点头,脸色也没有刚进门时那么难看了,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只是脸上还是写满疑问。
“脚怎么了?出门时还好好的。”
“穿了高跟鞋扭的,去了医院拍过片了,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孩子陪你去的?”
“嗯。”
“你们最近联系地挺频繁的了?”
见她妈没完没了查户口,而且显然话里有话,汪真真终于受不了了:“妈,求你别想象力太丰富了,先不说人家没那意思,你女儿有几两重自己清楚地很,就是叙旧,您甭疑神疑鬼了。”
汪真真懒得再跟她妈扯下去,站起来袋鼠似的跳着去她房间。
她妈跟在后头还是喋喋不休不肯轻易放过她:“那你跟那个相亲小伙子到底进展怎么样了?我说你啊,多大的姑娘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男人身上,这小伙子各方面都很优秀,现在外头小姑娘很厉害,你稍微不上心就给你把墙角翘掉了……”
“砰”一声响亮的关门声间接表达了汪真真的不耐烦。
老太太还在门外扯嗓子:“我说的你听到没啊?你甭给我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汪真真捂着耳朵大叫:“知道啦知道啦!”
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汪真真滑坐在地上出神,说真的,她有点后悔这几天回家住。
今晚本来气氛好好的,她跟朱仲谦有说有笑,甚至有种回到高中时代的错觉。可这一切在遇到邻居乔阿姨之后戛然而止,形势急转直下,直至以吵架收场。
汪真真歪着脑袋苦苦思索。
朱仲谦到底是气她几次三番地撒谎“没相亲”呢?还是气她去相亲这件事?
她质问他为什么发疯吻她的时候,他沉默了半天,为什么突然提起拼图呢?
难道那个奇怪的拼图里暗藏玄机?
她越想越不对劲,简直要坐不住了,很想马上就把那堆拼图翻出来连夜拼出来,但是拼图被她扔在自己的房子里了,她现在行动不便,只好先作罢。
她洗完了澡上了床,看了一眼安静的手机,叹了口气,谁知刚闭上眼,手机铃声炸响,汪真真几乎是蹦着起床去接电话。
结果看了手机屏幕,顿时满脸失望。
雷萨打来的。
她无精打采地接来起来,电话里传来雷萨急切的声音:“希洛猫,十万火急!救命啊!”
雷萨絮絮叨叨了半天,汪真真才搞清楚状况,团里动漫节的排演又出了幺蛾子,有团员对于神乐扮演者的人选提出分歧,团里人心躁动,排练一下子又中途搁置了,雷萨只好请汪真真紧急救援。
汪真真沉吟片刻,问:“你说的团员,该不会就是牧神那臭小子吧?”
雷萨支支吾吾半天才老实交代:“就是他啦……排过一次,牧神不满意米粒的表现,就罢演,说……说一定要换成你来,他才肯出山,如果你答应的话,他愿意以后长期在我们团发展,所以我……”
“所以你就抵制不住诱惑了?”
“也不是啦希洛猫,只是我玩了这么多年社团,明后年我就要出国了,可能就要退出这圈了,我真的希望临走之前我们团可以在动漫节大放异彩,我真的很希望……”
“雷萨,不是我不帮你,我今天刚扭伤脚,最近都要养伤,真的有心无力。”
汪真真委婉地拒绝了雷萨,雷萨说了句“再想想其他办法”,就悻悻然地挂了电话。
打发完雷萨,汪真真闭目眼神了一会,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愁肠百结,最后下决心要给朱仲谦发个道歉短信的时候,手机又在黑暗里亮了起来,仿佛是黑夜里的一抹曙光,照亮了她的脸。
等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她眼里的光芒又暗淡了下去。
是相亲对象叶绍安打过来的,最近他隔三差五都会跟她电话联系。
电话接通,传来叶绍安清朗的笑声:“我一定是把你吵醒了吧?”
他的声音完全听不出疲倦,汪真真失笑,又是一个都市夜归人,“没有,我还醒着呢,算你运气好,你要是再晚一个小时打过来吵醒我,你就进黑名单了,我的起床气可是很吓人的。”
“是吗,我这里还是白天呢,太阳晒得全身舒服,我突然很想打电话回国内吵醒个人,对她说‘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然后就你就成了那个倒霉蛋了。”
“谢谢你有好事都会想起小的。”汪真真觉得这个男人童心未泯,抿笑问:“你在哪儿呢?出差吗?”
“嗯,在纽约,参加春夏时装周。好吧,听上去很高端对不对?我招了吧,其实我只是来纽约喝咖啡的。我们老板有个爱好,就喜欢拉着我们全世界走,什么都不干,到每个城市最繁华男人女人最多的街头咖啡屋坐着,一坐就是半天,美其名曰吸取灵感。”
“炫耀吧你,去纽约喝咖啡就跟去伦敦喂鸽子一样刺激人!”
“好吧,终于被你发现我只是打电话来炫耀的了。”
“哈哈,你一定被你的奇葩老板传染奇葩病了。”
“多半是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我的奇葩老板经常痴人说梦,说要靠一己之力改变国人土爆掉的穿衣品味,他说他之所以这么宅,就是因为一上街就会被路人各种乱七八糟的衣服搭配给丑瞎掉。”
“我觉得你老板这是病,唯一治好这病的方法就是移民。”
“哈哈,汪医生谢谢了,我一定帮你的诊断意见带到。”
“不客气了,我也是女神经病,神经病最了解神经病了。”
“哈哈哈哈!”
不得不说叶绍安是个聪明的男人,也不失风趣,也许他的职业跟创造性有关,他的为人并不死板,很会调动话题,知道什么话题能勾人继续深入聊下去,汪真真和他聊天感到很轻松,不知不觉两人扯皮了半个多小时,后来还是因为叶绍安说太晚了不打扰她的美容觉,两人这才挂了这通越洋电话。
挂完电话汪真真了无睡意,屈膝在床上坐了很久,这才躺下睡觉。
因为台湾那边编辑催得厉害,汪真真只好一边养脚伤,一边在他妈的唠叨中关门画稿。
她的脚扭伤得并不严重,到了第三天已经能下地走路,而养伤的几天,她竟然破天荒地一天都没有耽误运动。
养伤的这几天她妈出于以形补形,每天都蹲猪蹄黄豆汤给她喝,汪真真的减肥意识在朱仲谦的言传身教下早就深入骨髓,深怕自己好不容易瘦下来的身材又胖回去,于是在网上找了郑多燕的系列减肥操,每天都要花一个小时跟着做垫上操,可怜她肚子上一圈肥肉,哪来的腹肌,每次跟着做下来,都大汗淋漓觉得自己快死了。
连着在家做了五天运动,还真的效果显著,腰围小了一圈,还紧实了。
转眼到了周一,汪真真接到fiona的电话,说问她借的漫画都看完了,要她过来拿,顺便给她拿一些新的过去。
汪真真思索再三,最终答应。
她就磨磨蹭蹭去了宏科,到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她鬼鬼祟祟地进了总裁办,见那扇门紧闭着,松了口气,直接去找fiona。
秘书科的小白领们见了她,都放下了工作,一个个笑脸相迎,“真真,最近怎么都没见你过来?想死你啦。”
fiona见了她,简直像见了救星,大呼小叫的:“真真,你个死鬼,最近野哪去了?”
“能去哪野啊,在家野呗,我扭伤脚了在家养呢。”
fiona抚着胸口娇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去搞野男人去了。”
汪真真瞪着她:“说什么呢你,喏,全给你带来了。”
她心不在焉地把带来的漫画递给fiona,其实注意力全在不远处那扇门上,就怕那扇门突然打开,朱仲谦突然走出来撞见她。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