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市郊的小村庄虽然环境不错,但它还是保留了一些旧时候农村特有的面貌。-www.79xs.com-
比如有些家还在烧柴做饭,小院外堆放着劈好的木材垛;几乎每家小院里都有自家打的水井,咯吱咯吱压水的声音听着很有时代感;当然,还有建在房子外面的厕所,简单地砌个棚子,后面带个敞开的粪池。
这些对孟半夏来说就太落伍,但对云罗来说,却很熟悉。
邻居家建在院外的厕所很普通,与村里其它家的厕所没什么大的区别,能吸引云罗的不是厕所的装饰和造型,而是厕所建造的方位。
农村住宅风水中,有三样东西的建造犹为讲究。一是烧火的灶,二是饮水的井,三是排便的厕。
看清邻居家茅厕的建造方位,云罗目光微微一缩,一股憎恶的情绪油燃而生。
“云罗医生,请进!”
云罗迟疑间,中年男人又作出一个请的动作。
云罗收起情绪,点了点头,跟着走进了这座农家小院。
小院很简朴,没有什么奢华的装修,却是打扫的很干净。两株葡萄树枝干粗壮,如两条虬龙般蜿蜒生长,院角还有一棵枣树,不过叶子却是浅绿‘色’。云罗知道,这样的枣树是结不出枣子的,在农村有一个说法,如果用竹竿打枣子,枣树叶会绿化,就不结枣子了。
“有些意思。”云罗对这个小院也是对这家人兴起了很大的兴趣。
在院中还有一对老夫妻。老头面容消瘦,沟壑纵深,微微躬背,一头‘花’白的头发,更显他的苍老。他的衣着十分简朴,一双黑布鞋也洗得变白,属于能穿就舍不得丢弃的作风,典型的种了一辈子地的农村老头形象。
“你们好,辛苦你们了!”老头面带笑容,客气过来打招呼。
“不客气,不客气。”
肖震生、赵子阳和孟半夏几人纷纷摆手示意。
唯有云罗拱起双手,深深一拜,诚挚道:“老人家辛苦了。”
“小伙子,你太多礼了。我一个农村老头子哪里承受得起?”老人连忙扶起云罗,“快,快请坐!”
在院中的墙跟下,摆着一张躺椅,一个老‘妇’人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一副无‘精’打彩的模样,看见众人进院,只是挥手缓缓摇了摇,算是打过招呼了,之后又闭眼假寐。
杜欣不喜欢云罗,这时拉过赵子阳,单独为老者介绍:“爸,这位是赵子阳赵医生,可有名气了,医术也很高明,是我的老朋友,有他出面,妈的身体肯定会很快就好起来。”
“那就麻烦赵医生了。”老者客气地微微颔首。
赵子阳指了指躺在椅子上的老‘妇’人,问道:“这位就是病人吧?”
杜欣忙道:“对,这是我妈,之前身体‘挺’好,种菜园还能提水浇地呢!可是前段时间,不知生什么病了,饭吃不下,觉睡不好,浑身没劲儿,走路发飘,没办法,一天大部分时间不是躺在‘床’上就是躺在椅子上。”
“没去医院看过吗?”赵子阳又问。
中年男人道:“去医院看过两次西医,没查出什么大‘毛’病,开了些助消化和安神的‘药’,吃了也没见好转。老人本就不太相信西医,这下就更不信了,所以才把两位中医高手给请来了。”
“赵医生肯定算是中医高手,那位恐怕不能算吧!”杜欣蔑视地瞥了云罗一眼。她对云罗没有什么好感,更瞧不起这个一点名声都没有的青年。与之相比,老朋友赵子阳就厉害多了,当然要尽可能抬高他。
“咳~”赵子阳轻咳一声,心中有些惭愧,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却很清楚。在‘交’流会上确实是输给了这个青年,虽然有大意的成份,但毕竟是输了。赵子阳有些难为情道,“欣姐或许还不知道,云罗的中医水平也‘挺’不错的。在今年举行的云江市医学生‘交’流会上,他大放异彩,是最受瞩目的一个学生。”
“他还是个学生?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年轻医生呢?怎么把这样一个人请来?捣‘乱’吗?”杜欣越发鄙夷,甚至有轰人的冲动。
樊振东低下头,不敢作声,因为这个人是他请来的。
“杜欣,怎么能这么对人说话呢?”一直很和蔼的老者却突然发火了,教训道,“过‘门’就是客,何况这还是来给你妈看病的医生。英雄不问出处,有志不在年高,这样的道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你怎么就不懂呢!你该像你哥哥杜源好好学学。”
看老人动怒,云罗忙劝慰道:“不碍事的,或许这位大姐将来用得着我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说了。”
杜欣不敢反驳老者,对云罗却是冷哼一声:“我用得着你?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我既使生病也会找赵医生。”说完看云罗的眼神更加不善,把自己受骂怪罪到了云罗身上。
云罗意味深长笑了笑,也不再答话。
中年男人杜源责怪地瞅了妹妹一眼,忙出来圆场,说道:“爸,你别生气;云罗医生,有失礼的地方还望你能多担待。赵医生,现在可以开始为我母亲诊病了吗?”
“当然可以。”赵子阳走到老‘妇’人身边坐边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开始为她把脉。
这次可不是‘交’流会上的简单病例,并且旁边还有一个自己曾经输过的人,赵子阳丝毫不敢大意,把脉十分细致,用时也很长,快两分钟的时候他才松开手指。然后看了看老‘妇’人的眼睑,又让她伸出舌头检查了一下舌苔。
望问闻切四诊全都用上了,可见其重视及细致程度。
赵子阳略一琢磨,说道:“我已经诊断清楚了,老人身体……”
“赵医生,你别着急说。”杜欣突然打断赵子阳,看着云罗道,“这个年轻又有志的学生还没诊断呢,不如让他也看看。”
对如杜欣的品行,云罗只能摇了摇头。既然她都这样说了,那就给老‘妇’人看看也无访,何况这次本来是代替孟清溪来为人治病的,袖手旁观可不好。
当然云罗也明白,杜欣打断赵子阳将诊断结果说出来,是怕自己听去了好‘混’水‘摸’鱼。
在云罗上前为老‘妇’人诊脉时,杜欣冷哼一声,自言自语小声:“害我被骂,我看你这下怎么出丑!”
由于人的年轻大了,机体的各项机能都在衰退,相应的脉象就比较复杂。云罗这次诊脉也不像医学‘交’流会上那么快,但明显还是比赵子阳要快。
杜源和樊振东互看一眼,两人都是同样的心态,待云罗客气归客气,但对他的医术真的有很大的怀疑。现在看云罗诊完脉,这种怀疑更重了。
诊脉比声名显赫、素有三指断生死的赵子阳还快,能诊断清楚吗?
杜欣这时找到纸笔,双手将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赵子阳,说道:“赵医生,麻烦把你的诊断和所要开的方子写在这张纸上。”说完,将另一张纸夹在另一支笔的笔帽上,往云罗身上一扔,也不管云罗能不能接住,说道:“你不是有真本事吗?那就把你的诊断和要开的方子写在这张纸上。”
云罗无奈地捡起掉在纸上的纸笔,叹息着说了一句:“唉,正如你父亲所说,你真的该向你两个哥哥好好学学。”
听到这话,杜源、杜欣、樊振东皆是一愣,老者也惊诧地望向云罗,就是躺在椅子上一直假寐的老‘妇’人也微微张开了眼睛。
老人刚才只是让杜欣向她的哥哥杜源学学,何时说过她还有一个哥哥?
这个年轻小医生是怎么知道老人有两个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