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行伸手一把拦住。
这几年和师傅学艺,刘行天赋奇好,不仅快速学到医药精髓,武功的诀窍,把师傅那一套江湖的痞劲学了个十足。师傅时而显得很有文化,高贵孤傲不可侵犯,而又像个前恭后据的小市民,充满精明而又小家子气的市井味儿。几年下来,耳濡目染,没经历世界纷繁和人际诡诈的刘行,却在师傅身上继承并延续了这种基因,是熏染,也是体内性格的自我觉醒。
他一挑眉毛,脸上显出一种莫名的笑:“你们打劫太不专业啦,我有意见。”
车里人都蒙了,这打劫呢还是难玩呢,咋还有提意见的?
金链子很意外,却点点头:“哎,这哥们有点意思,哪不专业,说说看,要说的我不满意,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你们平常看不看电视啊,首先打劫怎么着也得找个丝袜带头上把脑袋包起来吧。二是你们还拿枪,携带枪支明显是犯法的知道不,你有枪证吗?没有这就是二罪归一,罪上加罪就大了。三是你在火车里抢什么劫,都是出门的,身上能带多少钱,咋就不去金店和银行,哪钱有的是。”
似乎在理,黑胡急忙拿袖子挡住脸,看看哥几个:“你们都赶紧挡上。”
耗子遮着脸,不忘问一句:“老大,我们真有枪证,对吧。”
金链子都气乐了:“滚犊子,都把手拿下来,咱抢劫都被人家当成笑话了。还枪证,会开枪要个屁枪证,我看你像枪证。”
金链子脸色很难看,但道上人从来不跌分,思考了一下很认真地做了回答:“妈的就你话多,但我告诉你,带丝袜一样能看清五官,电视里演那玩意我从来不信,再说了女人的东西是爷们从来不带,晦气!有能耐你就抓住我。既然敢抢劫,敢作违法的事,还用得着有枪证吗?最后一个,爷爷我抢钱就得随机,计划好的算个毛,不刺激。为啥抢钱就必须金店就非得银行?咋就那么传统呢?盗亦有道,我告诉我,咱几个抢钱是看心情,不管钱多少,要的就是这感觉,知道不?”
说着一打手势让小黑胡割刘行舌头。
刘行挑了挑眉毛,直直地盯向小黑胡,一动不动,好像吓傻了。
小黑胡特来劲,越发觉得自己刚猛,踢开身边的学生,几步走近,伸手就掰刘行的嘴。
刘行还是直直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有病?”
小黑胡走走过来,没想到刘行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说啥?”
“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把舌头伸出来。”
“是不是总觉得嘴干?”
小黑胡吧嗒吧嗒嘴,又用舌头舔舔嘴唇:“你咋知道!”
“你眼圈发黑,嘴唇发紫,肾气不足,缺水啊,肾是人之本,再不治离死就不远啦!”
“我说咋总提不起精神,这这咋整啊。”
“没事,遇到我你这条命算捡回来了,我下个大功夫,好好给你治治。。”
“哎呀大兄弟,那哥可得感谢你啦,估摸着得花多少钱?”
“先治病,命要紧,钱的事以后再说。”
小黑胡吧嗒着嘴,越来越感觉身体不适,越发觉得力不从心,简直病入膏肓,收起刀子,紧紧抓住刘行胳膊,就像抓住救命稻草,眼里充满苛求,再也不放开。
金链子怒不可遏,一脚踹倒小黑胡:“打个劫,还有空唠嗑,你哪有病,一身懒病,随便一个江湖庸医都能把你骗喽,还找我当劫匪?”
小黑胡躺地上眼睛无神:“我真浑身没劲,特乏。”
金链子拿枪指刘行:“这忽悠的,是赵本山徒弟咋地?好人都忽悠涅喽。20个嘴巴子,自己扇,要打得不响重来。”
刘行挑了挑眉毛,伸出手,但并没往自己脸上招呼,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金链子勾枪的手指,反向一掰,枪瞬间摆脱金链子控制,金链子跟着一跤跪下来,疼的脑袋冒汗。
耗子没料到这场面,嘴里发出“哎哎哎哎哎”的声音,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刘行表情轻松,就像刚刚洗完澡,扬起下巴,抬手,耗子听话地把刀交过来,乖乖的站在一边。
金链哥咬牙切齿,想抽回手指,刘行嘴角上翘,一抹笑容快速出现随即消失,以奇快无比的速度瞬间夺过手枪,脚尖横踢耳下脖颈,五大三粗的身体,轰一声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刘行从他身上踩过去,径直走向平头,平头难以想象他会有这等身手,是退伍兵,还是武警回家探亲?忙摆着刀说:“你别过来,你别过来,过来我捅死你。”
刘行像听不见,不紧不慢一步步往前走,每走一步都给平头造成很大压力。见阻止不了对手,平头伸手就向旁边抓,想拉个人质挡身前。一划拉,恰巧抓在顾恬胸上,软绵绵弹性十足,一只手都握不下,虽然面对强敌,仍禁不住脱口而出:“卧草,真大。”
顾恬既羞又恨,也不顾对方手里握着刀,低头就向平头手上狠狠咬去。
身边文质彬彬的男士想阻止他别咬,已经来不及,平头一声惨叫,鲜血从手上和顾恬牙齿间流出来,文质男赶紧把头歪向一侧,不敢再看。
疼痛让已成困兽的平头彻底恼羞成怒,右手刀没头没脑朝顾恬砍去,即刻就要杀人。
刘行离平头还有大概3米的距离,谁也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快,平头刀落瞬间他就像头豹子似的噌一下到了眼前。胳膊一圈就将平头手臂和刀都绕进去,只听嘎巴一响,平头胳膊错位,刀也脱手。
他穿着牛仔裤的膝盖随即顶到平头脸上,车厢里沉闷的一响,“噗嗤”鼻血像箭一样喷出来,平头满脸开花,双手摊在半空,想捂鼻子又不敢碰到,一看就是鼻梁骨断了。
动作太快,场面血腥,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几个人已经缴械,除了耗子哆嗦着站在旁边,剩下三个都被撂倒。整个过程只在几秒钟完成。
平头的鼻血喷了满地,很多小姑娘晕血立刻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顾恬却睁大眼睛,直视全程,直到平头瘫软,眼睛里充满恨意的光才稍稍收拢,双手被反绑着,还是挣扎着站起来,穿着高跟鞋,一脚一脚踢小平头。
稍微平静之后,她看着眼前这个身手不凡的乡下男人,大眼睛,高鼻梁,面色略黑,却掩不住英气,1米78的个子在她眼前愈发变得高大起来。穿着朴实,算不得帅气,刚打完架,却仍是一副无所谓、笑嘻嘻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顾恬心里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是踏实,是依靠,是港湾般的可依赖,让她的心瞬间回归宁静。她静静地看着刘行,时间并不长,她却仿佛过了很久,心中掠过很多想法,大多稍纵即逝,但已经让她的心起了微微波澜。
顾恬又回头看窝在角落里的文质男,两人对视,一个是想把对方看穿,一个躲躲闪闪极力回避,似乎都有千言万语,却始终都没再说出话来。顾恬眼里是失望、失落和哀怨,充满复杂的情绪,但泪水圈在眼里始终没落下来,目光依旧闪亮,坚定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