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赤凌的落日半揽着西边的山腰,一缕缕金光折射至大千世界,蓬勃的气质气吞山河,就算藏了半霞也让人感到神圣而不可侵犯。
幽静的山腰上矗有一道观,苍劲有力印有菱净观三个金黄大字,与正对的金色光束相融合,经过落日的洗礼显得更加饱和震慑,匾牌正下方的一位青衣老者盘腿端庄而坐,对天体极为崇拜与敬畏,同时,追从信仰带着天人合一的膜拜。
娆立于山峰,落寞的望着地平线的繁华,那终究不适合她,微风拂过带着凉意,如同她此刻的心一般。
身后是成片的墓碑,无尽的向后山延伸,看不到边,与前方的美景大出一致,灰蒙蒙一片。
娆露出难得一丝莞尔倾笑,跪坐在碑前,将带来的菊花摆放在正中,用洁白的衣袖擦拭着大理石块上的尘埃,直至一尘不染,青葱手指抚摸着碑上的照片,檀口轻启。
“妈,娆来了。”
娆将白皙的脸庞挨着温婉慈祥的照片上,感受到的没有母亲生前的温暖,而是石碑上的丝丝凉意,即是如此她也舍不得将脸移开,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娆喃喃低语:“妈,这是您离开我的第九个年头,女儿很想你....”
天色较晚,前来祭拜的人陆陆续续都在往回赶,徶见这么一幕,心中徒增些许伤感。
几百米开外的悬崖峭壁上,一朵妖异的红莲含苞待放,翠绿的莲叶娇嫩欲滴,绽放丝丝奇特的香气。
如果有人看到悬崖上会长出红莲,定会大吃一惊!
花苞似乎吸收着天地之精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绽放,随着花瓣的开放,缕缕香气从缝隙中遗漏出,随清风飘散。
正在此时,石罅隙冒出一个小头,触角在空中左右探寻着,最后停在正前方,一只蚁头带着一群工蚁七拐八绕穿过小石子仰望着空中散发着迷人香气的巨物。
突然蚁头停下,指挥着工蚁原地等待,它蹬着小短腿以飞快的速度爬到石头上,它想借着荷叶登到花瓣上。
“呲-!”
像是一颗小火石投进了大海中,激不起风浪,它的腿刚碰到嫩绿的荷叶整个身子就被融化的烟消云散。
身后的工蚁似乎闻到危险的味道,找寻不到蚁头的气息的它们争先恐后的窜回石头缝隙中。
大山深处的动物似乎都被着香气召唤而来,大腿一般粗细的蟒蛇,残暴的野猪,就连天上的麻雀也想借着会飞的优势争抢红莲,几十头动物难得心平气和的形成一个圆圈无一不围在香气四溢的花苞旁,却都不敢接近。
“啵!”
花瓣绽放的声音,一片荷花像是有生命般舒展着身子,晶莹透亮,却也红的妖异。
残暴的野猪红着眼睛,它似乎等不及了,把身前的大石头一拱,刨着泥土,在众多动物的大眼中,快速冲向红莲!
“呲—!”
一阵白烟飘过,毫无意外它是第二个连骨头渣子都消失的动物。
身后跃跃欲试的其他动物连忙后退,向丛林后窜去,半响后才瞪着大眼惊恐地看着悬崖边。
空有异香,生得莲苞,火似凤尾,寻觅难得!
空气中的氧气似乎慢慢都聚集在花苞上,各种动物虽然眼红,鉴于前车之鉴也不敢贸然向前,耐着性子等待花开,时间流逝,一个时辰过去,花苞已开了四瓣,有两只刺猬终于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冲过去,却也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直至花开再也没有一只动物敢莽撞。
天色渐暗,最后落日余晖也消失在山顶上,娆挂着笑意一直痴痴不止讲述她的生活,不管开心、难过、生气都会与照片中的人分享。
她很少有时间来看逝去的母亲,所以每次来了都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一一讲给母亲听。
但,上天似乎也在吹促着她,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在夕阳的落幕下,空中竟然浮出大片乌压压的云。
娆做完道别后,心中恢复宁静,暮地她身子一顿,纤细的背影停留在原地,转过身对着墓碑深深的鞠躬。
她不再停留,沿着下山的路快速前进。
“轰隆隆—!”
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声,接着天空乏过几缕紫色闪电,将黯黑的夜色照的诡异。
娆一惊,加快了脚步,伴有雷电定是有大雨,可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见过紫色的雷电,心惊之外,莫名心跳也跟着加速。
今天早上天气预报并没有说今天有雨,浏览器还推荐步行有益身体健康,所以她将车停在山脚,早上她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天气预报这次并没有报错,除了仙云山这一块伴有狂风雷电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晴朗,甚至连天空也没有全部暗下去,离仙云山较为近的人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还有个别青年拿着手机想要录下来。
才十几分钟过去,已有一家报社的记着率先垂范在山脚,对着奇观异景进行报道。
“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的瓦蓝天空,现在却已升异象,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沉寂的仙云山突然紫雷大作,妖风希冀,是老天发怒还是奇宝出世,请跟随我们华心报社进行独家探寻.....”
摄像机环视对着整个大山录制一遍。
“滴!”记着对着摄像师打个手势,表示完成。
两人已经完成任务,几句报道加上刚好录制的紫雷完全够这次爆料,现在要赶回去剪辑抢个首发,两人熟练收起设备钻进小车,扬长而去!
“劈嚓—!”
手挽粗的雷电在山顶落下,像是劈在什么东西上,天空冒出一阵阵黑烟。
娆回望了一眼冒烟的地方,不知是眼花缭乱还是怎么,她似乎在袅袅黑烟中看到几丝红光!
她没有驻足,继续往山下赶去。
“哗—!”
说下就下的瓢泼大雨来的很快,大颗大颗的雨珠落在手臂上,竟然打的有些生疼,娆看着绵延的大半截路,这应该还是半山腰的位置,不做考虑,向分岔的一条路快速跑过去。
前方三十米有一座道观,应该可以避雨。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似乎早有预料迎接着她的到来。
娆停在门口,大颗雨滴颇有节奏的往下掉,见四周并没有人,犹豫一会,迈着步伐躲在屋檐下。
“轰—!”
娆后脚刚迈入,又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伴随着大雨哗啦啦全部挥洒下来。
“汝来矣。我待汝久已。”沧桑沙哑的声音从屋子里端发出,似乎等的太久开口微涩。
突如其来的声音另正在整理衣物的猛的抬头。
有人刻意在此等她?
“您是?”
娆露出一张白净的脸,黑眸往房间里扫视,认真探寻黑暗中声源的主人。
“我是等你三千年的人,如今机缘已到,汝随我走吧!”
娆终于看清,陷入无止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一名童发鹤颜的青衣老者,他穿着一身娆从来没有见过的服侍,像是汉服,却比汉服多了一丝飘渺的韵味,老者微微一抬头,眉宇之间掠过一丝淡笑。
“您好,不好意思打搅了,天有异常,借贵地躲避了大雨我就走。”
娆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确实是她没经过别人同意就入了屋,她微歉的扫过老者后,便把目光停在雨中,不到片刻她便皱着眉。
天上的雨滴落在地上本应溅起水珠,可是整个屋院地上似乎有一层保护膜,雨水落朦胧的膜上如沉入死海。
最蹊跷的是泥土地面竟然没有任何地方打湿!
“该走了!”
娆觉得今天的事情很不和常理,她挣扎再三,决定跑下山再说,可突兀的声音却响在耳畔。
她本能转过身向后退一步,可哪还有人影!
暮地,直觉倦意来袭,容不得她多想大脑直接停止运转,双眼一黑,失去知觉。
朦朦胧胧中耳旁似乎有强劲的风声,还有更加肆意的雷电、雨声,她似乎回到了山上,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是很困难。
她集中精力勉强掀开一条缝,一朵血红的莲花横在眼前。
“咦?”
老者微讶,低下头看着被他功法托在掌心的女子,随即会心一笑“汝保重”!
娆看见莲花慢慢飞向自己,越离越近,最后没入额头。
片刻浑身一股强烈的灼热感似岩浆洗礼,老者飘渺的青衫在风中哗哗作响,他手捏法印,女子以飞快的速度升向天空,只不过惨白的脸和紧闭的眼印证女子已疼的晕过去。
一条条粗壮的紫雷被老者的法印引进女子周身,围绕着她,最后天空的所有的雷似乎都已经溃散,女子如茧一般被紧紧的包裹起来,偶尔还有噼啪的闪电诠释着它的威力。
待老者最后一个法印落下,空中的紫茧直直深渊坠落,做完这一切他如老了十几岁,身子有些佝偻,不管雨多大,老者的衣服没有一处留下雨水的痕迹。
他整个人逝去一半的生机,消失在深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