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映辉深知冉越的身手,以前她跟在秦夫人身边的时候,是出了名的铿锵玫瑰,一个人撂倒几个男人都没问题,更何况是他们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公子哥,于是他见拦不住,也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让他郁闷的是,这冉越平时挺冷的一个人,跟她说话都爱理不理的,怎么这会却突然发难要打人呢?难道祁礼之前跟她有过节不成?
冉越将杜映辉推开后,就朝倒在地上的祁礼步步逼近,而祁礼则是害怕地一直往后缩,却梗着脖子垂死挣扎地说道:“姓冉的,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打人?!”
冉越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坨狗屎似的,听到他的话,她冷笑道:“因为你嘴吧太臭,看不顺眼。”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听得祁礼差点没吐血,“姓冉的,你敢再打我一下,我要你的命。”
冉越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上前几步一把将他扯起来,一拳重击狠狠地砸到他肚子上,“那就试试谁要谁的命。”
祁礼这些年吃喝嫖赌,身体早已亏空,瘦弱得跟个猴子似的,跟训练有素的冉越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被她拎在手里,简直就像是拎一只小鸡仔般轻松,根本无半点还手之力。
杜映辉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他虽然也不太喜欢这个表弟,但好歹是自己带出来玩的,要是在这种地方被人打坏了,他那个泼辣的大姑肯定会要他偿命的,如此一想,他连忙火急火燎地跑去大厅找人求助。
这地方是人来人往的郁金宫大堂,确实也不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就算冉越有再大的火气,也是分得清状况的,看到杜映辉跑去找人,她也没拦,抓紧时间对祁礼就是一通胖揍。
等杜映辉带着郁金宫小老板赶来时,祁礼已经被打成了猪头丙。
许文才之所以被叫小老板,原因有二,其一是他够年轻,三十多岁的年纪就打理着全H市最大的私人会所,其二是他只是郁金宫明面上的老板,而传说中的大老板,至今无人知晓。
许文才外貌生得极好,白白净净的就像似个奶油小生,但跟他接触的人都知道,这小老板外表看似纯良,内里却是一肚子坏水,私底下整治人的手段也极其狠辣,他交友极广,哪个道的都有,再加上他背后硬实的靠山,所以鲜少有人敢惹他。
能把小老板请来,杜映辉也是松了口气,起码能确保他家蠢表弟性命无虞。
不过那边冉越已经揍人揍过瘾了,祁礼就像一块破布被丢弃在一旁,她整理了一下外套,淡定地迎上许文才的目光,开口说道:“许老板,实在是抱歉,在上面喝得有点大,管不住自己的手把人给揍了,给你添麻烦了。”
许文才在杜映辉那三言两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此时看到冉越用如此客气的语气跟他讲话,心里很受用,于是笑着说道:“那不长眼的东西冒犯了您,揍就揍了,只是大家都是守法的好市民,用文明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会比较好,您说是不是?”
“许老板说得在理,下次我会注意分寸的。”冉越说完,回头看一眼杜映辉,对他说道:“杜少,还麻烦你将你表弟送医院看一看,医药费我来付。”
杜映辉真的是敢怒不敢言,这女人嚣张地将人打了一通,过后又毫无诚意地说会付医药费,当真他们杜家人是好欺负的?
他愤愤地上前将祁礼搀扶起来,对冉越说道:“冉助,这事不会就这么算的。”
冉越挑眉,扬起下巴,说道:“那我随时恭候。”
杜映辉见放狠话也不管用,人家压根就不怕,只能无可奈何地带着被打掉半条魂的祁礼匆匆离开。
等人走远,许老板才低低地笑道:“对付这种小角色,何须自己亲自动手?”
冉越好心情地笑道:“有些人,得亲自揍一顿才会痛快。”
许老板有些错愕地看她,随即失笑,他混迹于各个圈子,这样的女子却也少见,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一边相送,一边找话题跟她攀谈,“二少最近也少来郁金宫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冉越看了身边迟晴一眼,浅浅笑道:“他最近忙着修身养性呢,你可别去招他。”
“二少也会修身养性?那真是天大的奇闻。”许老板一脸不相信。
冉越也没替秦致逸辩解,因为她也挺认同许老板的观点,三人走到大门口,冉越跟他道了别,就带着迟晴一路去停车场。
走了一段路,她才回头问迟晴,“刚才没被吓到吧?”
迟昕从亲眼目睹冉越揍人那一刻,就一直处于懵圈状态,此时突然听到冉越跟她讲话,想也没想地摇摇头,后自后觉地说道:“冉助的功夫果然很厉害。”
对于她跑偏的关注点,冉越也没加以纠正,反正她没被吓坏就行。
“只是,那么揍他,没关系吗?”迟晴还是有点担心,她虽然不认识被打的那个,但她认识杜映辉,在她印象中,杜映辉也是个不好惹的人。
冉越将车钥匙交给迟晴,示意她开车,她自己之前喝了不少,并不适合开车。
等两人坐进车里,她才说道:“肯定有关系,不过,我这不是喝大了嘛,有点失控。”
迟晴心想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喝醉的人。
车子平稳地开上路,冉越靠在副驾驶座休息,刚才还没什么感觉,此时酒精后劲发作,r冲得她头晕脑胀的。
头虽沉,思绪却不曾停止,刚才会动手揍祁礼,其实并不是因为他出言不逊,更多的是因为他是杜莲琴的儿子,她对那个女人,存有极深的成见,连带的对她宠爱有加的儿子也非常看不顺眼,早就想揍他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而已。
她虽然一直想跟秦致远保持单纯的合作关系,但两人纠缠不清已经两年多,她对秦致远的感觉是非常复杂的,复杂到自己都理不清,或许有崇拜,有敬畏,有同情,也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但有一点她无法忽视,她见不得秦致远难受,每次他去杜莲琴那,回来总会消沉好几天,这让冉越对杜莲琴非常反感。
不过那是秦致远的亲妈,秦致远自己愿意去,她也没立场拦着,只是觉得一口恶气憋在心里非常不爽,刚才把祁礼揍一顿后,感觉果然好多了。
直到迟晴将她送至小区楼下,冉越还坐在座位上一阵阵地发懵,她的反应让迟晴有点拿不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喝高了,可刚才打人的那会,明明看着挺清醒的。
“冉助,需要我陪你上去吗?”
冉越回头看她一眼,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没事,我自己能上去。”说着就去摸索开门的把手。
迟晴拉住她问道:“那你的车要停哪?”
冉越顿了一下,歪着头思考一会,才慢吞吞地说道:“你开回去,明天再还我。”
迟晴松口气,觉得她这会还能做决定,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这才放心让她下车。
冉越下车站稳后,回头冲她摆手,脸上仍旧挂着灿烂的笑容。
坐在车里的迟晴看得有点呆,没想到平时总是绷紧一张脸的冉越,笑起来会这么的暖,见冉越一直对着她摆手,迟晴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挥挥手,发动车子离开了。
初夏的夜风带着点点凉意,吹拂过冉越微微发烫的脸颊,令她舒服得眯起眼睛,走到单元楼下,发现绿化带旁的石凳正空着,于是她止住往里走的步伐,转而走到石凳前,也不管凳子脏不脏,大喇喇地坐了下去。
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多,难怪花园里会这么安静,随即发现手机里有两通未接电话,是秦致远跟秦致逸的,她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将手机放在一旁,并不准备回电话,想也知道,肯定是冲她打人的事而来。
花园里的路灯不多,光线昏暗,透过枝叶的空隙洒下来,在地上画出婆娑的树影,影影倬倬的,冉越看得有点呆,直到电话再次振动起来。
看一眼亮起来的屏幕,发现还是秦致远的电话,她撇开视线想假装没看到,但电话锲而不舍地振动着,她不得不气馁地接起来,“喂……”
秦致远在那头问道:“你在哪?”
冉越看了看四周环境,说道:“我在家啊。”
秦致远声音又冷了几度,“我现在就在你家。”
冉越啧地一声,不悦地说道:“你最近很闲吗?”三天两头来她家,这是准备鸠占鹊巢?
秦致远不理她的质疑,继续问道:“你在哪?”
冉越无声地叹气,“我在楼下花园,这里空气挺好的。”
秦致远停顿一下,随之命令道:“上来,我煲了汤。”
晚餐才跟人拼酒,胃确实不太舒服,能喝上暖暖的汤水,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但她又有点舍不得这良辰美景,于是说道:“我等会再上去。”
“等会汤冷了,现在上来。”男人不依不饶地。
冉越翻个白眼,“我就不我就不我就不!”
秦致远:“……”
秦致远:“冉助,你这是在撒娇吗?”
冉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