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律殷暗道:这可不一定。
但他似乎不打算把沈阑君希望他出现的事告诉慕苏琅,于是硬生生的转了话题。
“关于那个莫问高人,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慕苏琅转眸,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知道是知道,但不是很清楚。”
“说来听听。”
慕苏琅看了他一眼,背着手在屋檐下缓缓踱步:“他本是一个云游四海的隐士,跟沈竞南交情很深,后来遇见了我父亲,当然还有你父亲,我只听说当时他们几个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至于后来怎么会被关押在银龙驿地牢,我就不得而知了。”
赫连律殷似乎还在回味慕苏琅刚才的话,而慕苏琅却转过身来狐疑的看着他,道:“你不会是在试探我吧?你认为那个莫问是我派来的?我说过,咱俩的仇,等以后有时间再慢慢来,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保证沈阑君的安全,你忘了吗?”
“没忘,我也不是在试探你,我只是觉得这个莫问出现的有些巧合。”赫连律殷单手敲着太阳穴,“以他的武功,为何要等到那日千峭崖一战后才逃出来?然后千辛万苦的找到我俩的踪影,最后还要沈阑君拜他为师,这一切你不觉得太有心了吗?”
听赫连律殷这么一说,慕苏琅也觉得奇怪起来,但还没来得及细想,远处雨帘中就传来了踏踏的脚步声。
慕苏琅抬头,邪笑着道:“你的猜想不无道理,你看,人家这是提醒咱们呢!”
赫连律殷神情凝重的点点头道:“那你就先走吧,在没弄清楚他的目的之前,你最好……”
身后噌的一声,赫连律殷再回头,空空荡荡的屋檐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呵!跑的还真快!”
赫连律殷摇摇头,起身回了庙里。
沈阑君还在睡着,身旁燃起的火堆烧的树枝噼啪乱响。
莫问再次从雨帘中冲进来,带来了一身的泥土清香,他把蓑衣往旁边一甩,依着柱子呼呼大睡了起来。
赫连律殷嘴角微微上扬,蹲在火堆旁又往里添了一把柴……
次日清晨,竟是个大晴天,一夜的暴雨冲刷了近日来的闷热,虽然太阳依旧很大,但风里却是微微发凉。
沈阑君醒的很早,此刻她正对着门口端放着的一个食盒紧皱细眉。
赫连律殷缓缓走过来,道:“你来做什么?”
沈阑君扭头,指了指那个食盒道:“在这个破庙门口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她伸手把它打开,一笼包子,一份米粥,一碟小菜。
赫连律殷扫了一眼,忍不住的笑了,慕苏琅啊慕苏琅,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谁会看不出来这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赫连律殷你笑什么?”沈阑君突然扭头,问了赫连律殷个猝不及防!
赫连律殷正色道:“没有,我只是笑,是哪个粗心大意的人把食盒丢了,正好,我们正缺这个!”
“我不信!”沈阑君噌的一下站起身,语气变得低沉:“这个肯定是慕苏琅送来的,他一定还在跟着我们,他送来的东西,我不吃,要吃你们吃!”
丢下这么一句话,沈阑君甩了赫连律殷一眼,转身跑出了庙宇。
“你去哪儿?”赫连律殷忙问。
沈阑君不回头,只是挥了挥手,大声道:“本姑娘要丰衣足食,自己出去找吃的,顺便找找那个老顽童师父,一大早的就不见人,烦气!”
赫连律殷嘴角一抽,等到沈阑君走的远了,才稍稍跟上她的脚步。
由于刚下过暴雨,地上还是一片泥泞,肚子空空如也的沈阑君在路上左蹦右跳,还是不可避免的脏了衣裳。
“热包子啊,刚出炉的包子嘞!”
声声吆喝远远的传来,引起了沈阑君的注意,她循声望去,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简易的凉棚,凉棚前的炉子正突突的冒着热气,阵阵包子的香味霸道的钻进她的鼻孔,肚子又一阵极度反抗起来。
她快步来到凉棚前,眼冒金星的看着那笼白花花的包子吞口水,伸了伸手,又退了回来。
她没钱,最后一点钱都落在客栈了。
那个吆喝的是一个年轻人,明明很年轻,却留着两撇小胡子,那两撇胡子像两只毛毛虫一样,看的沈阑君身上一阵发痒。
年轻人道:“姑娘,赶路的吧!尝尝我的包子,我保证比别家的包子更好吃,你看,我们这里客人还是很多的!”
说完还指了指身后,沈阑君歪了歪头,凉棚底下稀稀拉拉的只坐着几个行客,还敢说自己生意好?
也是,十里八村的就这一家包子铺,生意不好也说不过去。
“那个,我不要,我没钱。”沈阑君摆摆手拒绝。
“没事,这赶路人生活很是艰辛啊,天天吃不饱穿不暖的,偶尔没钱也正常,我之前也做这赶路的行当,深知此业的艰苦,所以我才到这路边卖起了包子,也赚不到几个钱,没钱的,我就当行善了!”
说着,从笼屉里拿了两个包子强行塞给沈阑君,却被耿直的她又给推了回来。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