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还在下,山风烈烈,轻车熟路的奔跑至千峭崖的两人,似乎觉得这雨更大了些,砸在身上的感觉就像石子一般有些尖锐的疼痛!
慕苏琅说的没错,千峭崖一旁,果然在半人高的杂草处有一条隐秘的山路,赫连律殷护着沈阑君拨开重重杂草仔细查看,但令两人没想到的是,在那条隐秘的小路口,被人为的堵上了两块大青石头!
“该死!”
赫连律殷低咒一声,四下里望了望,他从小就在这苍岭山长大,这条小路是何时被人堵上的,他却无从得知。
“这是怎么回事?”沈阑君挣脱赫连律殷的怀抱,也像他一样投身雨幕中,大雨滂沱,两人必须加大声音力度才能保证声音不会被这肆虐的大雨所吞噬。
赫连律殷抬手挡住沈阑君的额头,急促的说道:“这条路不知道被谁堵上了,沈阑君,我们有可能中计了。”
沈阑君一听赫连律殷的话,摇着头说道:“你是说慕苏琅?不可能,他虽然骗过我,但他却是为了保护我才骗我的,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慕苏琅,他说不定也是不知情!”
赫连律殷沉默了一瞬,低声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沈阑君抬头,透过雨帘直直的看着他,然后坚定的道:“是,我相信他,不管什么时候。”
呵……
赫连律殷心底苦笑一声,为什么苦笑?是在笑沈阑君的单纯?其实他也不清楚。
“赫连律殷,”沈阑君又开口,“我知道你和慕苏琅有仇,但这大概是误会,你们一定要用这种你死我活的方式解决吗?不能静下心来谈谈吗?”
赫连律殷低下头,犹豫了一瞬间,然后有些沉重的道:“你唯一的致命伤,就是太善良。”
“你说什么?”沈阑君偏过头凑近赫连律殷的脸,刚才他说的话有些低,沈阑君确实没听清,“你再说一遍,雨太大了!”
赫连律殷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我说,咱们没退路了!”
赫连律殷话音刚落,在两人的来路上突然亮起了一串串火把,即使在大雨中也没能阻挡的了火把的疯狂燃烧,山路弯曲,颇像一条在雨中狂奔前进的“火龙”!
“这是……”沈阑君率先瞄到,一时之间傻了眼,赫连律殷也转过身子,像是早就猜到一般没有多大反应。
长长的火龙在两人跟前停了脚步,慕苏琅和欧阳询定定的站在最前面,与沈阑君和赫连律殷仅仅几步之遥。
“没想到吧!赫连律殷!”慕苏琅在雨中大笑两声,然后恶狠狠的开口。
赫连律殷冷笑一声道:“呵!诡计!”
欧阳询接着道:“就算不用这个计,你也逃不掉了,因为整个苍岭山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所以呢?”赫连律殷一摊手,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呆立的沈阑君,隔开了她和慕苏琅的对视。
欧阳询鼻间轻哼一声道:“所以,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
欧阳询说完,几个步伐就来到了赫连律殷的身边,朝着他的脸打了一个虚招,趁赫连律殷反应之际,一个转身锁住了沈阑君的喉,脚尖点地轻巧的回到了原地,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放开我!”沈阑君毫无防备的被掳走,禁不住惊惶的大喊一声!
等赫连律殷反应过来,沈阑君早已被欧阳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漂亮的杏眸正惊恐的瞪着他,他低咒一声,眸子转向一旁脸上挂着笑的慕苏琅,道:“慕苏琅,你为了对付我,就真的忍心利用她吗!你要敢伤她一丝一毫,我不会放过你!”
“赫连律殷不要……呜……”沈阑君还在挣扎,欧阳询刺啦一声从衣服上撕下一块碎布,粗鲁的把它塞到了沈阑君的嘴里,带着哭腔的喊叫声变成了一连串的呜咽,眼里惊恐未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了下来,与滂沱的大雨一起爬满了俏颜。
慕苏琅微垂眼眸稍稍看了沈阑君一眼,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是做了重大的决定般猛的抬眸,原本温润的嗓音此刻居然带上了一丝桀骜的阴寒:
“我当然不会伤她一根汗毛,赫连律殷,咱俩的账,是时候算个清楚了!”
赫连律殷嗤笑一声道:“没想到你是这等卑鄙小人,为了打到目的,竟然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可以利用,枉她对你百般信任,你就是这么冷血的人吗!”
慕苏琅闻言怒气冲天的道:“我冷不冷血全是拜你父亲所赐!要不是你父亲,也不会有现在这样有身无心的我!赫连律殷,今日我就要取你狗命,为父报仇!”
“哼,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赫连律殷冷声说完,慕苏琅便瞬间提力冲向他,速度之快,在他愣了一秒后,抬手奋力挡着慕苏琅袭来的招数,招招逼近,步步紧逼,你来我往,大战几十回合后,身留余毒的赫连律殷渐渐处于了下风,慕苏琅在他一个晃神的空当,趁其不备的掌掌打向他的全身各个角落,赫连律殷受到袭击不停的后退,直到离悬崖只有几步之遥时,他一个后跨步,便稳稳的停了下来!
站稳后的赫连律殷捂着胸口,重重的咳嗽几声,吐出了一口浊血,大雨立刻把血打散开来,他语气颇急的道:“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把沈阑君放了,我跟你走!”
“笑话!你身后是悬崖,你认为此刻我会受你威胁吗?”慕苏琅冷着眼撇了他一眼,转身从欧阳询手里把沈阑君拉了过来,抬手继续遏制住她的脖颈,语气癫狂邪魅的道:“赫连律殷,我知道她跟南珠长得一模一样,你早就心软了,如今,你跟她,只能活一个!”
在雨中听着慕苏琅近乎癫狂的话,沈阑君绝望的摇着头,眸中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泪水的咸涩混合着雨水冰凉,不停的冲刷着脸上那道极深的口子,疼的,却是心脏!
“要么你从这里跳下去,要么!”慕苏琅掐着沈阑君脖颈的手陡然加重了力道:“她死!!”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