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蜂,抵天宗驯养的一种群居一劫妖兽,喜阳光,拳头大小,身体上布满绮丽幻变的花纹,因而得名。
在七号峰后山,阳光普照,光线充足,琥珀般的蜂巢犹如宫殿搭建在平地上,占地足有两三亩。
“怎么没人?”
君陌站在离蜂巢百米外的地方,不见一个人影,好奇的问道。
“锦绣蜂巢有工蜂看守,不需要人,我们七号峰六十多人除了月末采蜜,其他时间都在打理山下的五百亩花田,”杨峰回答道,“师兄,要去巡视花田吗?”
“花田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在此练功,晚上抓贼!”君陌邪魅一笑,抛下有些疑惑的杨峰,在平地上练起了拳法。
一个白日,报销了他仅有的一斤锦绣蜂蜜,这具身体犹如无底深渊,那庞大的精气在筋脉中转化成气血,雄浑炙热,此时的君陌宛如一个人形小太阳。
而目睹这一切的杨峰,才是最有感触的,从最初的平静,到惊讶,惊诧,惊骇……
这炼精阶就好似一砖一砖堆砌高楼,体质较好,身强力壮的无非就是堆砌的快些,可是他,一日之间起高楼,天才,应该也不过如此吧!
七月的夜,群星高悬,月色如纱,银辉铺满群山。
一行十数人潜藏在隐秘处,死盯着蜂巢,这些人原本都是跟着杨峰的,如今,自然而然也就归拢到君陌麾下。
君陌按耐下躁动,身体里好似有无穷力量,一拳可断山河,当然,这种错觉只是身体无法适应的后遗症而已,不过若有机会,他可不会放过上去挥几拳,实战一番。
“你快点来啊,小爷我等的可是很不耐烦!”
君陌满怀激动,有种要去捉奸在床的刺激感,可是,等来他的,却是山下各种噪杂的呼喊声,和那火光冲天的弥天大火。
“不好,花田走水了……”
一行人再也顾不上隐藏,各自疾奔下山。君陌看着那火势,自知,恐已晚了,狂猿跃渊,势如洪流,追着众人下山而去。
及至山腰,便堪堪拦住他们。
“山下,交给我!”君陌冷静的声音犹如当头冷水,让众人恢复理智,“你们现在回山上,我们已有佯装下山之势,若有人调虎离山,此刻回去,正可抓个现成。”
“记住,一个都不要放过!”
君陌话语间透着狠厉,转身如狂风卷集,怒奔下山,那速度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火势只在七号峰的花田肆虐,其他各峰早有人在边界把守,不让火势过界,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场火似的。
君陌抓起一把烧焦的泥土,便放弃了让人救火,他站在火海前,沟通狱印,寻找解决之法,很快便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无悲无怒。
这场火烧了近半个时辰,五百亩花田,一干二净,尽化灰渣。
在那时灼时黯,将灭不灭的星星之火前,汤修远放肆大笑,而刁老头则抓着鼠须,面露阴森,两人联袂众人一同到来。
“姓君的,你可知罪?”
汤修远跳出来,手指着他,呵斥道。
“你算什么东西?我有没有罪,要你这狗东西来说?”
“那我可有资格?”刁老头越众而出,“玩忽职守,花田走水,死不悔改,这些,都是我与其他十七个峰主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君陌张开手掌,掌心泥土散落,“土中有助燃物的残渣,不是走水,而是有人蓄意纵火!”
“哈哈哈,你有证据吗?没有的话,就是你玩忽职守导致失火,你以为狡辩几句就可以脱罪,想得美!”汤修远犹如一条恶犬,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咬君陌一口的机会。
“你们谁的裤子没穿好,让这个家伙漏出来,赶紧塞回去,不然,小心我骟了它!”
君陌一句话,让全场顿时响起一阵嘲笑声,也气得汤修远三尸暴神跳,怒不可遏的就要冲上来,却被刁老头拦住。
“别耍嘴皮子,土里面有没有东西,我说了算,要你在这吃屎还是喝尿,也是我说了算,不管谁来都不好使……”
“你说这话的时候,真嚣张,”君陌反而被气笑了,“我有权申请查……”
“我儿子是壬区七十二个阁的总管事!”
那语气与“我爹是某某”的语气,何其相似,甚至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弟子体系与管事体系,不得互相辖制,我敬内门弟子,不代表我必须听从他们的吩咐。”
“如此,我便明白了,月末的锦绣蜂蜜,我自会如数上缴,各位请回吧!”
“你就想这么轻轻松松揭过?”
“为了锦绣蜂的口味,我打算换一种花卉种植,便焚了花田,不行吗?”看着这汤修远死缠烂打,君陌着实恶心,“宗规中有哪一条说不可焚花,只要我能缴足蜂蜜,你管我做什么?”
“年轻人,别这么拽,你过不了今晚!”
刁老头望着山峰,意有所指,只是终究让他失望了,他没有等来他想看到的,却只见一群人押着两个黑衣人下山而来,掼倒在地。
“峰主,在后山抓住两个欲行不轨之人!”杨峰向君陌禀报,“一个是十三峰的,还有一个是我峰的刁贵。”
“两位,怎么说?”君陌一字字挤出牙缝。
“阁主,你老人家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半夜起来撒尿,就被这些人一顿好打,我招谁惹谁了,”刁贵哭天喊地的怪吼道。
“撒尿撒到后山,还穿着夜行衣,带着炎火符,你骗鬼呢?”杨峰反驳道,掏出几张符纸,递给君陌。
“那不是我的,”刁贵挣扎着要起身,“姓杨的,跟个新主子,你他丫的倒是学会诬陷人了,主仆俩都不是好鸟!”
“若没证据,就放人吧!”刁老头看好事未成,便打算轻轻揭过。
“十三峰的兄弟们,咱们兄弟被人构陷,去把他带回来,顺便给这些不识风向的家伙一些教训……”汤修远撺掇着手下的人,狞笑道。
“汤修远,我若有证据呢?”
“你有证据?哈哈哈,你有证据,我认你做爹!哈……”汤修远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捏住嗓子的公鸭。
只见杨峰激活一张符纸,清晰的画面投射在众人面前,掼倒在地的两人顿时惶恐不安,如丧考妣。
“你怎么会有留影符?”
“我的手段,岂是你可以揣度的,乖,叫声爹听听,”君陌狂狷的笑道。
汤修远怒目横眉,咬牙切齿,死盯着君陌,闭嘴不言。
“啪”
君陌趁其不备,掠过身去,一个巴掌扇在他嘴上,待汤修远反应过来欺身而上,却被杨峰生生逼退。
“儿不叫爹,该打!”君陌甩着手腕,训斥道。
“姓君的,我要与你决斗,不死不休!”汤修远一字一切齿。
“普通任务二:接收挑战,掌控十三号峰,狱值五百点。”
狱印的突然任务,也将君陌逼上了风头。
“赌注要加上他的位置,”君陌指着汤修远,却望着刁老头。
“锦绣阁从未有过一人坐两峰的先例,宗规也不会允许的。”
“位子给杨峰!”
“好,但这场决斗必须在十日之内,否则你月末无法完成任务,被宗门咎责,我到何处寻你,如何报此大仇?”汤修远双眼通红,布满血丝。
“我等着你,各位请吧,我要处理家事了!”君陌取出大刀,衣袖拂过刀身,向被掼倒在地的两人走去。
“等等……”刁老头出言阻止。
“杂役弟子,欲毁宗门私产,万死不恕!”话音落,刀光闪过,一颗人头滚落在地,鲜血喷溅到君陌脸上,温热,芬芳。
拎起刁贵的头发,让他看着地上那血淋淋的人头,声音犹如九幽魔音,“早上,我还夸你识时务呢?怎么晚上,知道我是过的凡人考验,没资质,你就飘了?”
一股尿馊味钻进君陌鼻腔,君陌皱眉,刁贵哀求,“饶……”
“噗嗤!”刀身破膛而入。
“我得先练练手,否则,下次杀人时,手抖了,怎么办?”在君陌的狞笑下,刁贵生机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