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可这么说,县太爷。”习阿姨神色不愠不火,“关注腐败,关注豆腐渣工程,人人有责!”
刘县长忙说:“那是那是。”
习阿姨看着刘县长夫妇:“你们有个好女儿,值得骄傲!”
刘县长回答:“谢谢习阿姨夸奖。”
陈书记夫妇头顶有如利剑悬空,人感到坐立不安,刘县长夫妇有个好女儿习阿姨知道,陈书记夫妇的儿子可是顾琼亲手送进监狱的,当时还是省执政党委常务副部长的父亲镇着,李常务副市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进监狱!顾琼把刘县长的好女儿讲给习阿姨听,自然会把陈书记夫妇的恶衙内讲给习阿姨听。
陈书记夫妇面色难看,如坐针毡,顾琼也觉得,妈妈太不给陈书记面子了。不过回过头想也无须给陈书记什么面子,仍何人的面子都是自己维护的,靠别人维护起来的面子经不起人戳。
“陈书记,”习阿姨转脸陈书记,“家和县在陈书记为的县执政党领导下,经济建设堪称一日千里。”
陈书记忙谦虚道:“是省执政党、省政府领导得好,家和县才有今天取得微薄成绩。”
“你们的主观能动性也是很重要的嘛!”习阿姨表扬道,“听小顾讲,玉泉镇一天变个样,县城建设马上就要全面铺开,财政收入将突破两个亿,察省县级这块,屈一指呀!”
陈书记咧嘴笑笑:“我们在工作上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请习阿姨批评指正!”
荣姐进来了,春凤满面表情走到习阿姨身旁:“妈妈辛苦一天了,用餐时间到了。”
习阿姨站起身。对陈书记、刘县长及夫人延手道:“父母官、两位夫人,请!”
四人忙站起身,杨秋菊、于阿姨忙左右虚扶着习阿姨,陈书记、刘县长跟在后面,顾琼和荣姐走前面引路。向餐厅走去。
论实际年龄,习阿姨至少比杨秋菊、于阿姨大十岁,杨秋菊、于阿姨与县城有头有脸家庭的女人比起来,有风度、有气质、不出老,一付高贵无比的样子,可给习阿姨一比。杨秋菊脸上显出横肉,身体肥胖慵肿,走步手重脚轻,目光躲躲闪闪,看上去还不如小市民有底气。于阿姨则一脸晦暗,神情紧张。说话前言不达后语,实足个上不得台面的家庭妇女。
人比人气死人,人们往往把这话理解为人的地位、钱财、家庭作比较,其实很多时候,人与人的相貌比起来,也是气死人的。杨秋菊、于阿姨给顾琼大十多岁的母亲比,综合得分掉了好几个档次。不气死才怪呢!
豪华包间一张不大不小的圆桌上,摆了鱼翅、油炸麻雀、白砍鸡、咸菜四个凉菜,宾主坐定后,热菜上来了,清蒸娃娃鱼、野鸡烧野菌、红焖野鸭、火炒野兔、肉炖竹笋等,一个精致的鸡汁小菜汤,菜不多,讲究精,白酒五精液,红酒兰国拉菲。
习阿姨坐下问顾琼:“齐昊怎么还不来?”
齐昊告诉了习阿姨要上玉泉镇。晚上不能陪餐,可她就是要问,她故意问给陈书记、刘县长及两位夫人听,让他们知道,我喜欢齐昊。让他们明白,齐昊是我的人。
顾琼忙说:“齐县长去玉泉镇了,他是玉泉镇执政党书记,明天省执政党组织部视察若有闪失,陈书记、刘县长要拿齐县长试问。”
习阿姨点点头,对陈书记、刘县长说:“陈书记、刘县长对下级要求还是很严的嘛!”
刘县长说:“习阿姨,我打个电话叫齐县长回来吧。”
习阿姨说:“算了,年轻人,多干工作不吃亏,以后挑重担就没那么吃力了!”
这话也说得太明显了,可习阿姨不怕,就是要点明白,自己的女儿、女婿革命事业接班人,请书记、县长同志悠着点。
陈书记、刘县长忙说:“那是那是。”
陈书记内心无比惊骇,齐昊挑重担,挑重担说穿了就是提拔正位,县领导位子安排得满满的,要提拔就得有人让位,家和县现在的情形是,齐昊、顾琼都给他不对路,其他人跟着齐昊、顾琼跑,听习阿姨意思,让位的极有可能是自己。
陈书记的思路继续往推,让位对他还是客气的,如果组织要用查他的方式叫他让位,那就不是简单叫他让位的问题了,组织极有可能把他的位子直接挪到监狱去,想到这里,陈书记不觉背上冒出汗水。
荣姐撬开红酒瓶,正要给习阿姨斟酒,陈书记想到自己处境忙站起身,伸手要荣姐手上的酒瓶,他要亲自给习阿姨斟酒,要想保住位子,表现是必须的,提拔、免职组织不就看表现吗?
荣姐却不允,把酒瓶牢牢握在手里,要说荣姐内心还是害怕陈书记,陈书记是家和县一哥,对家和县任何人都具备了无可匹敌的杀气,可今天她不怕,她见到陈书记在习阿姨面前唯唯喏喏低三下四,心想原来陈书记不过就是个小人得志的一般人,有了这种想法,荣姐就不怕陈书记了。
陈书见荣姐不给酒瓶,心一急,另一只手臂往后一扫,手肘把另一瓶红酒给扫下桌子,啪的一声,酒瓶摔得粉碎!
摔瓶了,天啦天,不吉利!
一桌人看着陈书记愣怔神情,豪华包间鸦雀无声。
荣姐咯咯咯咯笑起来:“陈书记放个大花炮,大吉大刮!妈妈,恭贺你!”
习阿姨难看的脸色转为一脸笑意:“闺女,有你吉言,妈妈放心了!”
习阿姨当众叫荣姐闺女,叫顾琼丫头,亲疏还是有别的,但是在别人看来,习阿姨叫荣姐闺女,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家和县从今往后,又多了个惹不得的人。
荣姐心想这陈书记怎么了,撞霉头也不该这个时候呀,这么不小心,她是不知道,齐昊给陈书记的矛盾已经尖锐,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让陈书记胆战心惊。
荣姐叫来服务员,清扫干净屋子,筵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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