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的故乡?”
秦沐曦这话让唐浩很是惊讶,联想到秦沐曦这一路上来的异常,他这才恍然大悟。
秦沐曦点点头,娓娓道:“以前没有这安山市的时候,这里叫石桥村,靠江生活,靠水吃饭,村上的人很多都是打渔为生,我妈妈一家也是如此,但是在我妈妈上大学那年,这里爆发过一场大洪水,我外公外婆连同家里的东西一夜之间全被洪水冲走,等我妈妈得到噩耗回到家的时候,只见到了打捞队捞上来的尸体。”
秦沐曦说着,竟是有些泫然欲泣:“痛失双亲,我妈妈痛不欲生,等救助队帮着把外公外婆安葬好后,我妈妈也辍学了,靠着一点救助金独自一人在这里摆着小吃摊维持生计,直到遇到我爸爸……”
说到这,秦沐曦语气一转,又变得平静了,内心波动起伏甚大,就连听得津津有味的唐浩也一时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
秦沐曦接着道:“我爸爸当年是上山下乡的知青,当初来到这石桥村做支教工作,在我妈妈的小吃摊上遇见我妈妈后就对我妈妈一见钟情,那个时候的爱情很简单,作为知青的我爸爸也很希望有一段很美好的爱情,所以从那以后,只要我爸爸每天的支教工作做完都会到我妈妈的小吃摊上帮忙,这久而久之,我妈妈也对我爸爸产生了好感,两人的爱情也就开始萌芽。”
“我爸爸在这支教了两年,也跟我妈妈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由于我妈妈已经没有亲人,所以我爸爸也就直接将我妈妈带回了江城。后来的事情也就很简单了,两人结婚,我爸爸弃业从商,建立了盛天集团,给了我妈妈一个安稳的家庭。不过也或许是有了钱后男人都变坏了,也或许是那时候我妈妈怕我爸爸刚刚创业负担大,所以没答应给他生孩子,导致他什么时候在外面养了情人,我妈妈到死都不知道。”语气里,秦沐曦对自己的父亲有一种又爱又恨的情绪,很是矛盾和复杂。
唐浩明白,秦沐曦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同时也是自己妈妈一直爱着的男人,所以她也爱,但更多的或许是出于孝心。她恨,是因为这个男人没有把自己的妈妈当成唯一挚爱,而且在她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背弃了这段感情,所以她恨。
此时的秦沐曦,那个在唐浩眼里干练,坚强,成熟,稳重的秦总经理现在只不过像是个受过伤,无助的小女人罢了。
唐浩自称纵横花海十余载的‘独孤贱客’,一直很自恋的认为自己的柔情都是给女人的,当然,也得是漂亮女人,所以,现在的秦沐曦在他眼中,让他很心疼,他没想到秦沐曦的妈妈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哎,老子要是早生个二十几年,就能遇上秦沐曦的妈妈了,只是不知道秦沐曦的妈妈有没有秦沐曦漂亮呢?
遇到让自己心疼的女人,他总是有种想上去抱抱的冲动,用他的话说,只是想给她们一点小小的‘心理安慰’罢了,不过想想秦总经理那喜怒无常的个性,唐浩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估计这个时候上去抱秦沐曦,会被她一脚踹进江里的。
唐浩笑着嘿嘿道:“秦总经理,你也不用难过了,毕竟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你妈妈要是还在世,也不想看你这么难过吧?既然这里是你妈妈的故乡,你要是想你妈妈,没关系,你要待多久,我就陪你待多久,你要是想在这里买套房子住上三五年怀念,也没关系,我也陪着你。”
“真的?”秦沐曦转头道。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唐浩硬着头皮装大蒜道:“当然是真的,你看我这么老实的人,像是会说谎的人吗?”
秦沐曦总算笑了,‘噗呲’一声,白眼道:“你这人,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吹牛皮的习惯,明明心里不情愿,却还装得很忠心的样子。”
被无情的拆穿,唐浩老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奇怪道:“秦总经理,既然你妈妈很早就去世了,那你怎么会这么清楚你妈妈的这些事情呢?”
唐浩这个疑问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刚才就仔细推敲了一下,秦沐曦说过,她爸爸娶秦玉昌妈妈的时候,秦玉昌已经七岁了,这么说她妈妈在她五岁的时候就死了,五岁的秦沐曦懂个屁的事啊,估计连她妈妈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吧?
秦沐曦解答道:“我妈妈有一本厚厚的日记本,里面记录了从她上大学到嫁给我爸爸之前的很多事,其中最详细的就是跟我爸爸在这石桥村的两年里,两年七百多天的时光,她记录了有六百多天的故事。此外,她还留下了很多照片,最多的也是跟我爸爸在这石桥村合照的,里面就有在这石桥上的合照,我也是从她的日记和相片里,才知道这里有个老石桥的,以前也一直没来过。”
说着,秦沐曦再次看了看周围,轻声感叹:“只是没想到,二十多年的时光,这里的变化太大了,除了这老石桥还保留原貌之外,很多地方都已经找不到当年的痕迹了。”
唐浩微微点头,二十多年,鹏城都能从一个小渔村变成国际大都会,这里找不到二十多年前的痕迹也不奇怪。
矗足说完这一段故事后,秦沐曦这才转身往回走,现在的她心情好了很多,便道:“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知道了我那么多事,我还不知道你的事呢!”
“我?”唐浩指了一下自己:“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的家庭,你的父母,你的往事啊!都可以。”秦沐曦道。
“呃…”唐浩很是扭捏,挠着脑袋干笑道:“我是个很简单的人,家庭很简单,父母很简单,我也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没有秦总经理那么饱满的成长经历,没什么可说的,所以就不说了吧!”
秦沐曦皱了皱眉。
以为她不相信,唐浩连忙道:“我的故事不好听,不如我说个更好听的给秦总经理听吧,是一个女人和七个男人的故事。”
见秦沐曦还不吭声,唐浩苦着脸道:“我还有七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
秦沐曦停下脚步,一双美目静静盯着他:“唐浩,你怎么总是埋汰自己,贬低自己呢?”
“我有吗?”唐浩很是郁闷,老子都高调得想让全世界知道老子是最‘厉害’的男人了,怎么可能贬低呢?这一点都不符合老子的作风,好吗?
秦沐曦摇摇头:“真是看不懂你,明明是个很有本事的男人,偏要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这样贬低自己,毫无信心的唐浩,一点都不像我心目中的唐浩。”
“明明是谁?他有本事,我可没有。”唐浩嘀咕一声:“我要有本事,就不会给你打工了。”
“给我正经点。”秦沐曦瞪道。
“哦!”唐浩正色道:“明明是谁?他很有本事吗?”
秦沐曦咬着嘴唇,一字一句:“我说,我想听你的故事。”
“不说可不可以?”
“不说回去不给你发工资。”
“不带你这么不讲信用的上司。”
“不带你这么不听命令的下属。”
“为什么这么想听呢?”
“我想了解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