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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地主总算是知道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气愤的拿着手里的蒲扇,呼啦啦的扇着。“原来都是李家和陈家搞的鬼,小丫头这事你交给我,李家我知道,李家有一支比较强硬,就是经商的,我知道这支李家人,手里有点钱而已,就得瑟的跟什么似的,鼻孔都快朝着天了,有点钱了不起啊,老爷有的是钱,大把的钱,比他家的钱多!小丫头你放心,老爷我肯定替你狠狠地教训那帮子李家人,让他们有苦说不出来,在经商这方面,老爷也是有些能耐的!”说着,他大力的打着蒲扇,把蒲扇打的哗哗作响,左手抚着胖胖地圆肚子,语气那是相当的骄傲。
老爷现在,有的是钱!大把的钱!敢欺负他家的小丫头,看老爷怎么用钱砸死他丫的!
他对着旁边的施小小美滋滋地笑着,圆乎乎的胖脸儿,眼神儿特慈祥,就跟那弥勒佛似的。“小丫头,我知道你肯定背着我,又偷偷的做了什么好事儿。”拿着蒲扇对着她指了指,笑得像个老顽童,眉眼透着几分得瑟。“老爷我这趟出去,福气足着呢!挣了大把的钱,给你买了不少稀罕玩意儿,这趟来寨子里,我都没带,就怕这些人给你抢了,都搁家里放着呢,等你回村了,我送过去。”
土匪头头看看笑眯眯地熊地主,又看看臭丫头,他摸着满是胡渣的下巴,暗自思索。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呢!
施小小心里头很感动,这事和老汪完全没有关系,他立即表了态,这并非作态,她清楚的,这是在给她撑腰长脸儿。虽如此,她却摇了摇头,挺真心的说了句。“老汪,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不能把你牵扯进来。”
还不知道李秀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如果,他真是命格贵重,以后有出息了,难保不会报复回来。眼下可以肯定的是,李家众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就当李秀才出污泥而不染,也架不住家人在耳边念叨,人心呐,生来就是偏的。
“怎么就跟我没有关系?咱们什么交情,这话说的,老伤心了。”熊地主气哼哼的侧过身子,拿背对着小丫头,连蒲扇都不打了,由着汗水一个劲的往外冒,很快就弄了个满头大汗,他也不擦,就让汗水顺着脸颊滴落,打眼看去,真有种在痛哭的诡异感。
扬洪杰琢磨着,迟疑了会,才说话。“我觉的,由老汪出手挺好的。”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最近寨子里可没少吃小丫头打回来的野味儿,一个个吃得肚皮圆溜,眼见的都壮实了小圈。便是不能出力,也得出出主意才行,这事儿,是寨子里有亏在先。“如果陈家和李家打算联姻,那么,施家要对付的就是整个陈家大屋,无疑就是以卵击石,就算出了口恶气,泄了恨,也只是一时的,咱们不能保证,李家就不会暗中使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所以我说,由老汪出手是最好的。”扬洪杰做出结论。“李家能在陈家大屋札住根脚,凭的就是李家颇有经商头脑,在镇里有好几个门面,如今,沾着李秀才的光,正向着县城发展。以老汪的财力,想要压垮李家轻而易举,掐断了李家的经济,等于让整个李家没了左右臂膀,剩下的便是李秀才,陈家族长曾说过,可以答应你个要求,我觉的,你可以利用这点。”
扬洪杰见施小小听的认真,心里松了口气。“待李秀才和陈家姑娘成亲后,你就找陈家族长,让他弄个好点的计划,将李家做的那些龌龊事,原原本本的摆到李秀才面前,如此,李秀才必定会厌恶李家,再有陈家姑娘吹吹枕边风,陈家平日不着痕迹的打压,整个李家就只能老老实实的龟缩着。我想,对一个爱张扬的人来说,让他憋憋屈屈的过着,是最好的报复。”
“按你这么来说,完全可以不用拆散李秀才和刘家姑娘。而且,陈家为的是保住百年家族,李秀才娶不娶陈家姑娘,也没什么大的影响。只不过,陈家便不能明正言顺的沾李秀才的光而已。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整整陈家吧,我心里不舒服。”施小小这话说得极为乖张。
陈家,说白了,也就是个伪君子而已,凭他理由再多,也做了回小人。
“对!被人欺负了哪能不还手的,小丫头我挺你,咱们就按你说得做。李家陈家一个都不放过,都让他们吃回苦头,也让他们尝尝作孽的滋味儿。”熊地主拿着蒲扇猛拍大腿,显得极为激动。
扬洪杰看了眼自家老大,土匪头头略略颔首。扬洪杰明白兄弟的想法,便道。“也行。就是得跟刘家姑娘先打好招呼,这个枕边风是极为重要的,陈家这边,就由我来说话,小小你不用出面。”
熊地主连连点头。“对对对,就以我的名义,打我的旗号说话。老爷我表现的已经足够明显了吧,这个李家陈家,还敢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来欺负我家小丫头,真当老爷我是病猫呢?个娘西皮的,我呸!”
“老汪你可真好。”施小小感叹了句。
熊地主瞅着她仍见稚嫩的眉眼,心里头就软乎乎地,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这有什么。”有时候,和小丫头说话斗嘴,总会忘记她才只是个几岁的小孩儿。“有老爷在的一天,会护你一天,我这条命啊,都是你的。”
他说过的话,都是真的。要不是小丫头故意骗他,他这会还是不是个大活人,还真没法说清。这趟出远门,有两回遇了点事,也是险险的逢凶化吉,最后还挣了个盆满钵满。他以为自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心里欢喜的很。
直到回来时,他遇见一位胡子发白的老道长。老道长笑眯眯地在他眉间点了下,说了句他不懂的话:小丫头可真浪费,都不知道把福泽锁进体内。
不待他说话老道长便又说道:仅剩的这么点福泽,约摸也能让你平安归家,路上莫耽搁,且去吧。
说完,老道长便
走了。他在回来的路上,苦苦思索着,有了个比较大胆的想法。当日出远门时,他去找小丫头,走前,小丫头在他眉间玩闹似的弹了下,还挺疼,当时以为她在胡闹,如今想想,原是大有深意啊!
既然有了妥当的对策,施小小便往东屋找刘家姑娘。自进了寨子里,刘家姑娘一直住在东屋后面的厢房里,轻易不出东屋。寨子里也事先有所准备,东屋后面,有灶间澡堂茅屋等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每日的食材也是由十岁左右的小孩儿送去。
施小小每天会带着小福宝过去说说话儿,省得她闷出毛病来,一来二去的,倒也处了点情分出来。
闲着无事,又不好在寨子里转悠,刘芙蓉便让人带了些绣活过来,待她回家时,就能拿这些绣活换些银钱,就是不知何时才能回家,她有些想爹娘,还有可怜的弟弟。
“刘家姐姐。”才进厢房,施小小就出声打着招呼。
怔怔发愣的刘芙蓉自思绪里醒来,见着她俩,眉眼里都有了笑意,目光温柔说话也是轻柔柔地腔儿。“来,来这里坐会儿。”
“姐姐的绣活可真好。”施小小伸手摸着绣品,细细地看了好一会。“这是快绣完了吗?”
“还差点功夫呢。”刘芙蓉拾起绣花针,略略低首,慢条斯理的绣着。“这天儿,愈发的炎热,快要进六月了呢。”
施小小点点头,应了个鼻音,双手托腮认认真真的看着她做绣活。“姐姐可真好看。”
有句诗怎么说来着,恰似那一低头的温柔,是这样的吧?她记不太清了。
“你以后也会长得很好看。”刘芙蓉侧头看看身旁的小丫头,顿了顿,又添了句。“比我还好看。”说着,她便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亲切的宛如邻家姐姐。“小小,你想家吗?我有些想念爹娘了。”她小声说着,还了些许惆怅。“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寨子?你可知道?眼看就要农忙,我若不在家,我爹娘该多累多辛苦。”
施小小咧着嘴儿笑,脆生生的应着。“想啊,自然是想的,可我更喜欢呆在寨子里,更好玩儿。”
“可真是个小丫头呢。”刘芙蓉呢喃似的感叹着,继续做着绣活。
“我隔三差五的让寨子里的哥哥们,给家里送肉呢,我也是很惦记家里的。”施小小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服气的说了句。
刘芙蓉听着,无声地笑了起来。“小小确实是个很好的孩子。”
“姐姐也是个很好的姑娘。”施小小学着她说话的口吻。话是真心话,刘家姑娘虽有些功利心,人却是不坏的。
小福宝乖乖巧巧的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个木头玩具,是熊地主特意让管家送上来的,有不少呢,他就是靠着这些玩具,把小福宝给忽悠进了他屋里,带着他睡觉,带着他吃饭。小福宝很乖,特别的乖,熊地主虽是初次当爹,却很快就适应了。免不了美滋滋地想,他俩果然是有父子缘呢,小丫头又做了桩好事儿。
刘芙蓉是知道小福宝的,知道他是个傻子,或许是小福宝长得好,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又乖巧又听话,倒也生了些怜惜,特意费了两天功夫,给他做了只布老虎布狗狗布猫儿。小福宝晚上睡觉时,就得有这三样,要不然,他睡不着,白天倒是很少玩。
“我手里的绣活快做完了,回头你让寨子里给我扯点鲜艳些的布回来,趁着空闲,给小福宝做两身夏天的衣裳。”刘芙蓉知道施小小把这小孩儿看的很重要,她想,她对这孩子好点儿,小小心里自然会清楚。她不求别的,只愿小小能帮一把她那可怜的弟弟。“小福宝白净,长得也好,鲜亮些地衣裳更衬他,小时候,我弟也长得好,白白净净带着点婴儿肥,穿什么都好看,像年画上的福娃娃似的。”
施小小笑笑嘻嘻的说。“xiaojie姐,怕是来不及喽。我今个听见老汪他们说话呢,总算明白咱们为什么会被掳进山寨了,你要听吗?”
“听!你告诉我吧!我听。”刘芙蓉抬起头急急地说了声,又想,是不是快要放她下山了?
施小小挑挑捡捡,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了遍,说完后,她静静地看着刘芙蓉。
而刘芙蓉呢,完全懵逼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头会这般复杂。她仅仅只是个李秀才相爱而已,怎么就扯出这么多事情来了?而且,看样子后续会更麻烦。
“老汪要我问问你意思,你可还愿意嫁给李秀才?要是愿意,便阻止陈李两家联姻。”施小着,顿了顿,挺真心的提醒了句。“xiaojie姐你要想清楚,李秀才人虽在县城读书,可李家做的这么多事,他就真的不清楚?就当他是真的不清楚,自后你嫁进李家,怕也是多有磨难。”
刘芙蓉在短暂的失神过后,笑着坚定回道。“我不怕。”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你要愿意嫁给李秀才,寨子里的人,应该很快会把你送回家,然后着手施行计划。老汪的意思是,希望你以后能多多的吹吹枕边风,让李家彻底被李秀才抛弃。小哥哥跟我讲,读书人也好,为官者也罢,最在乎的便是名声,并非他自身在乎,而是处在这圈子里,必须要爱惜名声。”
“我懂了。”刘芙蓉不傻,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小小,你去跟熊老爷说,他说的事儿,我一定会办到的。而且,便是为着自己,我也得让李秀才远离李家。”
施小小想想也对,这下子,都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不努力点搞事情,就得被当成窜窜烧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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