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肚子里的孩子,沈含笑乖乖地跟着小兰回了摄政王府。
奇怪的是,她回到摄政王府已经将近日暮,晏无心却还是不在府中。她问过管家,才知道,晏无心在听说她去那座囚禁犯人们的寨子之后,也立刻赶过去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二人未能见面。
直到沈含笑用过晚膳,晏无心还是没有回来。她独自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手里捧着一碗热乎的牛奶,望着窗外昏暗的景色出神。
河里没有南钰的尸体,寨子里四处都找遍了,也找不到南钰,这说明南钰已经离开了。
她究竟是逃出去了,还是不小心走出去了,或者是被有心人“救”出去了,沈含笑不敢确定。
莫公子云游四方之前,沈含笑问过莫公子,南钰的疯癫症可有办法医治。
当时莫公子的说法是,想要治好,说容易也容易,说难却也很难。造成她疯癫的原因是因为她遭受的一系列的刺激,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也不肯接受那些残忍痛苦的过去,所以才变得失心疯。
如果有一天,南钰能够接受那些痛苦的回忆,或者有人能够让南钰愿意回忆起那些事,南钰的疯癫症或许可以不治而愈。
她惴惴不安间,晏无心推门而入,夹着外面的湿寒。他进门之后,先脱去外衣,然后对还在门外的寻素说道:“叫厨房准备些吃的送过来。”
接着他抬眼沈含笑,露出笑容来,询问道:“你可用过晚膳了?”
“用过了。”沈含笑站起来,给晏无心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他的手心里。晏无心自然地接过茶,说道:
“我到了寨子里的时候,便听他们说你已经走了,可查出什么?”
沈含笑摇头,丧气道:“我派人四处找过了,根本找不到南钰的影子。”
“我倒是查出来一点儿东西。”
“什么?”沈含笑连忙问。
“昨天有人去了寨子里。”
“谁?”
“这个我还没有查出来,她给了那个巡逻的小兵二十两银子,让那小兵偷偷地把她带进去的。据小兵招供,似乎是个女人,戴着斗笠,斗笠上的黑纱一直垂到膝盖上,他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人。”
“女人?”沈含笑猜测道:“会不会是她把南钰带走的?”
“有这个可能,我已经让人把那个士兵带回来了,但愿能够查出更多的东西来。”晏无心喝了一口水:“只是不知道她带走南钰,究竟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沈含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说她带走南钰究竟是为了什么?”晏无心又问了一遍后,自言自语道:“他们又是什么人呢?有没有可能会是中域或者南越的余孽?”
“不会。”沈含笑否定道:“如果是南越余孽,他们要带走的人也会是苏澄而不是南钰。”
晏无心点头,苏澄乃是南越的王上,如果真的是南越的人,要带走的人,确实应该是苏澄:“不是南越余孽,会不会是中域余孽?”
“可是南钰已经疯了,他们带走一个疯子有什么用呢?”沈含笑疑问:“难道一个疯子能够帮助他们复国吗?再者,如果真的是前朝余孽,他们要救人,早就该来了,为何要等到现在?”
不知为何,在沈含笑的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她,这件事和刘玉珠有关。
刘夫人昨天离开城郊别院,巧的是,昨天南钰就失踪了,更巧的是,带走南钰的也是一个女人。
但是她们为什么要带走南钰呢?又有什么目的呢?沈含笑想不透,她甚至想不到她们的动机是什么。
这个大胆的想法,沈含笑只敢想想,却不好在毫无根据,也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出口。
“南钰知道我的秘密,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一定得找到南钰。”二人沉思许久之后,沈含笑开口说道。
“什么!?”晏无心震惊,“南钰也知道你是”他往后看了一眼,确定寻素还没有回来,压低声音问:“她也知道你是盛海棠?”
沈含笑点头,事到如今,她也不再瞒着。
“当初我被南钰俘虏后,她把我关起来羞辱,并拆穿了我的身份。”
“除了南钰,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晏无心变得紧张起来。
“苏澄也知道。”
“还有呢?”
“应该就没有别人了,听南钰话里意思,她似乎没有把这个消息宣扬出去,苏澄也是无意之间得知的。后来她还没有来得及散播这个秘密,她便疯了。”
“苏澄也知道?”晏无心惊讶之余,想起今天沈含笑还见了苏澄,心里没来由地生出醋意来,“以后你不要再去见苏澄了。”
沈含笑愣一下,随即缠上晏无心的脖子,打趣问:“我怎么听着,你似乎是吃醋了?”
晏无心一点儿也不矫情,他顺势搂过沈含笑,道:“我就是吃醋了。”
沈含笑咯咯笑起来,搂着晏无心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吻,笑道:“我对苏澄丁点儿感情都没有了,你大可放心。”
“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你和苏澄见面。”晏无心一下子把沈含笑抱起来,沈含笑惊呼一声,已然坐到了晏无心的腿上。
暧昧突然在二人间升起,前一秒明明是在商量正事,这一秒,沈含笑便觉得晏无心的眼睛里带着火,妒火、欲火夹在一起,似乎要把自己点燃。
俩人的脑袋挨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马上就要亲上时,突然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
“王爷,晚膳已经做好了。”寻素在门外喊道。
沈含笑连忙从晏无心身上跳下来,整理自己的仪容。看见她的娇羞样子,晏无心轻笑一声,打趣道:
“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害臊的。”
一句话,羞得沈含笑的脸更红。
“送进来吧。”晏无心应答一声,寻素推开门,目不斜视地走进来,把晚膳一样样摆在桌子上,识趣地立刻退下去了。
房门再次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