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心掌握着无与伦比的权势,如山的压力,根本不予任何人反驳的机会,对于他的要求,哪怕沈含笑不愿,最终也不得不忍气吞声,依言而行。www</p>
依旧是疙瘩汤,一样的调料,同样是沈含笑亲自下厨,她如今地位不同,就算御膳房,也没人会给她脸色,清秋宫的人,自然更不可能如此,所以这次比上次还要顺利的多。</p>
热腾腾的疙瘩汤摆在了晏无心面前,无力抗争的沈含笑收敛着锋芒,恭敬地道:“王爷,请。”</p>
晏无心点了点头,也没去看沈含笑,目光定格在疙瘩汤上,开始大快朵颐。</p>
一碗疙瘩汤下肚,或许是上次尝过的缘故,晏无心的脸上并未露出多少满意的神色,反而叹道:“说起来,这疙瘩汤还是三鲜的最正宗,沈含笑,你会不会做?”</p>
沈含笑完全不动晏无心此举到底何意,却也不敢违抗,摇摇头,道:“奴婢勉强会一些,不过海鲜难寻,王爷这次真的为难奴婢。”</p>
“是啊,海鲜难寻。”</p>
晏无心双目微眯,宛若感叹地摇头,“可惜北珉不靠海,那些所谓的海鲜想打捞都没地方去,只能靠南越过来的商贩偷偷运一点,若是遇到边关告急,就更难,若是能将南越国土全部纳入我北珉就好了,一切都迎刃而解。”</p>
说着,晏无心目光就直直的定格在沈含笑青涩白皙的脸上。</p>
沈含笑一阵沉默,并未作答,这种话她完全不知如何接口,更不知为何这个不按常理的晏无心,为何突然跟她这个婢女说这些话。</p>
不过说起南越,她此时却显得很平静,想当初,北珉进犯,雄兵长驱直入,是她率领大军,死死扼守边关,苦战连连,未让北珉大军前进一步。</p>
可如今物是人非,她当初付出的一切,却遭到家破人亡的结局,如今在说起南越,已经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南越,对她而言,不过是仇恨的支撑点罢了。</p>
见沈含笑并未作答,面上也看不出异样,晏无心眸中闪过一道异色,似乎没了继续玩笑的心思,淡淡地道:“罢了,这两且多准备一番,过两日本王来尝尝你的手艺。”</p>
该死,这家伙,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p>
沈含笑眼中闪过浓浓的不忿,闷声道:“王爷,这海鲜不是奴婢能弄到的,御膳房那边,奴婢没银子打点,难道顶着王爷的名头行事?”</p>
“小丫头,小心过犹不及。”</p>
晏无心语气微沉,透着一股子警告的意味,他哪里看不出沈含笑的小心思,最终还是掏出一块金元宝扔给了沈含笑,“两日后本王再来,别让本王失望。www”</p>
“王爷放心,奴婢定会尽力。”沈含笑目光如水。</p>
“善,记住是三鲜的。”晏无心深深的看了沈含笑一眼,直盯得沈含笑头皮发麻,方才轻灵的离开。</p>
看着晏无心远去,内心的松了口气,每次面对晏无心,她都得小心万分,应付一次,比打一场仗还累,这个家伙实在太难缠,而且太善变了。</p>
就刚才那一会儿,她隐约感到好几次,对方都真的对她动了杀心。</p>
手里的金子温度逐渐退却,凉意透过之间,侵入心底,让她眉头紧锁。</p>
晏开这条路是走不通了,而玉贵妃这里,她不禁有些担心,玉贵妃对晏华的爱太深了,想要出宫都难,除非真的和皇后打擂台,但那又最少也得等到太后老死。</p>
如今皇上还未满二十,太后才多大,四十未到而已,养尊处优的太后,最少也能再活十几年,这宫里想乱都没那么容易。</p>
该如何出宫!</p>
沈含笑凝眉沉思,她可不想一辈子被困在北珉,她还背负着仇恨,耽搁不起,而等宫女放出宫,最少也得十年。</p>
然而恰在此时,外头传来争执声,打乱了她的思绪。</p>
“沈含笑,端王找你,说带了你的信物。”一个小宫女面带不满之色,来到沈含笑房间,语气中带着幽怨。</p>
他们这些宫女居住的别院都在一处,出入方向虽然多,可大多数时候都是女眷,外人难以进入,除非如晏无心那般神出鬼没,而这次,那外来的人显然激怒了几个宫女。</p>
端王晏开!</p>
沈含笑眉头一挑,没想到对方还能带着她的信物,当即冷哼一声,索性踏出了屋子。</p>
晏开正在外面等候,见到沈含笑出来,目光一亮,圆脸上浮现一缕笑容,若春风拂面,凑到沈含笑面前,道:“沈含笑,可算见到你了。”</p>
沈含笑面无表情,也未开口,显得很冷淡,她们之间谁也不欠谁,她对晏开那懵懂的样子,内心极度反感,身为皇子,分不清形势,看不出好坏,她做的有何意义。</p>
似乎没有看出沈含笑的不悦,晏开笑容依旧,“你说的,让我有事就来找你的,不知你说话可算话?”</p>
说着他摊开了小手,一个小小的黑色木蝉安静的躺在他掌心。</p>
这木蝉乍一看,与沈含笑那只并无任何不同,可沈含笑的眼力岂同寻常,这木蝉用的木料明显比她随手挑的木料要好的多,更别说那雕工了,与她的完全判若两人。</p>
沈含笑讥讽一笑,“端王爷,您这样有意思吗,想来那只木蝉早已被您扔了吧,如今又何必哪个假的来蒙骗奴婢。”</p>
难道我连自己的东西都会认错不成!</p>
晏开面色当即就尴尬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当日的举动确实过于冲动,他对沈含笑的怨气也确实有,毕竟他母妃的死,当时他确实怀疑与沈含笑有关,只是过去这么久,他如今也明白了他母妃的心意,自然不想继续与沈含笑横眉冷对。</p>
见晏开无话可说,沈含笑当即淡淡地道:“王爷,我自认没有亏待与你,你若是真的心里对我有怨气,那就气着吧,不必假惺惺的又来这一套,等哪日气消了再说。”</p>
说着撂下晏开不再理会,转身就回了屋子。</p>
真论起来,对方还欠着她许多,她也懒得磨蹭,心性不定,不成熟,任何下场都怨不得别人。</p>
成长,永远都很残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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