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怎会是你的对手?”荀阳被她主动抱她的举动给取悦了,满腔的怒气散了一半,轻声夸赞道,“我家阿初是世间最聪明的女子,若是没有萧凤安相救,也能自救呢。再说,我既然放心你入宫,那宫中自然就有我的人,若是到了危机时刻,必然有人搭救你。”
沈云初信他的话,荀阳的耳目遍天下,皇宫自然也不例外,况且他连四姨娘怀了别人的野种这等闺阁秘事都知道,这天下还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么?“可你不曾想过我面临死境时候的心情,你是圣人,我不是,我胆子小,我怕死,我就是被吓到了。”
荀阳被她耍无赖的模样气得笑了,“你胆子小?这京都的娇娇谁敢拒绝我的提亲,你倒是好,我活了二十七年才终于拉下脸来去沈府提亲,你倒是胆子肥,将我的颜面踩在脚下。”
“我又没有接受韦庄的,怎就将你的脸面踩在脚底下了?”沈云初鄙视这男人,提亲被人家拒绝的人多了,适婚年龄的男女谁不曾被多家媒人询问,要是都一一应了,一女得嫁几夫?“我现在还不想得罪韦家,那时候又因为嫡母投毒的事情闹到了太后那里,我更不能在那个节骨眼上就答应了你,而得罪了韦家。”
“做了我荀阳的夫人,得罪陛下也无碍,你究竟害怕什么?”荀阳嗤她,揭穿她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小九九,就是想通过韦庄提亲的事情,跟太后拉关系,小乖乖,怪不得我说到沈府提亲,你想也你没想就答应了,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
沈云初自知理亏,她就是打着这样的算盘,如今父亲不在家,能压制韦氏的人,也就是太后,只是没料到太后竟然险些打杀了她,她的小脑袋在荀阳怀里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闷声道,“那老太婆比千年的狐狸还要狡诈,今日之事明明就是韦氏的错误,她竟然只罚韦氏闭门三个月反思己过,还指责沈府之所以乌烟瘴气,都是因为庶女掌家管不住那些刁奴,所以趁机夺了我的掌家权。”
“别乱动!”荀阳被她在怀里乱动一通,呼吸有些急促,低喝道,然后缓了片刻才继续问道,“如今你被太后夺了掌家权,心里面定然是不甘心的,可有什么打算?”
沈云初扬眉一笑,“我能有什么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帝都眼看着变天了,我何苦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我只管挣笔小银子就好了。”
荀阳看她忽如其来的笑脸,心中微动,低声道,“你这两日可有想我?我总想着再见到你,该如何如何生你的气,该如何如何惩罚你,可是如今真的将你抱在怀里时,反正满心欢喜,再也恼不起来了。”
说完,不待沈云初反应,他低首含住她的唇瓣,将这两日来的相思都完完整整地传递给她,从来不知相思苦,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这才知道古人说的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是何等的大实话,辗转**,极尽温柔。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沈云初被他吻得头晕脑胀,浑身绵软无力,从前觉得这种感觉太没有安全感,但是今日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做着世间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只觉得满心欢畅,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抵在他的胸前,禁不住隔着层层衣衫,游移着,抚摸着。
荀阳被她的小举动彻底取悦了,低声笑得格外蛊惑,“小乖乖,我的小乖乖长大了。”沈云初顿时清醒过来,被灼灼的目光凝视着,小脸一红,将脑袋缩在他怀里,“先生你好讨厌啊,你看什么呢。”
“傻丫头,我自然是看你呢,这世上还有谁家的丫头能入了我的眼?可是,你这小丫头怎么就这般合我的心意呢,让我日思夜想的,竟然无一处不让我欢喜,就连你调皮胡闹耍无赖的样子我都觉得极好。”
沈云初被他的甜言蜜语羞得小脸越发艳,一直红到耳垂处,荀阳看得口干舌燥。
正在这事,马车忽然停下,墨痕的声音响起来,“主子,到了。”
沈云初好奇,不知荀阳带她来到何处,要做何事,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掀开车帘子往外看,只见到一处废弃的草料场的模样,且此处地势极高,若是用来囤积草料或者粮食干柴的话,也不怕积水积雪,沈云初心中一喜,回头看荀阳,“你地方是谁家的地界,我很感兴趣。”
荀阳的脸色却有些怪异,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本书,放在自己腿上,沈云初疑惑道,“少暄,你这是怎么了?”
荀阳白皙的脸上顿时浮出一抹烟霞,红的格外绚丽,声音也哑的不像话,摆冲她摆手,“我无事,你若是当真喜欢,且下去看看。”
沈云初越发疑惑了,冲他眨眨眼,做出探究的表情,荀阳见状,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冲她魅惑一笑,“可是觉得我长的太好看,你欲罢不能了?”
沈云初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忽然将他手中的书夺走,拉他起来,“你今日带我来这里,不是要陪我看囤积草料的地方么?怎的到了,你却不下车?”
荀阳没料到她会忽然回身拉他起来,书被她夺走,他身子一僵,尴尬地看沈云初。
沈云初却盯着那处眨了眨眼睛,忽的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小脸爆红,“先生,你!”
他不过是抱抱她,怎就忽然这样了。
荀阳也尴尬,“你方才在我怀里扭来扭曲的,我在菩提山便与你讲过,在我怀里时莫要跟着不安分的小野猫似的,你却不往心里记。”
还怨她了!
沈云初像风一般闪出去,“我自己去了,你留在这里好好养养!”
什么叫养养?
荀阳气得两脸通红,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任由她蹿出了马车。
沈云初进了这间仓库般的房子,一眼就看到屯的慢慢的草料,还有干柴。
她眨了眨眼,不是幻觉,这里囤积的草料比她付出的银两要值钱好几倍呢,还有这地势,不仅不被水淹,按照兵家的理论来说,也是易守难攻的,这真是个好地方。
“还满意么?”荀阳早就恢复了正常,一派温润君子的模样,好似方才那个满脸尴尬的人并不是他,“这是许管家找的地方,我见此处很大,所以替你做主,又添了许多银子。”
沈云初满意点头,一脸的兴奋,“当然满意了!这里做仓库,屯的东西可以垄断整个京都的声音了!待过几日这些东西就能翻几番,少暄,我有钱了啊!”
荀阳看她高兴,跟着勾了勾唇角,“草料本就不是值钱的东西,纵使你当真翻几番,又能赚多少银子?况且你怎知你就赚几倍?”
“我自然知道,梦里面有神人指点过的,说今晚会有大雪,然后接下来的十天都会一直下雨,直到整个帝都变成一座缺粮食缺木柴缺草料的危城!”沈云初记得前世的那场冻雨,帝都饿死了许多人,冻死了许多人。
“你说什么我都信的。”荀阳冲她淡雅一笑,说不出的温柔。
因为东征军的粮草问题,太后曾经两次冲着帝都有封爵的府邸征粮,所以就连某些无存粮的世家大族都陷入缺粮的困境了。而她是晋王妃,虽然不至于被饿死,但是晋王府也是生计难以维持。外加晋王需要趁机收买人心,许多银子柴粮被他拿来拉拢人,也陷入了捉襟见肘的境地。后来她被晋王嫌弃不会持家,甚至嫌弃她路上的嫁妆被人给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