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前方十里就是忘忧谷的外谷了,陈瑜的叛军就驻扎在那里!”于泽禀报着忘忧谷的情况,夷歌放下笔墨,道:“忘忧谷什么反应?”于泽摇了摇头道:“一切井然有序,像是早有准备!”夷歌道:“那就好!”于泽不知其意,惊讶的看着夷歌,夷歌道:“行了,你先下去吧!”于泽微微点头,起身离开。于泽离开之后,夷歌轻轻一笑道:“总算还不是太让人失望!”
木樨道长望着停下的大军,语气凝重道:“兵临城下?我们却一点朝廷大军的消息都不知道,暮鸦阁主难道不应该给贫道一个解释吗?”对于木樨道长责备的语气暮鸦虽然心中不爽,可是此时却不是发作之时,暮鸦赔笑道:“以朝廷的能力,封锁消息简直易如反掌,收不到消息并不意外吧!我不是说过了吗,朝廷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兵临城下不是早晚的事情吗?木樨道长又何必动怒呢?”
木樨道长冷笑道:“暮鸦阁主心中如何打算的,自己应该最清楚,贫道只希望暮鸦阁主不要那整个武林的生死来泄自己的私愤就好!”暮鸦目光冷峻,嘴角冷笑一闪而过,道:“告诉陈瑜只要他们敢踏入忘忧谷半步,就给本阁主狠狠的打!”暮灼恭敬回道:“是!”看着暮灼一身杀气的离开,了尘方丈微微摇头,道:“阿弥陀佛!”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接连七天朝廷大军没有丝毫动静,忘忧谷中的众人日日心神凝重,时刻不敢松懈,精神疲惫,人心躁动,各种微词不断,暮鸦也是眉头紧皱,暮雨提醒道:“也许他们就是想要在我们心神疲惫之时再突然发动攻击,所以吩咐下去,所有人不得有丝毫松懈!”暮鸦看向身边的武林之辈,一片闲散之态,心中恼怒道:“一群废物!”
暮鸦的命令虽然传了下去,除了忘忧谷的弟子,众派的弟子根本没当回事,仍是一片散漫之态,又过了三天,朝廷大军任然没有丝毫动静,各派的弟子更加不耐烦,负责之地都开始出现了松懈之处,每日处在朝廷大军的威胁之下,很多武林弟子开始愈加烦躁,开始出现喝酒闹事之辈,暮鸦见状心中怒气而生,不听暮雨的劝阻以雷霆手段震慑滋事之人,虽然表面之人一切安定了许多,可是很多武林弟子都心生怨气。
众人见忘忧谷弟子的眼光也变了很多,暮雨看着众人敬畏的眼光之中多了几分幽怨,只能无奈的摇头,毕竟朝廷还没有杀他们一人,死在忘忧谷弟子手中就十数人之多。又过了两日,朝廷大军又是围而不攻,于泽、索依几人也是不明白夷歌的真正用意,便准备一问究竟,于泽、索依、石雄三人刚刚走进帐篷之中,夷歌笑道:“来的正好,吩咐大军前进五里!”
三人不解的看着夷歌,夷歌道:“怎么,没听清明白吗?”于泽三人连忙领命而去。清晨天色微亮,困顿之时,忘忧谷弟子匆匆跑进暮鸦居住之地,气喘吁吁道:“阁主,阁主,动了,朝廷的大军动了!”暮鸦听闻朝廷大军动了,拿过衣服迅速整理走出了房间,问道:“朝廷的军队到哪儿了?”
暮鸦边听着忘忧谷弟子的回禀,一边向外走去,忘忧谷的众人都听到了消息,纷纷走出房外,众人远望大军整齐前进,各个严阵以待,煎熬的数日,该来的终于来了。可就在众人准备一战的时候,大军却突然停了下来,等了一个时辰朝廷大军都没再进半步,可是谷中的众人仍然不敢有半丝松懈,紧张的注视着朝廷大军的方向。
可是又过了半个时辰,直到看到朝廷大军开始扎营做饭,众人才放松一丝警惕,开始轮番警戒,谷中的早饭也准备差不多了。一日又是如此安稳的度过了,众人感觉到了一种被戏耍的感觉,有人开始吵嚷着冲出去拼了。暮鸦在忘忧谷布置这么久,怎么冲出去和夷歌拼命呢。一番劝解安抚和喝止,拼命的怒火被暮鸦再次压了下来。
又过三日朝廷大军又开始寻常的驻扎,每日清晨都会演练一次杀阵便重新归营,忘忧谷中众多武林弟子的怒火日益激增,暮鸦等人对夷歌更加是憎恨,在他们眼中夷歌卑鄙的形象更加凝实,撕扯夷歌的怒火也愈加浓烈。
大军每日盘旋不进,忘忧谷中众人却日日受恐惧的折磨,不断的消磨他们的怒火,消磨他们的锐气。烦躁、压抑盘旋在忘忧谷众派人的心中,谷中高手都可见疲惫之态。其中也有不堪阴郁偷偷离谷,但是不等夷歌命人动手,谷中诸派已经秘密下手除之。团结力量除了仁心声望之高,最好的办法就是树立一个强大的共同的敌人,只要这个敌人在,凝聚的力量便不会散。
夷歌的大军每日徘徊谷外,一个肉眼可见的强大敌人,便会不断的加剧着谷中诸派的凝聚力。大道无情,成就万人的太平盛世,就只有征服游离朝廷之外数百年的武林江湖,恩威并施,此下便是声威之时,夷歌有心放过,万民期许却不可,武林得束,百姓方可安心,生杀有律,民可安栖。
清晨散雾,夷歌出帐而望,看着占据诸多险地的陈瑜大军,夷歌道:“差不多了,也该动手了!”于泽疾步而近,道:“陛下,朝廷下拨的粮草已到,足可以供给大军耗尽忘忧谷的储存!”夷歌摇了摇头道:“物极必反,真等到谷中没了粮草,只会将他们逼入破釜沉舟之境,鱼死网破非朕所想!”
青龙大长老和若曦急色匆匆,若曦拜拳一礼,道:“天山道观和兰若寺的弟子已达五里之外,到达忘忧谷只需半个时辰,不过两派汇于一处,并没有再进一步!”夷歌笑道:“江湖武林诸派兴衰,唯独两派长荣至此,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青龙大长老道:“陛下,要不要派人阻拦?”夷歌摇头道:“人家善意以待,我等何须兵戎相见,天山、兰若两派都可能屈能伸,朕又何必斤斤计较,不设防、不阻拦!”
众人未得深思,夷歌便吩咐道:“于泽清理出东侧大营,以备之用!”于泽更加不解,道:“东侧大营十万之众,短时间怕是无法清理出来,如果陛下急需一处营地,西侧大营倒是可以空置出一片地方来!”夷歌道:“三日,朕给你三日清空东侧大营!”于泽满肚子的苦水只能选择咽下!
接下来的三日在夷歌的授意下,忘忧谷中的天山道观和兰若寺的众人也知晓了援兵已经抵达,夷歌也并没有阻扰他们之间的消息来往。三日的异常宁静,让忘忧谷的众人感觉到了不安,军中的诸多将士也察觉到了风雨的气息,紧张的气息凝聚在空气之中,来援的天山弟子和兰若寺的弟子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开始缓慢向忘忧谷靠近。
就在天山道观和兰若寺放弃了最后的希望,了尘等人准备最坏的打算时,谷中突然大乱,了尘和木樨道长匆匆出去,拦住一名弟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谷中怎么如此混乱?”弟子慌乱道:“朝廷的大军突然出现在谷口,谷中众人都赶往入谷口了!”木樨道长非常诧异道:“你说什么?外谷不是有陈瑜的十万大军驻守吗?朝廷的大军怎么会出现在入谷口?”
了尘方丈低沉一声:“阿弥陀佛,原来如此!”木樨也早就猜到了原因,只是心中不愿意相信而已,看向了尘凝重的目光,了尘道:“阿弥陀佛,因果已种,我们也出去看看吧!”木樨道长道:“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动手!”门下弟子齐齐应声。了尘微微点头,兰若寺和天山道观的弟子跟着了尘和木樨道长两人来到谷口。
谷口大军列阵在前,严阵以待,刀剑出鞘,弓弩上弦,兵器散着阴寒。暮辞早已登上谷口要塞,各派掌门各个屏气敛息地盯着谷口下的万众大军,众人见木樨道长和了尘方丈走来,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心中稍微安定一些。谷口要塞之上众派人都已经到齐,大军突然整齐而动,铿锵之声整齐划一,一条道路让出。
夷歌一身金甲,骑着一匹白马,身后跟着一众将领,还有青龙大长老等人,缓缓走上阵前,夷歌等人抵达阵前,大军重新规正,谷口之上的众派弟子手中刀剑瞬间握的更紧,心脏的跳到也加快了几分,随着夷歌的目光扫过谷口之上的众人,对视之人无不寒毛直竖,犹如被一头猛兽盯上一般。
陈瑜跟在夷歌身后,身披重甲,手握宝剑。迎来了城门之上一种寒冷目光,暮鸦横眉怒目的盯着陈瑜喝道:“只要老夫活着,我定要你陈瑜宗族覆灭,挫骨扬灰!”南情夫眉头微皱,片刻轻言一笑,道:“陈瑜将军,我遗恨山对你推心置腹,将军却如此反复如常,就不怕后人耻笑吗?”南情夫指着夷歌冷笑道:“将军真的以为这个冷血无情之人真的会信任你吗?今日我等身死,明日就是将军身首异处之时!”
夷歌嘴角不屑轻笑,打量着南情夫,任凭南情夫挑拨离间,南情夫一番利弊分析之后,陈瑜狂笑声声,道:“哈哈……南情夫啊南情夫,枉你聪明一世,我陈瑜虽然不是什么千古良将,但是我陈家何时出过不忠不义之徒,如果没有陛下的命令,本将岂会归降你们这些江湖莽夫?可笑至极!”
南情夫本想离间夷歌两人,就算不成,也会在两人心中种下嫌隙,也算是为己方争取一丝生机,没想陈瑜一言,却让众人各个汗毛竖立,心中更加凝重了几分。暮鸦讥讽笑道:“陛下好深的心机呀!今日还真让老夫大开眼界!”夷歌冷笑道:“与阁主大人的冷漠无情,朕也只能望而却步!”两人剑拔弩张,战意一触即发,众人紧握双拳,准备出手。
大战一触即发,木樨道长抱拳一拜,笑道:“见过陛下,自天山一别,老夫可是与陛下许久未见了!没想到再见之时,却是现在这种场景!”夷歌手握马鞭轻轻回礼,笑道:“道长不说,朕也记得当年天山的护卫之情!当然还有兰若寺空回大师的收容救治之情!否则朕就不会将你们来援的弟子拦在谷外了,两位说,对吧?”了尘和木樨无奈相视一笑,毕竟挟恩之事还是让两人不免尴尬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