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回了侯府,这里已经满目白绫……一个大大的奠字,入目可及……
司暖进了灵堂,凑到司思旁边,小声问:“死透了吗?”
司思小声回答:“透透的。”
司暖放心了……不然含着口怨气,再变成僵尸了。
炎莲看到回来的两个女儿,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活走了过来,看了看司暖,又看了看司念,确定这俩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炎莲继续忙去了……
司思说道:“孝服放在了你们房里,先去换上吧。”
司暖和司念同时消失在原地……
司暖回了小院,感知了一下,然后落在了隔壁院子,“你们这是……”
沐容抱着司沉,司沉身上背着个小包袱。
司沉说道:“沐容说要带我出去走走,这里最近太吵了……”
司暖想问:“你们在这站了多久了?”
司沉笑眯眯地说:“站了半个时辰了。娘,走啊,去玩啊。”
司暖走过去,揉着他的脑袋,“你们先去吧……”她看向沐容,“你打算带我家司沉去哪啊?”
沐容想了一下,“去昆仑世界和幽冥世界走走,去其他世界你不放心。”
司暖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去吧……”天大地大,司沉……不应该被困在这个小院子里。
沐容抬手,撕开了空间,面前是幽冥世界。
他抱着司沉踏过了空间裂缝……
裂缝消失无踪……
司暖吸了口气,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抱着枕头,上面有自家儿子的气息……
她抱了好一会,直到敲门声唤醒了她……
司暖放下枕头,一抬手,孝服穿在了身上,一身黑衣……
她打开了门,轻声问:“我现在像不像暗卫营的人?”
炎雀和炎燕闻言,忍笑中……
炎燕抱怨道:“小姐,这时候就别开玩笑,万一把属下逗笑了,会被赶出去的。”
司暖恢复了淡漠的神情,“我去前院看看,你们随意……想笑可以去屋里小声笑。”
炎雀忙说道:“小姐,属下不想笑。”
司暖呵呵两声,“不,你想笑。”
说完就飞离原地。
另一边……
炎莲和荷花坐在院中,她们的恩怨,因司侯爷而起,如今源头即将入土,而她们还活着,真好。
荷花叹息一声,“夫人,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子,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抱走了司念,害的你们母女分离。”很多事……不是一句抱歉就能化解的……她明白,这个曾经心疼她的女人,此后对她不会再深信不疑。
炎莲看向池塘,天越来越冷了,水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她说:“念儿说这些年都是你用内力帮她活动身子,是你每日给她擦洗。我很生气,可是看到念儿,所有的怨气都散了。你也不是有意的,蛊虫偏偏在那时候飞了出来,你已经尽力弥补了,我不想怪你了,怪你念儿会生气。”
荷花眼神闪烁,是忐忑,是不安,是……“其实……我知道,我知道司念的身体适合做容器,会引出蛊虫,所以才会……”
炎莲瞪向她,“我又不想原谅你了。”
荷花接续解释道:“其实……我是……”
“别说了,我不想知道,再说我会忍不住掐死你。”炎莲说出了她这辈子说过的最狠的话。
荷花无奈,但坚持说道:“其实明辰是我的孩子,我……抱歉,我为了我的孩子,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炎莲呆住了……竟然是这样……
这时她突然扫到了一个身影,随即大喊着,“小暖,小暖,你娘欺负我!”
司暖瞬间落在了炎莲身边,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母亲,别怕别怕啊……”然后她看向荷花,眼中带着小小的嫌弃,“娘,您好歹也是个武林高手,怎么能欺负个弱女子呢!”
荷花:“……”惊呆了……这……她……竟然没办法解释,“是我错了,我去干活了。”
说完就去了灵堂,后背阵阵发麻……她为什么要那么坦白?炎莲……就是有这种本事,让她狠不下心,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边司暖坐下,吃着桌上的点心,“母亲,您和司念真像……”
刚走过来的司念听到有些好奇,“长得像?”她和司思确实有七八分像母亲。
司暖笑着说:“性子也像……”
司念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也就没再多说……直接抢过了盘子里最后一块点心,一口吞掉,满脸得意洋洋。
不远处站着两姐妹,司思和司梦……
司思问:“她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司梦想了一下,“就是刚才出去那一趟……”回来突然就不吵架了……
司思有些酸酸地问:“你不嫉妒吗?”
司梦笑眯眯地说,笑的时候还遮了下脸,这时候笑会被骂不孝的,“我和大姐是同父同母,我需要嫉妒她?”
司思叹息道:“我嫉妒。”
这时……司药跑了过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小姐,小姐,不好了……老夫人回来了。”
司思嫌弃道:“这有啥惊讶的?儿子没了,当娘的怎么可能不回来?”
这些年他们那个祖母一直住在别院。
在侯府的时候,老夫人一直想管家,怎奈侯府的下人大部分都是炎莲买回来或是在丞相府带回来的,因此一直没能得逞。
闹得最凶的一次是为了二姨娘,老夫人一直觉得侯爷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二姨娘,不能忘恩负义……
司思脸上是冷笑,不就是一个听她的话,一个不听她的话吗?母亲在娘家的时候,可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怎么会被个老婆子欺负,即便这位是她的婆婆……相公懂事也就罢了,偏偏相公还是个花花肠子。
那群姨娘,就凭父亲的俸禄,怎么可能养得起?
之所以能锦衣玉食,还不是因为娘心软……娘总说,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她们也是没办法。
司思只觉得自家这个娘圣母的过分。
一旁……炎莲也得到了消息,知道又有一场硬仗要打……
司暖跟在了她身边,她也想看看那个当日把原主扔进了河里的老太太,如今变成了何种模样。
一位身着华服的老夫人,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进了院子,她身后是侯爷的那群莺莺燕燕……
然司暖讶异的是,二姨娘也在其中。
“大姐,我娘……我拦不住。”司兮在她耳旁小声说道。
司暖笑眯眯地说:“你太弱了,我就能拦住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