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川南镇长突然的举动却让明慧一惊顿时手足无措吓得说不出话来,也难怪镇长误会一行三人,苦慈童子之身,看上去稚气未脱,陈忘云吊儿郎当凡人做派一看就没有修仙者的气质。唯有明慧眉清目秀,看上去仪表堂堂,颇有出尘之姿又是和尚,那镇长只听到有金光寺的修道者来访,便匆匆赶了过来,以貌取人自然以为明慧便是为首之人。明慧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并非能者,可那镇长愚笨左右看看皆觉得非是可信之人最后还是望向明慧,不知他是何意,见那镇长模样陈忘云一个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又觉不妥,强忍着笑意,脸都快给憋红了。终是忍不住侧过头去以喷嚏做掩饰狠狠的笑了两声。苦慈倒是波澜不惊,想是在这尘世中他必是常有过这样的经历了。
“镇长你认错人了···你旁边那位孩童才是真正的高人,金光寺的神僧,名满修真界的苦慈大师是也。”见镇长与明慧手足无措的样子,关山瞳忍不出开口向镇长解释说道,说着他转而看向一旁默默静立的苦慈,冷然的说道:“苦慈大师真是好久不见,您不在金光寺修行却跑这里来干什么?”虽然言语上关山瞳介绍了苦慈的来历,但他语气冷冽神情冷淡看上去对于苦慈的到来并不高兴,隐隐的还十分抗拒。
陈忘云看在眼中退到苦慈身后,悄悄说道:“哎哟,看起来这位公法庭的民护对你不太友善哟?你们是有旧怨,还是近有新仇呢?”
苦慈眼神微微一扫,轻叹一口气上前一步单手合十向镇长行了个佛礼然后看着关山瞳轻声说道:“关施主好久不见,我是受怀悲师兄所派,前来救治此处因瘟疫而起的病患,不曾想公法庭也关注此事,还派了关兄前来协助,有我们两派合作,想来解决此事却是不难。”
关山瞳冷哼一声却并未答应苦慈的提议淡淡的拒绝说道:“苦慈大师莫不是忘了,当年九派与公法庭主定有仙凡之盟?仙不涉凡,凡不涉仙,这是当年定下的盟约,今日你们欲趁此地危难之际插手凡间界之事,又心怀了什么鬼胎?”他语气不善,言语中更有几分防备与不满,陈忘云听了他的言语不由一愣,也收起笑意,看着苦慈欲怎么作答。
苦慈倒是神色不变,依旧那么云淡风轻的回道:“佛家慈悲怎能见人间疾苦,凡人间界有乱,佛门僧尼,在家居士都曾赠医施药,开棚舍粥,和世人共度时艰,此乃释家慈悲也,而且关施主莫不是忘了释道两宗得公法庭特许可凡间行走,所以我这般行事不废仙凡之盟。更何况关施主小僧认为此间事还是以解决瘟疫为要,还请暂且抛下仙成见,若是公法庭认为有必要,在解决此间事之后,我自会亲自登上正法堂向公法庭主说明此事。”
苦慈态度和蔼,言语不激进只是稍稍表明自己的态度,一旁明慧却是有些按捺不住忍不住还嘴道:“就是,要不是你们公法庭搞不定此事,何须我们这些修道者来出手相助。”
听到苦慈之言时关山瞳尚只是神色阴郁倒也没多大反应,明慧此语一出,关山瞳眉头一皱怒气冲脸只见他重重的哼了口气道:“哼,若不是你们这些修道者惹出的事端来,这里怎会是如今这副模样。”
苦慈听了这话一皱眉头不知他这话从何来,他知道关山瞳为公法庭之民护主管凡间界赈灾之事,对修真界有着莫名的防备与戒备,但刚才的言语中不但有了防备之心更是多了几分责怪之意,这就奇了。是因为一直以来对修真界的敌视,还是真有其他的特别的原因呢?苦慈心中却是一动不由抬头问道:“关施主,此话何意?”
“咳咳,这事让我解释一下来龙去脉吧。”从苦慈进入院子后一直在厅内未曾出声的青年人开口说道他拱了拱手上前迈了几步,脸上略带歉意的笑着向苦慈他们行礼,边行礼边说道:“小人是喜福会在此地的掌柜管家,步非鸿见过各位高人了,此事说来也怨不得仙人们,乃是在下的过错。”
“喜福会?”明慧皱眉疑惑的小声嘀咕道。“喜福会是凡间界最大的商会,听说他们常常赈灾施药,口碑在凡间界可是很不错的。”陈忘云悄声的跟明慧解释道。
步非鸿面带歉然之色轻声解释道:“此间事算起来也是我们喜福会的过错,几位既然是修真界的仙人,也知道仙凡之盟自然也应该明白,修真界的仙人们有一些凡尘琐事需要处理,自己又不因仙凡之盟的干涉不能亲身行事,便委托给我们这样的人,来代为处理。”
苦慈微微点头他自然也清楚,仙从凡起,所谓修行者除非像玉梨霜这种天生仙体之人,也有不少人是从凡人修炼脱胎换骨之后才成为修行者的,在没有仙凡之盟前,修行者与凡人仙凡混杂,很多修行者为了寻求天材地宝,或是想找寻弟子传承,一般会亲历红尘,四处游荡以求所谓的仙缘,但仙凡之盟之后,修行者游历世间多了几多限制,不少修行者自诩身份,不屑于凡间行走时受公法庭所限,所以也减少了游历红尘的次数和时间,更多的时候一般会委托信得过的凡人作为自己在凡间界的助手代为处理,有可能是原家族中人,有可能是信誉良好的商号,有可能是俗世修行不成的弟子,反正各有门路。喜福会既然是凡间界第一大商号,且信誉良好,那么能得修真界青睐而为修真界的门派处理一些事务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步非鸿继续说道:“最近我们得到修真界一个相熟门派的委托,请求我们喜福会代为为他们寻找一种矿石,以炼制仙器,我们寻访多地,终于在此处找到符合委托之人要求之物,然后我们也与镇长商定,然后就组织了本地村民去后山矿山内开采矿石。”
明慧听他这么说皱眉问道:“这开采矿石和瘟疫有什么关系。”
那步非鸿叹了口气说道:“哎,也是我们疏忽,最开始之时倒也没什么事情,开矿打洞,一切都进行得井然有序,交接也是圆满,事情进展得也是极为顺利,可是随着矿山越挖越深···渐渐的就生出不对来···”那步非鸿语气渐缓迟疑的看了看众人。
那镇长摸了摸脸上的冷汗接过话头说道:“矿山开采到深处后不久,就陆陆续续有一些挖矿的工人生病了,最开始我们也没在意,只以为是太疲累,又不适应矿洞中的环境所致。所以只是安排他们适当休息,胡乱服用些常备的药剂丹丸就是了,可没曾想···”那镇长舔了舔嘴,咽了咽口水,脸上有了些恐惧的神情:“那些矿工不但病情没有好转,还有恶化的情况而且病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们这才觉出不对来,忙帮助他们进行医治,我们也用了药,也请了大夫,但是那些村民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反而病的人越来越多···最可怕的是在治疗的过程中,还不断有人病倒,使用的草药一点效用都没有··而且照顾病人的人也不断有人染上了同样的病症,我们知道一定是闹瘟疫了。”镇长脸色煞白颤巍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