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了抑郁的情绪,范进反而觉得,今天的这一遭遇真不知道该不该开心。
一向倒霉透顶的他,从未有过如此大的收获,虽说拿的是拿死人的钱财。
“这种做法并不是很道德,不过既然都已经收刮了一番,自然不能将见到这个天才的事情说出去,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闷声发大财,眼下也只好如此了。
运行了一次九阳法决,恢复了熟悉的光头形象,倍感安心的范进,这才敢将自身的法力,灌注进传送符之中。
周围的场景,瞬间陷入了扭曲之中,随着一股头晕目眩的恶心感,视线中的一切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范进正是再度回到了关口大殿。
在灵石探照灯柔和的灯光之下,可以清晰看到五个正在高台上盘坐修行的长老,以及一个仿佛永远都在翻看着书册的安长老。
范进恭敬地走上前,经过一番简洁的请示之后,他将一个存有妖兽尸体的储物袋,以及另一个存有任务信息的卷轴,放在了安长老的高台之上。
简单地道谢了一番之后,才悻悻地反身走出大门。
殊不知,在看到了范进肩头的妖狐之后,面瘫中年人少有地露出了惊讶之色,在他离开不久后,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又是白冠狐?”有一个本应正在修炼的长老突然睁开了眼睛。
“不错,六只。”
“额,人才,感情这人是和白冠狐有仇,两年了,每次都是这东西!”
“白冠狐可不是那么好抓,凭一个凝气期的小伙子,这次居然能够抓这么多,也算是一种本事。”面瘫中年人,少有地为范进说了句好话,倒是使得其余四位长老面露异色。
“这秃驴是对白冠狐产生感情了?你看,修士一生唯一的一次获取幻兽的机会,居然用在了这种低级妖兽身上,浪费!”另一个长老也接口感叹了一番。
“人生苦短,修道漫漫,尽其所好即可。”
面瘫中年人恢复了原先的平静,视线再度回归到手中的书册之上……
处理完所有的事务,回归矩芒峰之时,已经是日渐黄昏。
盯着眼前的破旧茅房,狐狸精的眼睛都直了。
“等下!等下!秃驴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都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秃驴,我会打人的!”
一如往常般,带着些许疲惫之意,范进不以为意地走了进去。
狐狸精当场错愕,“不可能吧?这个区域根本就是下人的居住区啊!这个秃驴不是有一个渡劫者罩着吗?为什么会这么落魄?”
“哦对了!会不会和他的本体有关?说不定只是掩人耳目的做法,一定是这样!可恶,为什么会看起来这么穷?我住这个地方和住猪圈有什么区别?”
与习以为常的范进不同,这只懵着脸孔的狐狸精,一进屋子之后就上蹿下跳地,鼻子四处嗅来嗅去,红色小眼睛狡黠地骨碌乱转着。
“秃驴主人,你这个地方有点寒酸啊,为什么和我的想象差别这么大?下面会不会还有什么,那个什么,对!别有洞天!”
狐狸精仍旧不想放弃最后的一点希望,用了敬重一些的语气。
“都说过我很穷了……”不对,这家伙好像又叫我秃驴了,我要怎么教训一下这混账?
“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穷啊!你不是还有后台?”
“没,什么都没,我之前一直都在这里当奴仆。”范进实话实说。
“那你的那个姿态……”
“那个是出了一点点意外啦,又不是我所能决定的,现在的这个样子,才是我的真实模样!”有些感叹地摸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范进内心大定,开始紧闭门户,准备修炼起来。
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鬼?
家徒四壁,一张破床,一个脏兮兮的衣柜,一个丢在地上积满灰尘的蒲团,然后没有其他的家具了。怎么看都是别人用过的二手货,就这样子充满违和地分布着。
“你该知足了,我的小姑奶奶,我之前可是睡过马厩,躺过大街的!现在这点困境算得了什么?”因为这狐狸精那令人火大的话语,暂时抛下了繁重心事的范进,直接白了她一眼,随后却是更加纳闷了。
“天呐,明明是如此心酸的事,你居然可以说的如此自豪?”狐狸精恰如其分地挖苦了几声,在破床上蹦跶了一阵子,这才找到一个满意的角落,以一个优雅的姿势躺了下去。
“没办法的事,资质太差,而且人也倒霉了一些。”
摸了摸冰冷的光头,范进将储物袋中的好几个笔记本掏了出来,丢在了不远处的垃圾堆中。研究了整整两年的妖狐之肉,却是如此失败,范进已经失去了继续研究下去的信心。
“不不不,如果你利用你的那个状态修炼的话,资质可不比你现在差。”
狐狸精的双眼闪烁着锐利的锋芒,就白天所发生的那种事来看,眼前的这个光头佬,绝对不是什么寻常货色。
本体竟会是阴气沛然的女体,而且还残存着渡劫者的气息,有着渡劫者为其设下的灵魂禁制。有如此可怕的渡劫大能为其设下保护的禁制,再怎么想,此人都不可能寒酸成这样啊!
完全不符合常理!这个秃驴一定是在骗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后台?
当时之所以会求饶、甘愿成为奴仆,一方面是因为情况危急,不得不如此。另一方面则是,若不是想到这个家伙可能拥有无比庞大的背景,狐狸精又怎会落下面子?
可是,眼前的这个现实……一定是假的!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不可能会这么大!
趴在这散发着臭气的破床上,狐狸精总感觉眼角好像有点湿,内心莫名地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