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是如何说服自己的
亲手给人儿换好了素衣,亲手将她抱入棺椁
今晚月光甚好,却只能他一人欣赏,院中枯叶还未落尽,稀稀疏疏的挂在枝头,让那月光钻了空子。
“三哥。”
那熟悉的声音让独孤漠凛烦躁的蹙了蹙眉。
独孤蕴看了看桌上凉透了却未动过一口的饭菜,旁边却扔着空酒壶。
“三哥,上次见你如此,也是因为她。”独孤蕴坐到独孤漠凛对面道。
独孤漠凛闷着头喝酒,也不理他
独孤蕴见独孤漠凛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抿了抿唇劝道:“三嫂不会想看见你这副模样的。”
“……”
“你为她自废武功,若不是莫羽发现的早,你早就成了废人。”独孤蕴见独孤漠凛那昏昏沉沉的样子,有些恼了。
那话仿佛凭空消失,使独孤漠凛没有半分触动,呆板的喝着酒。
“三哥!”独孤蕴一掌打掉他手中的酒杯。
独孤漠凛见手中酒杯飞出去,冷眸撇了一眼独孤蕴。
“三哥,现如今你功力未恢复,拿什么保护小郡主和小世子?”独孤蕴道。
刚刚无力阻止酒杯飞出,便是很好的例子。
独孤漠凛垂目
那日,他伤心欲绝,枯树下自废武功,是因为他没了想要保护的人,但他却忽略了自己那双儿女。
那是慕儿为他留下的,于情于理,都该全力护他们周全。
更何况,一股莫名的势力正在慢慢发展,若他此时颓废,岂不正中下怀?
“三哥?”独孤蕴见独孤漠凛盯着桌面没反应,心里不由紧张。
独孤漠凛淡淡看了独孤蕴一眼,不发一言,端起饭菜径直离去。
独孤蕴有些凌乱
他这是想通了,还是想将饭倒了?
……
堂内一口黑色的棺椁摆在中间,四周围着的白帐时不时被冷风吹起。
他一身白衣,端着冷掉的饭菜,缓步走近棺材。
他靠着棺材,席地而坐,柔目看着那张安静的小脸,将饭菜放到地上,独自倒了杯酒道:“还是慕儿陪为夫吃饭最好了。”
一阵清风忽然闯进堂中,旁边的白幔轻扬,独孤漠凛端着酒杯,盯着酒杯中泛着的清漪,他知道夏慕不喜他喝酒。
他看着那恬静的小脸轻语道:“慕儿就宽恕为夫这一次吧!”
说罢,一口将杯中酒饮尽,黑眸中含着倦意。
独孤漠凛趴在棺椁上,睡意又浓了几分,冰冷的长指轻抚过人儿冰凉的小脸,但指尖仿佛残留着她的温度。
寒泪落下,他双眸充血,意识模糊了几分。
脚步声渐起……
独孤漠凛努力睁开双眼,却只见得一人。
“当真是个情种。”好听的声音传来。
还不等独孤漠凛看清那人面貌,便没了知觉。
……
次日
“独孤漠凛!”一人怒气冲冲闯入大堂。
独孤漠凛不耐烦的蹙了蹙眉,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继而睁开双目,眼前一片明亮,刺痛了双眼。
“独孤漠凛!”上官旋夜握紧手中的剑,狠狠着独孤漠凛,双眼泛红。
独孤漠凛缓过神,双目看向棺材内,直接忽视了上官旋夜。然而见到棺材中空空如也,他不由一惊。
剑光闪过,上官旋夜将剑架在独孤漠凛的脖颈上,寒眉紧皱,怒道:“我妹子呢?”
独孤漠凛盯着那空棺材,不语。
上官旋夜被激怒了,他手上加了几分力道,继续道:“我妹子呢?”
“夜儿,把剑拿开!”堂外传来声音。
上官旋夜闻言蹙了蹙眉,毫无收剑之意
上官影走入堂内,见棺内空空如也,他冷瞥了上官旋夜一眼道:“把剑拿开。”
上官旋夜只好忍着一肚子的气,生硬的将剑移开
“走吧!”上官影边说着边盯着那空棺,双眸黯淡。
“爹……这……”上官旋夜很是不解,他握紧手中的冷剑,狠狠看向独孤漠凛,双目满是血色。
下一秒,他竟忍不住,挥剑向独孤漠凛砍去。
寒光在独孤漠凛面前闪过,他也不躲,任那剑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