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源寺后取来的长窘长有十米,由主持明德与慧真大师亲自手持供如歌书写,看着长窘上出现的字字经文,两位当世的高僧对如歌的说法更加深信不疑,对眼前的如来使者充满敬畏。
立于一旁的风无尘看着眼前在晚风之中墨发清扬默写着经书的女子,只觉得她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圣洁。视线望向那砚台内即将用尽的墨汁,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去,将随身携带近日所得的一块徽州佳墨研磨开来。
大雄宝殿之内,一片宁静。
而在寺院香客的留宿之地,两名黑衣壮汉扛着一个麻布袋匆匆蹿出法源寺的高墙。原本躺在床上假寐的玉佳娴在听到几声猫叫之后,嘴角扯出一抹渗人的笑容。
深夜,寺庙偏殿后的马房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看到扛着麻布袋的人从寺庙上方越过之时,眼中有了一丝愕然,似乎想起什么,脸上瞬间转为幸灾乐祸的神色。
次日清晨,寺庙晨起的钟声响起,法源寺内各个堂口的数千寺僧应主持明德的法旨集中于大雄宝殿内外做早课。
数千僧人陆续集中于大雄宝殿内外,坐在蒲团之上,听远行归来的慧真大师讲解法源寺的新经《大藏经》,在佛堂的另一头的供台上,一名婉若仙株遗世的美丽女子正在为法源寺书写佛祖亲授的如来真经,整个法源寺内一派肃然。
那厢,玉佳娴、玉宝莹起僧后前往宿地最为僻静的如歌的住所唤人,打开房门,见室内并无一人,两人立刻神色慌张的带着玉静雅大喊着“四妹妹玉如歌不见了!”
见香客渐渐聚集,玉佳娴更是满脸担忧,泪水涟涟,“我等带着四妹妹来为母亲祈福,这要是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其他留宿在寺眯的香客听后,都随姐妹三人到如歌房中,经过一夜,整个厢房内的迷香变得甚是浓郁,香客进入立刻觉得熏熏然,不由大惊道。
“这里有迷香,看来是进了贼人了!早就听说最近流窜着许多奸淫掳虐、无恶不作的贼人,没想到竟然连佛门也要染指,简直岂有此理”。
“快,向主持大师禀报,莫要出什么事才好”,一名年长些的香客在一边提醒,众人心知这遇了贼人,怕是清白不报,却是不忍宣之于口。
但是令香客们诧异的是,眼前的姐妹三人却是丝毫不避忌一路惊叫着“四妹妹玉如歌被贼人掳走了!”向着法源寺的正殿疾步离去。
见此情景,香客之中有个别深宅大院出来的却是了然于心,这三姐妹哪里是为妹妹担心那,明摆着就是借着贼人之便败坏自己妹妹的名声罢了,虽是如此说,众人还是跟在三人的身后,一同前往正殿。
大雄宝殿之内的供台上,如歌趁着换纸的间隙活动了一下因为写了一夜而僵硬起来的手臂。
“这是最后一卷”,见女子眼下的阴影,男子将窘放在桌上,轻声提醒,似有些许的关心之意。
闻言,如歌抬起头,看向一边一身白衣,俊朗出尘的男子,淡笑着点头。
由于是作为法源寺的经书原稿保存,纸要出产百年之后依然字迹如新的云州纸,法源寺内如今只有一千卷。一千卷已经译出的经书足以应付法源寺即将到来的**会,因此主持明德与慧真大师也不强求如歌留下继续默写经书,只请求如歌能将记忆的经书每月默写百卷,法源寺将派寺僧前往玉府带回寺中。当然百卷便是梵语原文与注译版本的。这倒是让如歌松了一口气,否则不知要书写到何时才能停下笔来。
那边,随着大呼大喊的玉家三姐妹而来的众香客朝着大雄宝殿而来。
就在如歌写到一半的时候,只听见玉宝莹等人“四妹妹玉如歌被贼人掳走了!”的尖叫声。闻言法源寺的众僧都面面相觑,这台上的女子不就是玉家的四小姐吗?
“四妹??????”走在前头喊的玉宝莹看着佛前站立的女子,瞬间消音。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
“宝莹!”玉佳娴看着安然无恙站在那边的玉如歌,连忙堵住玉宝莹的话头,走上前来站在供台之下笑着说道:“今早去找妹妹,见妹妹房中空无一人,香客们说室内都是迷香的气息。我们还以为妹妹被人掳走了呢,当真是担忧万分。妹妹怎会在这里,这佛家供台上怎可随意上去的。”
说完玉佳娴清丽的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向着站立于一边的主持明德行礼“妹妹不懂事,对佛祖不敬,望大师原谅。”
如歌望着眼前眼中带着失望之色的姐妹三人,看来昨晚的事三个人都是知晓的,可惜中招的不是自己。
主持显然没明白眼前的女子是何意,只知道经书是玉家四小姐所写,自然是要护着的,直言道,“不,这位小姐说错了,四小姐乃我佛使者,大义传我寺如来经书,何来不敬,玉大小姐切勿妄言!”
玉佳娴原本一计不成,想借机斥责如歌不敬佛祖,让来往的香客知道这玉家的四小姐是胆大妄为之人,连佛祖都放在眼里,没想到却被眼前的主持大师说是妄言。一直被人夸赞慧质兰心、秀丽端庄的玉佳娴何时被人这般说过,一时之间脸气得涨红。也听出来了这主持大师对如歌甚是维护,否则佛门中人怎么会说出这么严重的话来。心里虽恨如歌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成了佛祖的使者,却是不得不对着台上的如歌强作微笑,“妹妹为何不在自己的房中,叫姐姐们好生担心。”
玉宝莹自然知道如歌身边站的男子是欧阳琳看上的,见如歌与他在一起,恨不得立马把欧阳琳叫过来将她狠狠收拾一番。可惜的是环视一周也没见着欧阳琳的身影。在心中也是纳闷之极,欧阳琳昨日连她这个姐妹都不要了也要守着这男子,现在怎么会不在?难道被侯夫人抓回去了?
看着站在如歌身边张清河,玉宝莹在一边娇笑道,“是啊,玉如歌,你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也是为了这位公子吧!”。
闻言,尾随来的香客不禁皱眉,更加确定玉宝莹等人并非是因为担心姐妹才会如此慌张,若真是担忧怎么会在佛门几千僧众面前说这等浑话。
“玉小姐切莫胡言乱语,在我佛家重地说这些话也不怕进那拔舌地狱,玉家四小姐为我寺写了一夜经书,若是被人冤枉,我寺三千僧众断然不会答应。”戒律僧人最是看不得这俗世的勾心斗角,拿起戒律棒便走上前来,吓得玉宝莹连连后退。
男子见那玉宝莹不怀好意,皱了皱眉,身边的女子纯白如雪,不应该被人诟病,淡淡的回道:“我与这位小姐从不相识,请小姐慎言”。
听到众人的对话,如歌也不言语,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方才将笔搁下。
“明德大师,如歌有一个请求”,无视台下乱吠的人,女子笑得淡然,让众人顿生好感,“昨日如歌来法源寺的路上曾碰到一位穿着蓝衣粗布、头戴木簪身子抱恙却依然前来求取经书的夫人,若是可以,请主持大师大开方便之门,让寺中哪位师父代为抄写一份送与她”。
“施主菩萨心肠,老衲自当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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