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嘀咕什么勒?赶紧走。”郭嘉睨了萧玉一眼打马就走,留下一脸懵逼的辛评,站在原地,寻思了好久:“诶,这主仆三人,唱的这一出,究竟是为啥呀?诶,我的打探到的秘密,还没告诉他勒!”
主仆三人一路无话,到了郭府,小刑让人把三匹马都送到马厩去,那萧玉唯唯诺诺地跟在郭嘉身后,小刑本来想回避的,但因为被萧玉那时候一拉,心里莫名异动,名知道自己跟了进去,会被公子训斥,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心里想着的是,万一公子太生气,他也好在旁边替着那萧玉解释一下。
那小刑跟了进去,郭嘉进了自己的卧室,也并不躺下,就靠着栏杆,坐在床榻上,闭着眼睛,调息内息。
萧玉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
她自己都奇怪,从何时起,在郭嘉面前,她开始这么怂的?
小时候,也就是怕母亲。每次做错了事,也是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不敢乱说话,也不敢走人。
想一月前那日,她还跟郭嘉怼了半天,摔了玉佩走人勒!
没想这下,竟然转变了好大的性子……
“探听到什么没有?”郭嘉闭着眼睛,开口问道。
萧玉被这么一问,忙开口回答道:“那辛评,看着只是酒喝多了一些,没有中毒的迹象。我……”
萧玉看了眼郭嘉的脸,依旧闭着双眼,声音却低了些,弱弱地说道:“我担心他跟府尹大人合谋,所以呆了好一些时候……”
“结果勒?”郭嘉隐忍着,继续问道。
“结果……他看起来,似乎并不知情,还让我替他重新做些小菜……”萧玉欲说声音欲小,心里紧绷着,等着郭嘉劈头盖脸的大骂。
虽然,她即便错得再离谱,母亲和父亲都只会简单训斥一通,然后教她正确的心态和方法。
所以她胆子很大,做事也常常决定了,就不会害怕后果。
但是父亲母亲失踪之后,她跟别的人相处,特别是工作了之后,被骂得太多,常常被劈头盖脸地一顿大骂。
见郭嘉如此模样,只怕是气得不轻,挨骂她也忍了。
“公子……”小刑见状,忙开口说道:“你再服一次药,可好?”
他在旁边,焦虑不已。他从未见公子如此,肯定是被这萧玉给气恼了,这萧玉,只怕会被骂很惨。
他便只好寻了一个紧要的借口,替她开脱,稍微转移一下公子的怒火。
“我已经好了,这药的分量很轻,且他们也不是要取我的性命。”郭嘉睁开眼睛,看着小刑吩咐道:“已经天黑了,那三人的底细,也不用盘问了,我大约知道了。你把他们都放出去,他们自然会去通报这里的情况。”
“又放?他们方才动手可是招招致命,公子,不如……”小刑建议道:“不如废了他们……”
“他们的人,像这样身手的,多的是,走了他们,来的会更厉害,我们还是担心今后,他们会安排的人手吧。”郭嘉说道。
那小刑见公子吩咐了事情,也不好再守在这里,便默默地走了。
萧玉见郭嘉突然睁开眼睛,往她看来,清冷的眼睛,竟然让她微微抖了一下。
她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不怒而威’了!
加上她的愧疚和心虚,竟然比小时候面对生气的母亲还害怕。
“若想这样行事,至少要武功能自保。”郭嘉看着萧玉,声音很小,但是很清晰,字字如针落地:“若是不能自保,如此便是送死,你知道吗?”
萧玉哪敢搭腔?
她说知道罢,肯定会被骂‘知道还这么莽撞?’
若说不知道,肯定又会被骂‘不知道,你是有多笨?连这个都不知道?’
左右都会被骂,她还是安静点,静静地把精力留着挨骂吧!
见她不言语,郭嘉的语气也并没有变化,继续说道:“那辛评,若是跟府尹大人合谋,你可知道,你去了,我即便是用飞的,也救不了你,你可知道?”
萧玉依旧不言不语。
见她依旧不出声,郭嘉突然伸手,拍了床榻一下,吓得萧玉一抖,也不知道开口,心里焦急,鼻子一酸,眼泪竟然出来了。
啊,她实在是太没出息了,这个时候,竟然流泪了。
郭嘉见她突然流泪,方觉悟,自己语气太过。
他除了生气,除了担忧,更重要的是,让她明白,他们现在的境况,让她学会保护自己。
她并不知道,这些年,他在这个小院,都经历了什么,一时也说不明白,于是想着用严肃点的语气,让她能迅速知道情况的严重,但是他却忽略了,这样的他,看着其实很吓人,也很自私,一样地鲁莽。
忙让自己浮躁的气息顺了下去,冷静了好久,方开口道:“罢了,你也是担心,辛评是我的朋友,我为局中人,看不破。你亲自去确定了,安心了罢?”
萧玉闻言,有些惊讶,郭嘉竟然知道她的心思,方才被训斥的不能辩解的心境加上突然的理解,让萧玉的眼泪更加地汹涌。
“是,他一出现,那个舞姬的妹妹也出现,且他总反复出现在你忌讳的那个湖边,且他又完全无缘无故地接手了这件案子,你会怀疑他,我是知道的。”郭嘉说了这个开头,索性都说了:“我也怀疑,所以才跟他一起去的府尹大人私宅,但是没想到却中了这毒……幸好他们街上没有动手,小刑也赶来得及时,否则,他们肯定会要了你的命。”
“我没想到,小刑竟然没拦着你……”郭嘉叹息道:“他跟那两人交手,也一样是清楚,他们的目标虽然是我,但是也也连着你一起的……”
萧玉闻言,努力地找到自己的声音,泪眼婆娑地接话道:“他们一开始,便是要我的命,让我把衣物都烧了,我以为他们是嫌弃我的衣物脏烂,却原来是毁尸灭迹。下药,然后让人来取公子和我的性命,我猜,他们已经发现公子不想去那边的心思,所以想要公子的命吗?”
"对。"郭嘉见她一脸的眼泪,伸手从腰间取下了一条丝帕,递给她道:“那都是寻常,只是这个舞姬,来路有些怪异,阳翟内,之前并没有这样的势力,用的手段,又是我之前见过的,我猜,应该是有别的势力加入控制的他们,跟案府尹大人,不完全是一路的。”
萧玉接过郭嘉的丝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连同鼻涕一起。
“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郭嘉冷笑一声,瞪了那萧玉一眼,语气略有些愧疚地说道:“下次若害怕,可提前跟我说,那药应该是下在酒里的,所以你也很难分辨。难分辨气味的药,通常都要不了命的,你不用太自责。”
郭嘉说道此,门外脚步声响起,应该是小刑,便往那床榻上趟下,闭目养神。
门开了,果然是处理好那些人的小刑过来复命,见郭嘉闭着眼睛,便向萧玉使了个眼神,两人便默默地出去。
“你怎么这么鲁莽啊?”小刑开口,跟在萧玉屁股后面:“被公子骂惨了吧?我跟你说,公子从未生这么大的气,你啊,可真是有出息!对了,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做饭给你吃?”
萧玉闻言,突然止步,回头对那喋喋不休的小刑说道:“谢谢。”
萧玉一声谢谢,让小刑本来是安慰萧玉的,却突然变了,脸又红了,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谢谢?谢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