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070 设客栈(1 / 1)

傅家大夫人拦不住陈郄往西南去,干脆把自己三儿子傅三郎派了出来,顺带着带了五十余家丁。

傅三郎今年二十有六,长女都八岁了,身上已经有了举子功名,据闻是傅家大老爷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火候还不到,所以一直拦着没有许继续下场考取进士功名,这回跟着陈郄一道前往西南,一来是保护好陈郄与傅家表妹,二来也算是游学,见识一番天下之大。

刘喜玉那一头,除了得身边跟着的两个小道童和精通西南语的那老者之外,其余都是国公府下人,身披轻甲,腰带利器,有两百人之众。

还有木行周,在京城里开了眼界之后,也跟陈郄商量好了手中翡翠原料价钱,将自己还有的两个大件跟傅三爷谈拢,就干脆跟着陈郄和刘喜玉一道打算回江南,然后再回西南。

宁西侯世子难得起个大早,跑到京郊来相送,看着陈郄一行人,心里有些羡慕。

陈郄跟傅家表妹都扮作的男装,傅家表妹还好,不过十一,换了男装也像个小童子,而陈郄的男装一打扮下来,除了额头上的伤疤,其他地方显得还挺精致的,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让人一看就觉得应该是名门子弟。

“你们要早点回来啊。”段世子可怜巴巴道。

他还真舍不得陈郄走,陈郄一走,身边好心人就又得少了一个了,当然也是段世子伤还没好,不能找他们那群狐朋狗友的缘故。

陈郄骑在马上,甩着手里的马鞭,也不跟他废话,“两点。紧跟着你裴大哥,要惹了祸你裴大哥不在就往朝阳观里找老观主去。”

宁西侯世子听得更难过了,陈郄就是好,也不骂他别惹祸,直接就给他支点子了。

“真想跟你们一道出京。”段世子难过之后眼珠子一转,就有了想法。

抽了人一下,陈郄收了马鞭,对着人翻了个白眼,“别,我们可是去办正事儿的。”

送走段如玉,陈郄才跟刘喜玉等一道启程离开。

傅三郎和刘喜玉及陈郄三人骑马,傅家表妹坐在马车里,后面跟着一浪一浪的人,架势摆得十足。

刘喜玉的马跟陈郄的并头,“没想到姑娘也会骑马。”

陈家和傅家都是文官,文官家的姑娘比武勋家的规矩要多,加上陈家家境不是那么好,按道理陈郄不该会骑马。

陈郄瞥了刘喜玉一眼,暗想这人怎么越来越话多了,之前不是挺高冷的么。

刘喜玉见陈郄没搭理他,也不多问。

其实傅三郎也在奇怪,陈郄算起来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傅家没有让姑娘家学骑马的规矩,陈家里更没有了,也不知自家这个表妹就怎么会了,看样子马技还挺熟的。

前富二代陈郄不知道自己已经露出了些疑点,自顾着骑马往前。

古代交通不便利,就算是官道连现代的碎石路都比不上,一路颠颠簸簸,坐马车也未必比上骑马舒服。

不过骑马也不是没有问题,骑马骑久了,内腿侧的皮肤就容易被磨伤。

这一点陈郄早有防备,直接在大腿上绑了棉布巾,然而天气渐热,绑多久了就是一团湿润润的水,黏糊糊的巴着大腿,感觉并不好过。

也就比大腿内侧被磨破皮好那么一点,陈郄是为了多晒一下太阳,好把肌肤晒黑后遮住额头上的伤疤,否则也不会这么积极来受这般的苦。

不过大约也有在京城里被关久了的缘故,一下子出京能见着更广阔的环境,哪怕骑着马溅起满身尘土,大腿里面一直黏糊糊的不舒服,陈郄也觉得心中有些欢喜。

陈郄不搭理刘喜玉,傅三郎跟刘喜玉倒是有话说。

刘喜玉不需要科举入仕,诗书上面许不如傅三郎,然而在别的如琴棋书画上,两人却是有许多共同话题的。

特别是刘喜玉的棋艺,傅三郎心仪已久,“翠玉斋一局,到如今都不曾有胜负,多少人遗憾至今,也不知道小公爷何时能跟周大家再续后半局?”

刘喜玉风轻云淡道:“随缘。”

要分出胜负了,没个悬念在那,翠玉斋还怎么热闹下去,一看就是个不懂庶务的。

好在傅三郎能问一句就已足够,便又说到其他。

刘喜玉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眼神时不时扫过陈郄,横竖旁人都当他是半个哑巴,倒也没让傅三郎看出异样来。

陈郄从一出京城,浑身就异样的兴奋,一路下来体力跟男子也没区别,骑在马上没有任何不适,也没空搭理刘喜玉。

刘喜玉瞧瞧看了半日,发现陈郄骑术的确不差,这才放心下来。

到客栈休息之时,已是几个时辰之后。

陈郄撒欢也撒够了,整个人也有些萎,到底这路也不是万里大草原,全身骨头架子都散了不知道好几回了,全靠一副精神头硬撑。

找小二要了热水洗了个澡,陈郄瘫在床上连话都不想说上半句。

这古代出差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别说是陈郄,就是刘喜玉,别看跟傅三郎一路诗词歌赋,回了自己屋子,脸色也不好了。

自打出生,刘喜玉就没出过京,京城里的路况不好,但好歹每年工部也要差人修整,他长期呆在山上,最难的也不过每日习武,早晨要走朝阳观那朝天的石阶一个来回。

就是学骑马,皇家的马场离着朝阳观不远,草坪相较平坦,这京城外弯来弯去的官道完全不能与之相比。

更别提这一声的灰尘,陈郄好歹还把脸遮住了,他跟傅三郎堂堂男儿自然没遮脸的道理,这会儿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尘土进肚子。

一行人都洗了澡,无为见自家主子的疲惫,就劝道:“少主,之后还有两三日的路要走,咱们不如坐马车吧?不说别的,就那马蹄子一扬,满身的尘土,脏了衣服,那也没法子洗啊。”

刘喜玉跟陈郄都穿得人模狗样的,身上到处都是金银丝线等刺绣,这一沾了尘土,这会儿素节还在拿浮尘的木柄弹自家主子身上那一身的脏东西,尘土就跟不要钱似的往空气里飘。

刘喜玉听得门外弹灰尘的啪啪声,想了想那满身的尘土飞扬只管往鼻子里窜,只得点了点头歇了心思,又道:“去问问陈姑娘之后骑不骑马。”

陈郄也不愿意骑马了,跟着傅家表妹诉苦,“都什么破路啊!我还以为京城里的那些巷子够烂了,哪想得外面的更烂?”

她已经料到了许多问题并想出了解决的办法,然而等真面对了,才发现问题是能解决,可心里那一关实在过不了,就浑身那尘土,一脱衣服那尘土就往下掉,简直难以形容那种感觉了。

傅家表妹仔细给陈郄擦头发,听着陈郄的抱怨好笑,“早就叫姐姐听我的,你就是不信,非得自己去试一试了才知道后悔。”

傅家表妹走的路,比起原身来说算是多的,因此这出门的经验也要比陈郄要足,早劝过陈郄不要骑马了,不过陈郄不听,这会儿后悔也在她意料之内。

陈郄摸了摸自己额头,之前留下的那一层血干结成的外壳早都掉了,如今剩下的是愈合后的疤痕,“我不是想多晒晒太阳,把这疤痕给盖住?”

姑娘家,就没有不爱美的。

傅家表妹看着陈郄额头上的疤痕,心里对陈家也有一股怨气,但陈家如今也够惨的了,就埋怨,“姐姐!谁说晒黑了就看不出来了?就算是看不出来了,谁家姑娘脸是黑的啊!以后还怎么相看人家!”

陈郄才十五六,在傅家表妹这,肯定是想要她嫁人的,可大户人家谁要一脸黑的,就大户人家身边的丫鬟婆子脸都是白俏的,也就乡间常年在地里干活儿的丫头婆子才一脸黑。

要傅家表妹选,宁愿额头上有道疤,那也不能让陈郄把脸给晒黑了,让人觉得出身不好。

“嫁什么人呢,自己有本事了,还嫁人做什么!”陈郄对嫁人就完全没兴趣。

这会儿抱怨完了,虽然有继续晒黑自己的想法,但苦于骨头都散了架,陈郄也不继续闹着要骑马了。

等头发被烤干,重新梳好扎上新的发冠,陈郄也不愿意穿之前那衣服了,“还是换简朴一点的,沾了灰也好洗。”

又是被傅家表妹劝了没劝住的一条,傅家表妹只管捂着嘴笑。

等下了楼,刚好刘喜玉等也在。

刘喜玉等着陈郄走近了,才道:“可要去外面走一走?”

也是不急,还打算在这客栈休息一日,所以有着大把时间可以打发。

陈郄点了点头,诸人就一道出了客栈门。

因此地位置特殊,许多进出京城之人为了跟京城大门开闭时间对上,不至于去早了或者去晚了留宿野外,所以客栈就产生了。

有了客栈,自然就对市场有需求,然后周围不远处的农户就在此买卖蔬菜瓜果米面,初级市场的形成,又诞生了其他的买卖,就逐步走向成熟的市场。

在这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停留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就形成了城镇。

也有可能,这个地方一开始就是一个村落,后来才慢慢形成的镇子。

本就是小地方,离着京城又近,迎来送往的多是商人,买卖的东西多是吃喝穿三类,没有过分的繁荣,但人气也不是很低,横竖也有好几条巷子。

陈郄随意看着这周围的买卖,也不乱买吃喝,就瞧见有卖成衣的,就顺带着买了两套,也不嫌弃人家身上没绣花绣纹路不够好看。

刘喜玉也买了几套,就拿在路上洗换用,等到了江南才打算买些精致又能赶路用的好衣裳。

到回客栈的路上,刘喜玉道:“我等也可在此处设一客栈。”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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