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您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质疑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有几分能耐也是入情入理的,很荣幸在金象度过危机之后能够得到您的赏识。只是——”苏柯刻意顿了顿。
“只是什么?”
“只是您考虑问题多少还是有些片面,看人过于先入为主。”苏柯缓缓道,“我并非认为自己才能出众,从大局考虑,为金象所做的事情是我的份内工作,但从我个人角度来讲,我必须完美地完成这项工作,这样您才会对我有所改观。”
“我的观点很重要?”
“不重要。”隔着朦胧的毛玻璃,苏柯看不到赵深骤然狠戾的目光,即便看到了,她也不会改口,她继续道,“我只是不希望在公事上,因为一点私人关系而被整体否定。这样的事情对任何人来讲都是难以忍受的。”
“你自尊心倒是强。”
“这是原则。”
“既然如此,你何必躲在傅恒夜的背后,何必寻求他的庇护?”赵深言辞锐利,苏柯听得直皱眉,“您什么意思?”
赵深起身,缓缓踱步到隔间门口,居高临下地与苏柯对视,“你那么能耐,我很想知道,是不是就算没有傅恒夜,你也能刀毒不侵。”
苏柯仍没明白他的话,但她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几乎是一瞬间,赵深冲上来的那一刻,苏柯瞬间离开椅子,冲到隔间的另一角,她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当作防卫。
“你想做什么?你看清这是什么地方,你疯了吗?”苏柯震惊无比,她万万没想到赵深竟然敢在这里放肆!
赵深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平日里他哪里敢在傅恒夜的地盘上张牙舞爪,更别提他现在对付的是傅恒夜的新欢……苏柯的怒吼仿佛让他清醒了一点,赵深后退一步。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苏柯见他眼中疯狂的神色不在,稍稍松了口气,但依然十分戒备。
“抱歉。”赵深忽然道。
苏柯不明白他葫芦里又卖什么药,提醒道:“傅总快回来了。”
言下之意——你快点离这儿远点,被他看到你这副样子,他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深无动于衷,天马行空地问道:“你知道腐烂的滋味吗?”
“什么?”
“一个人,外表看着光鲜亮丽,仪表堂堂,走在哪里都有人捧着他。可是他整个人都是烂的,从心开始腐烂,慢慢扩散到每一处器官,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有一口气吊着他,一旦这口气断了,他也完了。”赵深低低地说,他眼神平和地看着苏柯,甚至笑了起来,“吊着我的这口气快断了。”
他笑着,眼睛却红了。
结合他的身世,苏柯隐约猜到几分他的意思,心中有同情,更多的是迷茫,为什么他要对她说这样的话?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哪怕他剖开他的心给她瞧,她也不会有多么动容,她和赵深这个人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八字不合,她第一次见到他,就意识到她无法与这人和谐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