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灵馗和玖离哄好之后,便出去和师父、师叔请安,先是和师叔赔罪,说了几句走心的假话,完事之后又表现出自己十分赞同他和师父的意见,表示自己想通了,觉得确实应该将灵馗双手奉上交给仙帝。
“小鲤,你没生病吧?”
师叔跑过来摸着我的额头,又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怎么就自己在那里说个不停呢?”
我害怕被看穿心思,便继续道:“师叔,刚刚是我不对,不应该和你吵起来,还说你是笑面虎。”
师父茶盏依旧拿在手上,稳如泰山地坐在一处。
师叔似乎有些惊住,咋咋呼呼对师父说着:“师兄师兄,你快来看看你的徒儿,我看不出什么毛病,可是就觉得这小丫头不像从前那个了!”
......
我不语,师父望了我一眼,道:“有什么不像的,小鲤就是小鲤,这世间也只有一个小鲤。”
“可是,以前的顾小鲤可不会这么谦恭地说话,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叔估计是成心怼我,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些损我的话来。
我只作揖道:“该说的话小鲤已经说了,师父我退下了。”
“去吧!”师父轻挥衣袖打发我走了。
回房间的路上我遇到了赵晔,赵晔故意挡住我的去路,我抬眼望他,他却不曾盯着我看,嘴里却像是在与我说话。
“既然做了决定就去做吧,我想没人会怪你的。”
丢下这句话之后赵晔便想没事人一样走开了,我转过头看着他的背影,愣是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难道说,我的计划暴露了?!
若是赵晔都能看得出来,那岂不是师父。师叔早就洞悉了我的全盘计划?!
我强装淡定地回了房间,关起门来便开始不停地大喘气,灵馗显然没心思睡觉,她见我回来了,拉着我的手便问:“师父你怎么了?怎么喘着气,什么事这么急?”
“灵馗,你和赵晔说了什么吗?”
不是怀疑灵馗,只是想知道到底赵晔知道一些什么才会说出那样神秘的话。
灵馗一口否决,道:“赵晔哥哥都没有过来,我也没遇着他,就没说过话。”
我揪着眉头,想着想着也变得不管不顾了,只等黑夜降临,直接将灵馗和玖离一并带走就好,其余的我实在也无力再管了,至于赵晔,他只要不阻止我,我就不会为难任何人。
这一夜似乎来得比平常还要早一些,不完整不成熟不周密的计划即将在这一个特殊的黑夜之中真正实行。
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算是吧。
待到净心阁里的灯火都熄灭了已是子时将近,也是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候,平常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人愿意选择出门,要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这个时候出去。毕竟这个世界,妖魔鬼怪多得很,搞不好我前脚出了净心阁的结界,后脚就被什么妖魔鬼怪抓取做下酒菜了。
不过九尺殷红鞭在腰间系着,也算有一点保障,邪魔勿扰,我只是赶路去妖界罢了,应该也无碍。
“师父,我们就这样走了,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还有太师父,我们真的不用告诉他吗?”即使在临走的时候灵馗还在嘱咐我要不要给师父留个纸条。
其实我也不想就这么走了,只是现在留了纸条,看似对师父有情有义舍不得离开师父,但实际上却是对我们极其不利的。师父的飞升之术自然比我熟练的多,而我又拖带着灵馗,速度就更慢了。师父若是看到纸条飞升赶来阻拦我,我走远了也就罢了,怕就怕我刚走两步他老人家就慢慢悠悠地赶来了。
我狠下心,道:“先把你送回妖界,其余的事情暂时不去想它!”
“那样太师父会担心你我的。”
我弯下身子,答灵馗道:“太师父一定知道我不会走远,还会回来的,所以说他不会担心太多,送完你之后我便会回来负荆请罪,我想他们也不会为难我,只是你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人儿。”
灵馗点点头,若有所悟的样子,我摸着她散落在额头前面的那一绺碎发,拉着她的手偷偷摸摸出了净心阁。
之后根据灵馗的指引,终于找到了通往妖界的结界入口。
那里表面上看起来平淡无奇,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座小破山一块小石壁,据灵馗所言,这块石壁的后面便是妖界。
我听罢,便开始徒手搬运着这块石壁,石壁看起来不大,而且也没有厚重的样子,只不过真的动起手来还真是费劲的很,我硬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石壁还是纹丝不动。
“师父,你这是在......这是在做什么?”
灵馗睁大双眼看着我,眼里尽是疑惑和莫名其妙。
我觉得不对劲,便道:“不是说妖界就在这石壁的后面吗?我搬开这块石壁你不就可以回去了?”
“这石壁不是搬开的,师父。”灵馗拉我到一边后,自己径自在石壁上面画着什么,食指触碰着石壁的丝丝纹路,随后石壁便顺着她的食指开始露出金色的光芒,先是细微微弱的,到后面整块石壁都变成金光闪闪的了。
“开!”
灵馗话音刚落,石壁化成一道道金光直接消失在尘埃之中。
“师父,走吧!”
灵馗一招手,小眼神一闪而过我就跟着她后面走了。
原来小破山和石壁都只是幻象,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山,只是妖界设在人间的一个结界罢了。
穿过石壁,后面的世界才是这里的真面目。
一个异度空间,没有人间的太阳,没有月亮,只有满天的星辰,那才是这里还能看得见东西的唯一发光体。
可是不知为何,我总是觉得这里很美,美的让人醉心于此,即便没有太阳所带来的光明与温热。
“灵馗,这里就是妖界了吗?”
“嗯,妖界就是这样的,和人间不同,这里或许比人间要安静得多。”
灵馗说的没错,妖界好安静,没有嘈杂的人声,更没有来往的车马,只有漫天的小星星。有时候这些小星星还会漫不经心地动上一动,有时候甚至只是飞逝般地划过天际,就像流星一般。突然觉得生活在这里也是极好的,至少可以一个人静心于这一片好像只属于自己的星空之中。
这片星空让我不知不觉地想起来那一晚,天哲神君陪我的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