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想要吃人的其实是被荒年折磨的饥肠辘辘的人们。
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死在了祭台之上,他的身体被饥饿的村民蚕食,甚至在他还有知觉的时候。而他的亲生父亲对他却没有一丝的亲情可言,他也大口地吃着那少年的肉,即使没被饿到两眼发花,他还是选择食子之肉。
天底下没有比他更残忍的人了,不,他不能被称之为人,他是禽兽!是畜生!可是细想之下,虎毒不食子,将他与畜生相较,岂不贬低了畜生的地位。
祭祀活动之后的村子一切似乎开始慢慢正常起来。
可是厄运去得快,来的照旧很快。
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饿鬼来了。
大娘声泪俱下地讲述着陈年旧事,我见她嘴里脸上都是愧疚和悔恨,便知道她一定也吃了那少年的肉。
“那一年我刚刚满了五岁,不懂事的年纪,只知道我爹给我一碗肉汤,我饿的不行了就喝下去了。哪里会知道这是......这是......”大娘悔不当初,这样说来她的确也是那些麻木的村民中的一员,可是那时候她才五岁,这样的年纪自然是有东西就吃,管不了是什么了。
我见大娘泣不成声,哽咽着叙说着过去的故事,其实真的不能怪她,要真的要追究起来,那些麻木的村民才是罪魁祸首,再说了那个少年的父亲才是真真正正的残忍至极啊,连亲生孩子都不放过,残忍杀害之后又割肉食之,真是惨无人道。
“大娘,这不是你想的,你别伤心了。”
大娘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安慰而变得冷静下来,相反她想起了往事之后,更加觉得羞愧万分,嘴里一直说着:“罪过啊罪过啊,上一辈人所犯下的罪行,都报应到了子孙头上啊!”
“师父,现在怎么办?”
我仰着头问着师父,师父沉默不语双手背在后面,脸色凝重。
大娘猛然朝我这里突兀地说着:“姑娘,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这个饿鬼是我们福禄村的报应,他来了我们躲不了,也不应该躲这是报应报应!可是你们不同,你们不是我们村里的人还是快些走吧,不要让饿鬼伤着你们才好啊!”
说罢大娘便催促着小伙让他带我们出村,小伙孝顺听话,只能把我们拉到一边说着话。
“我娘年事已高,知道这饿鬼的来历,而我们这一代的人根本没有经历过这件事,也与我们无关。虽说有因就有果,但是这些恶果毕竟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所以恳求仙君救救我们吧,求求您了,我跟您跪下了!”
小伙直接跪在地上,与地面接触的声音格外的刺耳,我在一旁看着却又不能发话,只能看着师父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了。
师父俯身扶起小伙,道:“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情已经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了,饿鬼现在来你们村子报复,实在是说不过去的。虽然是因果报应,但现在也足够了。”
“师父,你的意思是......”
我知道师父的决定,不过我还是想问清楚然后确定一下。
“小鲤,我们坐视不理。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处理,你暂时先留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师父转身就走,却被我拦在身前截了胡。
“要去一起去,师父不是说此行是助我修行吗,为什么要把我丢在这里,自己去处理问题了!”
我想我这样应该不算是刁蛮任性吧,即使师父一个人去对付饿鬼,我并不是担心师父的本事,只不过一来我在这里也显得无聊,二来一起去说不定还能帮上师父,我腰间的九尺殷红鞭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
师父犹豫了一会儿,我又在这段时间里说了不少我去的好处师父只好答我道:“罢了罢了,你随我去也行,不过要躲在我身后,确保自己无恙,毫发无伤地回来。”
“没问题,一切都听师父的!”我高高兴兴地答应了,随后我们便问了一些具体情况,比如说饿鬼一般出现在哪里,都有一些什么特征这样的问题。小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将他所知道的饿鬼的具体情况都一一向我们说明,临行前还嘱咐我们多加小心。
看样子,他真的是小瞧我师父的实力了。
“师父,我们要去哪里找那只饿鬼?”
我见师父脚步匆匆,像是有方向有目标的样子,而我则是一路不明不白地走着。虽然小伙和我们讲了不少关于饿鬼的事情,包括他自己也是从饿鬼的洞穴偷偷跑出来的,可是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和我们说过这饿鬼的洞穴到底是在哪里。
谁知道?谁知道?恐怕只有饿鬼自己知道!
“去粮仓,那里是饿鬼强迫村民修的,就算饿鬼不在那里,那里也应该会有什么饿鬼的手下在那里。”
“原来是这样!师父你好聪明啊!”
师父浅浅一笑,道:“如果我们运气好一点,直接见到饿鬼便也省了去对付那些小喽啰的时间了。”
我接着师父之后学着师父的口气,说道:“如果我们运气差了,那就要先花点力气打打小喽啰了。我想师父你一定不高兴去对付这些小喽啰吧?”
我见师父嘴角流露出笑意,便直接脱口而出:“那么就让小鲤代劳吧!”
“代劳什么?”
“帮你打那些小喽啰啊,省的师父动手了,我这一条九尺殷红鞭直接了当一些,快得很!”
我兴奋地说着,师父见我这般积极便也算是答应了。
一路上,我们几乎走遍了整个村庄,这里真的是空无一人,土地荒凉一片,虽有杂草,但也只是发枯发黄的那种,由此看来的确是荒年。河水干枯,土地贫瘠,毫无生机。
脚下的土地布满了裂缝,裂缝里,随处可见难逃厄运的小鱼深陷干旱的土地,它们依然保持着游水的姿势,张大嘴巴好像正在努力呼吸,但它们终究再也不能轻灵地在湖水中自由穿梭了.偶尔的一点小雨根本不能润泽作物,干旱的土地上黄土飞扬,令人窒息。
“师父,这个村子是旱灾导致的荒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