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说说你,到底知不知道男女之别啊!小师弟差不多也有十岁了,你怎么能让他光着身子呢?而且……你你你……你还亲他!”
徐钰负手身后,摇头晃脑看着谷雨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让谷雨很是觉得他才是师傅,而她则是受训的小弟子。这也就罢了,谷雨听过徐钰的话发现自己确实不太对,人知耻而穿衣,清明这般大也该是知耻的年纪了。
可徐钰小家伙居然说她还说上瘾了,也不看看他此时此刻教训的是谁!且不说她是这小家伙的师傅,再则她好歹也是流云门晚停峰首席,岂容这厮这般亵渎!忍耐力到了一定极限的谷雨打了一个响指后,徐钰就觉得自己嘴巴张不开了,好像是被针线缝上了一般,只好发出可怜的“呜呜呜”声音一边看向谷雨。
“说了你小师弟只是一时饿晕了头脑,好了,既然你也带来了一些米粥,你们俩便吃着吧,为师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谷雨刚说完,徐钰就发现自己又能够说话了,忙问了一句:“师傅,你要干嘛去?”
谷雨看向窗外,眸光一冷,笑道:“去抓只耗子。”
夜色朦胧,晚风习习,将白日的喧嚣吹净,谷雨走到一处密林中,瞥了眼四周,整了整自己的衣袖。
“出来吧。”
一道白影从树后缓缓走出,月光打在那人如玉的脸庞上,落下斑影点点,正是流云门的掌门裴硫书,只不过白日里他端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架势,这会儿眼眸中却满是妖异之色。
“不愧是师妹呢,师兄这般小心翼翼却也还是被你发现了。”裴硫书掩唇痴痴笑着,看着谷雨时,眼中媚意横生。
“闭嘴,你才不是我师兄!快从他身体里滚出去!”
谷雨一声吼道,周边的树刹那如狂风扫过,皆向着外边倾斜了一点,树叶飘零了一地,裴硫书却连发丝都没动一下,笑得反倒是更加欢快了,他啊,最喜欢看师妹生气的模样。
“小师妹你,完全可以像杀了师傅那样杀了我啊,又何苦白白浪费了真气,来,用你的手,再一次穿过这胸膛……”裴硫书慢慢走到谷雨身边,执起她的一只手,眸光半凝,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抵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正心脏处,对着谷雨笑得面若娇花。
谷雨斜着眼看他。“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不不,师妹你当然敢杀我了,所以我在想……下一个附身谁好呢?你挺喜欢那个叫清明的孩子吧?正好,长得也讨我的喜欢,那具小小的,诱人的身子,师兄可是想要得不得了了呢。”
裴硫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自己的衣襟拉开了些,露出来的颈脖白皙,形状优美,慢慢诱惑般地伸出红舌舔过了自己的唇,正舔到末尾的时候,谷雨握紧双手,一拳砸到裴硫书身后的树干上,将裴硫书紧紧禁锢在自己的面前,声音冰冷到了极致。
“不许你碰他!否则倾尽我这一身的修为,也誓要将你挫骨扬灰!”
“师……师妹?怎么回事?”
谷雨眼睁睁看着裴硫书的表情刹那间变得无辜,烦躁地收回手撩了一把自己的额发,向后退了几步,每次都是这样,师兄体内的那东西惯是个会躲的,明明连形体都不存在,却狡猾得如同狐狸一般。
裴硫书看到谷雨这副样子也默了一默,师妹不愿多说,他大概也知道是那个东西又出来了,自从师妹杀过他一次后,那东西好像就缠上师妹了,明明这些年他差不多也能够控制那东西一点,但今天可能是看见师妹收徒受了一些影响,那东西又按耐不住再次跑了出来。
而他口中所说的那东西,没有名字,集世间欲念所形成,贪恋,□□,妒忌,愤恨,不知何时就潜伏在流云门之中,吸收着流云门的至纯灵气慢慢长大,正要化形为妖时被师傅所发现,但师傅在封印他时却不慎被一股邪念侵体,至此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裴硫书想到这里紧紧地拽住了自己的衣襟,额间已有冷汗落下,当初,是那东西要借着师傅的身体侵犯他时,谷雨情急之下才出手杀了师傅,沦为了魔修一列,到现在他居然还是被那东西占据了半身,让师妹如此恼神,都是他不好,才欠下了师妹这许多。
“师兄,你身为流云门掌门,便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今日那物再次出现,是因为你的情绪出现了波动吗?”
谷雨冷言相问,裴硫书立刻慌忙地摇了摇手,低声道了一句“师妹,我会想办法控制他的,你……你好好保重。”便急急忙忙向着钟元峰的方向走回去了。
看着裴硫书的那道白色身影在夜幕中渐行渐远,谷雨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开始使劲地搓着自己的右手,直将那手搓得通红仿佛都破了皮也没有停下,鲜血那种恶心粘稠的感觉犹在手上,眼泪却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
师傅……自小将她养大的,宛若亲爹一般的师傅,到老来却死在了她的手中,可谷雨丝毫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她仍然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师傅,就算是师傅会死,也绝不能让师傅的一世盛名沾上任何的污点!
一心沉浸在自己回忆中的谷雨没有注意到在离她不远处的一颗树干后面有一道瘦小的身影。清明屏住了呼吸,脑中不停地想起老乞丐在临时之前对他说的那一句话,平生他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两个徒儿,联想到现在的裴硫书和谷雨,清明大概也能够猜到老乞丐是什么人了。
一阵的静默无言,紧了紧自己的双手,清明那一双眸子比这夜色还要暗沉。
竖日,青岭就和裴硫书门下弟子苟岱一起将崭新的道服和一些生活用具送了过来,青岭那丫头看见谷雨时心里还是难过得很,但好在苟岱还在她身边安慰说谷雨现在已经有两个徒弟了,过得可不比以前寂寞。
见姑娘脸上的笑容确确实实多了些,青岭也放下心来了,最后对着谷雨说了句“姑娘记得好好照顾自己。”便随着苟岱一起回去了钟元峰,谷雨靠在树干上正在吃徐钰洗净的野果子,果皮和果核什么的吐了树下一地,但她也不曾在意,现在的生活就很好了。青岭本就是钟元峰的弟子,这般回去是她应该的。
徐钰和清明换上了流云门的青白色道服,看上去也如挺拔的小竹子一般,青青翠翠的甚是好看,看着他们两人站在一起,谷雨忽地觉得养两个娃还是挺不错的嘛。
“师傅师傅,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学仙法了吗?”
徐钰有些兴奋地仰头看着谷雨问道,而清明还是如往常一般沉默着站在那处,但那双浓墨晕染的眼眸中多了一些异样色彩,大概也是在期待能够学到法术的。
“在我门下就不必练剑了,你与清明先去砍几年的竹子吧,然后咱盖一个新竹屋,啊,还要去后山瀑布潭那挑水,为师打算在后院中挖出一个赏荷花的池塘来。”
谷雨啐了一口嘴里的果核,从树间落下向着徐钰和清明的方向走去,白衣胜雪步步生莲,只是口里说出来的话就没有那么动听了,徐钰闻言失望得“啪”的一声就瘫坐在了地上,师傅刚刚说的是几年?真的是几年?他和小师弟还要砍几年的竹子啊?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