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同一天,皇上还赏给了令贵妃一座“八角形铜镀金架时刻钟”;
妃位上,赏给舒妃一座“铜透花顶黑漆架时刻钟”,赏给愉妃一座“镀金塔镶嵌乌木高丽木架时刻钟”,赏给庆妃同样是一座“铜透花顶黑漆架时刻钟”;
嫔位上,赏给婉嫔一座“铜塔小紫檀木架时钟”,赏给忻嫔一座“四角贴金塔黑彩漆描金花架时钟”;赏给慎嫔一座“珐琅顶、镶嵌珐琅架、珐琅表盘时钟”,赏给容嫔的是一座相同的”珐琅顶镶嵌珐琅架珐琅表盘时钟”。
这便是嫔位以上的,几乎都得了恩赏的钟表去。
可这事儿她五月二十五日得了恩赏的时候儿却不知道,因为这恩赏的钟表,不是记在同一本内务府底档里的。直到问明了倭赫,才将散落在不同底档里的记载给凑到一处。
皇上赏给愉妃的钟表,是乾隆二十二年所立的底档里的;其余妃位和嫔位的,则都是记在乾隆二十三年的底档里的。
唯有她和令贵妃的,是同样记在乾隆二十一年的底档里的钟表!
可饶是这样儿,也还未必敢说,就已是找全了所有底档,便是她现在知道的这些里,兴许还有落下没计算在内的!
皇上他,这回恩赏钟表,简直又是一场大封六宫一般啊!几乎是人人有份儿,就仿佛宫里的西洋钟表已经普通到什么都不值,再不是平素那么稀罕了!
更何况,若以钟表的工艺品位,以及立档的年份来区分,那皇上自然是将她跟令贵妃给放在一块儿来衡量了!
贵妃,呵呵,贵妃。即便贵妃已是众妃之首,却依旧只是妾室啊,如何能与她并列?
她是皇后,后宫里便是也有其他人能与她相提并论,那也唯有皇贵妃,唯有那身为皇上“二妻”身份的才可以啊!此时宫里并无皇贵妃,所以区区一个贵妃,根本就不配!
亏皇上今儿还跟她说,什么还有好东西好赏给她……呵呵,皇上还想怎么着,是不是还要借着给她恩赏的借口,再将这六宫上下全都赏个遍儿,叫人人都有份儿去,叫所有人都觉着她们自己跟正宫皇后,也没什么区别去,啊?
那拉氏回想到这里,已是一颗心冷透。
她揪着衣襟,霍地抬眸望住塔娜和德格,“你们说,如今宫里这些人全都算上,还有谁有可能分了令贵妃的宠去,嗯?”
塔娜和德格对视一眼,塔娜先皱眉道,“……慎嫔刚进封,又是年轻貌美,相貌倒不输容嫔去。更何况她又是主子宫里的人,那她是不是更合适些?”
那拉氏眯眼想了想,“可是你们也瞧见了,皇上给她什么封号不好,偏偏给了个已经被一个贵人给用去了的‘慎’字去。我不信是皇上给忘了,便是皇上忘了也还有礼部的大臣们给提醒着,可是皇上还是这么决定了,我就担心,皇上已经根本就不把她放在心里去了。”
原本慎贵人来自厄鲁特,那拉氏曾经希望能借着皇上对厄鲁特的重视,而叫这个慎嫔得些恩宠去。可惜,慎嫔的父亲只是个“得木齐”,只相当于八旗下的佐领,官职不高;终究比不上同样来自厄鲁特,父亲为位高权重的大宰桑,且身为成吉思汗后裔的豫嫔去……皇上在所有与厄鲁特相关的事儿上,都更抬着豫嫔,倒越来越并不重视慎嫔去了。
“慎嫔不足用,你们再想旁人去。”那拉氏冷冷拢起袖口。
塔娜便又与德格交换了个眼神儿,德格小心道,“……奴才倒是觉着,还是忻嫔。凭她母家的身份,凭她这些年与令贵妃的争斗,凭她只诞育过公主的福气去,奴才倒觉着,唯有她才最能被主子所用。”
那拉氏点点头,却又皱起眉,“我原本自是最看好她的。只是,她那不争气的姐夫安宁刚刚出了事儿,我若这会子抬举她,还不得给咱们再惹一身骚来?”
德格便笑了,“就因为她如今处境尴尬,正是后宫都看不起她的时候儿,若主子偏在这个节骨眼儿肯抬举她,她心下必定对主子感恩戴德。”
“再说她本也不是个好驾驭的人,平素主子便是想用她,还得提防她藏着旁的心眼儿去。可如今呢,她已是丧家之犬一般,孤立无援之际,自再没心思藏心眼儿去。故此奴才倒是觉着,此时反倒是主子用忻嫔的最好的时机。”
那拉氏没说话,坐直了,转开头去,眸光望向窗外的沉沉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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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亦即九月十七日,皇帝带着婉兮,一同回到京中。
皇帝先亲自送皇太后回畅春园,之后这才带领一众嫔妃,回到了圆明园。
就在这一晚,又发生了月食。
这便是继九月初一日发生日食,在这个九月里又发生的月食了。这便日月双亏,只是叫人担心,这个九月怕是叫人不安稳。
说来却是令人有些奇怪。若是往年日食、月食,皇帝都会谨慎对待,或者下旨检讨自己,或者令群臣上奏直言……可是这个月彤史发生了日食和月食,皇帝却并未有格外的反应了去。
“天地一家春”里,婉兮的心也有些跟着揪着。
今晚魏珠已经来回过,说皇上要到安佑宫行礼。婉兮自也明白,这样的月食之夜,皇上自不便过来了。
婉兮便也有些睡不着,与玉蝉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儿。
玉蝉终是有些忍不住,轻声问婉兮,“主子可曾与皇上问过吉庆大人之事了?”
婉兮伏在被窝里,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婉兮知道,玉蝉面上必定是失望之色。
婉兮自己眼前浮现起的,却是昨晚与皇上对酌之时,皇上忽地含笑凝视住她,问,“……你的生辰,爷还是给错过了。那你今儿可有心愿与爷提?”
那一刻,婉兮心下并非没有滑过一丝颤抖去。
可是终究,她依旧还是含笑,笃定摇头而过,“爷已是给了恩赏,奴才的生辰已是心满意足,便再没有旁的心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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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九月十九日,内务府正式记婉兮遇喜。这便叫宫殿监的遇喜处,开始预备婉兮临盆的各种预备;而婉兮的宫里,也从这一天开始正式添炭;添守月姥姥、守月大夫去。
便从这一日起,婉兮的母亲杨氏,也可奉旨进圆明园来陪伴。
这便不管外头如何,婉兮都要正式预备临盆之事了。便连吉庆的命运,也都只能暂且放下去了。
待得“天地一家春”的宫门关上,那拉氏心下虽说酸涩,面上却也露出了笑容。
“便从今日起,她自不能再侍寝了。”她说着都忍不住冷笑,皇上可真行,算着日子,要在十九日已经正式报遇喜了,可是还是急着忙着将令贵妃给召到南石槽行宫去,又承了一晚上的恩!怨不得皇上连多等一天都不行,非要将令贵妃给叫到行宫去呢!
不过好歹从今日起,令贵妃再也不能侍寝了。那“天地一家春”的宫门关上了,宫门外设了御医、宫殿监的值房去,那便也跟圈禁起来没什么分别。总归从今日起,令贵妃再也不便走出那“天地一家春”的宫门来。
那便从今日起,到令贵妃临盆之间,有两三个月去;而她分娩之后,还得坐月子,将养身子,便又有两三个月不宜侍寝……这便加在一起,前后有半年的光景呢,足够她做下安排去了。
“走吧,咱们也去看看八公主。”那拉氏对塔娜说,唇角终于轻轻勾起,扬起一抹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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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嫔寝宫,那拉氏拢着八公主舜英,将她从木兰带回来的几块皮货在舜英身上比量,“便用这皮子给舜英做两件皮袄,等天凉了就能穿了,可好?”
舜英的注意力却不在那几块皮子上,而是一个劲儿与那拉氏打听木兰行围时的热闹去。
那拉氏敷衍地说了几句,舜英还是觉得不解馋,抱着那拉氏的手臂摇晃,“皇后额娘,到底是谁拔了头筹,得了最多的猎物去?”
那拉氏便抿紧了嘴角,抬起头来,盯住忻嫔。
忻嫔一看便懂了,那拉氏不愿多说的,那便很有可能又是永琪得胜了去。
忻嫔便忙半蹲致歉,上前一把将舜英拉到一边儿去,低声呵斥,“……你个女孩儿家,问这个作甚?皇后额娘与你说皮子的事儿呢,就是想叫你今年冬天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不跟皇后额娘谢恩,却顾着行围的事儿作甚?”
舜英愣愣望着忻嫔,不解地问,“可是额涅不是说过,咱们八旗格格,也都是跟阿哥们一样可以上马行围的么?”
忻嫔望着女儿,一时心下也是百般惆怅。眼见着这孩子一天天长大了,叫她写簪花小楷,她不耐烦,应肯到外头扎马步;跟她说新衣裳,打扮得漂亮,她却一心只想听行围的热闹……
她的担心,随着孩子的长大,没有一天消停下来,反倒越发地揪着她的心啊!
可是这话,她对如今还是年幼的女儿,又该怎么说呢?
更何况,这会子还是当着皇后的面儿去。
忻嫔只能一狠心,冷着脸道,“那终究都是你长大之后的事儿。如今你才几岁,再过十年再去问也不迟!”
忻嫔扭头吩咐乐容,“带八公主出去,交给嬷嬷去。今儿便禁足在房内背书!”
八公主被委委屈屈地带走了,忻嫔这才向那拉氏谢罪,“舜英不懂事,都是妾身教导无方,还请主子娘娘宽宥。”
那拉氏便笑了,“瞧你,倒是严厉。舜英是咱们满洲格格,从小骨子里便是爱弓马骑射的,这又怕什么。你还呵斥她去了……我啊,倒是喜欢的,你又何苦担心去?”
忻嫔这才松了口气。
那拉氏叫忻嫔重又坐下,垂首拨了拨腕上的金镯,“……九月十六,皇上召令贵妃到南石槽行宫去了。你听说了么?”
忻嫔心下便也是被狠狠一把揪住,她忍不住轻声冷笑,“她自是想保密,可是皇后不在京中,原本京里以她为首,我等每日早晚都要向她去请安。可是十六那日,莫名有人来传,说免了早晚请安了。我自觉着有蹊跷,这便也听说她出了园子去了。”
“虽说不知道她究竟去哪儿了,可是这会子听来,倒也不觉着意外了。她一向在皇上面前都是掐尖儿,她如何甘心跟咱们一同接驾呢,她必定要设法单独先见皇上的!”
那拉氏听着也是心酸,摇摇头,“终究是皇上召她去的啊。只差一天,本就可回到园子里了,可是皇上却连一天都等不了。”
那拉氏霍地抬眸,紧盯住忻嫔,“你还没瞧出来么,皇上究竟是把谁挂在心尖儿上了?”
那拉氏说着,自己倒是轻笑一声儿,“我呢,终究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距离撤掉绿头牌的日子,也不远了。况且我已经有了永?,这辈子便也没什么不知足的了。”
“倒是忻嫔你啊,还这么年轻,便是曾经诞育过两位公主,可是你难道就甘心始终屈居嫔位,再不想为皇上诞育个皇子了?”
忻嫔听那拉氏主动与她说到这个话儿,心下便是一热,霍地抬眸迎上那拉氏的眼,那目光里已是乍然放出光彩来。
“不瞒主子娘娘,妾身便不是为了得个皇子,又或者晋位去,妾身便是为了与那令贵妃斗,妾身也不甘心今日的局面!”
“妾身这些年吃了那令贵妃太多的亏,妾身相信主子娘娘早已心下有数……原本主子娘娘为后宫之主,妾身本想将委屈诉与主子娘娘去,可是妾身如何不知,那令贵妃凭着皇上的恩宠,凭着这些年的皇嗣不断,她便敢将主子娘娘都不放在眼里去。”
“故此,妾身若与主子娘娘回禀去,实则反倒是给主子娘娘添了烦恼去……”忻嫔说着已是哽咽,“妾身只得咬着牙关哑忍下来,寂寞这么多年。”
忻嫔的话也成功将那拉氏心下的火,烧得更旺。
那拉氏便是迭声冷笑,“终究是我年纪也大了,这便叫她越发乱了宫里的尊卑去!忻嫔啊,若你有心,我自然抬举你去!”
忻嫔大喜,竟是跪倒在地,“妾身定不辜负主子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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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终于与忻嫔达成了一致,这便兴致冲冲谋划着如何安排未来这半年的时光去。
半年,哪怕只要有一两个机会,都能叫忻嫔趁机复宠了去。
等令贵妃的孩子生下来,忻嫔若也成功地有了胎去,那自是对令贵妃最大的打击去!……都这么多年的盛宠了,也到了时候儿,该断了去。
那拉氏正志得意满,雌心勃勃,九月二十五这日,皇帝忽然传下口谕来,叫她预备着陪皇上一起回宫。
她倒也明白,是因为十月初一是皇上祭太庙的日子。那她这个当皇后的,自然也应当陪着皇上一同行礼,她自也没想旁的。
为了祭太庙,皇上事先还要斋戒三天,便在九月二十七日这天,就带了那拉氏从圆明园,返回紫禁城去。
虽说这打断了那拉氏的计划,可是那拉氏自己心下倒也是欢喜的。
——终究是皇上单独带着她一个人回宫,其余所有的后宫都没带着。
已经有多久,她与皇上已经没有这般夫妻二人单独出行了?
从圆明园回宫的一路上,那拉氏都挑着车窗帘,甜蜜地、痴迷地凝视着皇帝端坐马上的英姿。
便是与他一见面就吵,便是与他几乎在每一件事上都有争执,可是皇上却怎么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缘故,还是因为她在乎他……她也希望,他能如她在乎他那般地,也在乎她啊。
所以她忍受不了皇上单独对哪一个妾室好,尤其是魏婉兮这样一个出自辛者库的汉姓女去啊!
皇上他,究竟要何时才能放下对那魏婉兮的痴迷,回头是岸,看见她这样痴痴的等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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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带着那拉氏离开圆明园,林贵人便已经设法送来了信儿,叫婉兮知道了那拉氏曾与忻嫔见面的事儿。
婉兮听罢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拉氏见忻嫔,她的目的是什么,已是不难猜破。
语琴便道,“有了这位正宫皇后的支持,想来忻嫔必定又不甘寂寞了。”
婉兮点点头,“原本我也是在观察她的反应。如今安宁已死,身前身后一切都已成空,若忻嫔在此事过后肯洗心革面,消停下来,那我便也懒得再与她计较。”
“可是倘若她当真还不知悔改,又要与皇后娘娘联起手来,没完没了,那……就也别怪咱们了。”
语琴冷哼一声儿,“语瑟自是现成儿的!只要忻嫔再不消停,那咱们便也不必心软了!”
婉兮轻垂眼帘,“这会子就等着一个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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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三十日,皇帝在紫禁城中下旨,实授英廉为户部左侍郎。
而这个户部左侍郎的职位,原本正是吉庆获罪之前的职位。
婉兮和语琴一直在等的时机,竟然这样鸟悄儿地、说来就来了。
十月初一日,皇帝亲自赴太庙行礼。
那拉氏陪皇帝一同行礼。
此时青天湛湛,列祖列宗在望,而这九重宫阙之中,只有她与皇帝相伴。
那拉氏忍不住垂首微笑。
身为中宫的满足感,在这一刻,再度油然而生。
再想到令贵妃已然关起宫门来待产,而她与忻嫔在未来的半年时间里,有足够的光景来设法夺走令贵妃的恩宠去……这便更叫那拉氏喜由心生,不可遏止。
行礼罢,内务府大臣上前请旨,问皇帝明日返回圆明园之事,并请旨,皇后留宫,该由哪位内务府大臣陪同。
皇帝听罢,薄唇轻勾,“嗯,朕知道了。总管内务府大臣里,就留下倭赫,在宫里伺候皇后吧。”
心内喜意尚且在奔涌不息的那拉氏却是狠狠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眸望住皇帝。
“……什么?明日皇上返回圆明园,我却要留在宫里?”
皇帝轻轻耸肩,“没错。明儿就朕一人回去,皇后便留在宫里吧。”
“为什么?”那拉氏心下的那些欢喜,倏然便都不知跑到何处去了,她愤怒地瞪住了皇帝,“皇上为何要将我一个人,留在宫里?!”
皇帝淡淡耸耸肩,“都十月了,距离皇额娘的圣寿也不远了。皇后还是留在宫里,为皇额娘的圣寿早做预备吧。”
那拉氏心下悲愤激增,都化作了连串苦笑,“皇太后的圣寿?皇太后的圣寿在十一月二十五么,今儿才十月初一,皇上何苦这么急?”
皇帝淡淡扬了扬眉,“今年贵妃即将临盆,自不能再帮衬皇后,凡事都要皇后亲自过问。那想来朕便也该多留给皇后些时日,免得到时候儿捉襟见肘,倒不好了。”
那拉氏盯住皇帝,嘴唇开阖几回,好几次差点儿就要吼出来——“难道皇上又是为了令贵妃么?她在园子里养胎,皇上却怕我扰了她去,所以皇上便将我一个人给扔在宫里?!”
可是这话事关她的骄傲,她便是不怕激怒皇上,却也不甘心就这么问出来。
她梗着脖子盯着皇帝,却已知道皇上既然已经下了旨,甚至都决定好了叫倭赫留在宫里伺候她……那她即便是正宫皇后,便已经都改变不了了。
既然已经改变不了,那她也绝不在皇上面前露出痛苦的神色去!否则,皇上他是不是更要得意?
她便高高扬起下颌,冷笑着睨住皇帝,“好,皇上让我留在宫里,那我就留!皇上说得对,皇太后的圣寿,理应由我这个正宫皇后来操持;也唯有我这个正宫皇后来操持!”
“除了我,便是令贵妃,她也只是个妾室,她没有资格!”
皇帝长眸眯起,盯了那拉氏半晌,没说话,却立时转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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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二日,皇帝赴乾清门御门听政后,返回圆明园。
帝后二人一起走的,却只回来了皇帝。这一微妙的变化,便叫婉兮与语琴相识一笑。
语琴便是垂首轻笑,“……没有她掺和,自是最好不过的事儿。那么这个时机终是来了,老天有眼。”
玉蕤倒笑,“这一切怎么会这样巧?我瞧着,这是皇上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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