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一个有着无限美好的小女人,他的喉咙有些发紧,感觉腹腔里有一股灼热的东西的在奔腾、涌动,他冲动地伸出手……
但手只停留在了半空,他控制住自己想去触摸它的冲动,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他不能……
抿了一下干燥的嘴唇,站起身,上楼,又拿了一条薄毯,才发现她把他的脏衣服全洗了,甚至他的内裤和袜子。
洗漱间清清爽爽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洗涤液特有的清香。恍惚中,还真以为是田螺姑娘下凡来了。
关昊住的首长公寓,平时都是有人按时保洁的,但他坚持自己洗衣服,这几天没顾得上,脏衣服就堆起来了。
打开衣橱,看见了叠放的整整齐齐的内裤和袜子,心底里滋生出一丝温暖,想起奶奶在世的时候,总是把他们的衣服分门别类的整齐码放在衣橱里,为此他和弟弟经常笑着说奶奶做得这么精细,赛过档案管理员。
关昊想象着她洗内裤的情景,又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照片,恍然中有了家的感觉。
他的内心充盈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饱满和温馨,突然觉得这里不再冷清和空旷。
一大早,关昊的电话就吵醒了沙发上的两个人。
电话是廖书记的夫人周姨打来的。
她开始说上次廖书记来督城带回去的饹馇跟好吃,如果关昊假日没事就再送过来一些。开始关昊有些纳闷,别说是周姨,就是廖书记都从没麻烦过手下,更别说二百多公里的路程了,关昊感觉有些蹊跷,省机关附近有家专卖豆腐脑的摊点,廖书记最爱吃,但他却从没麻烦过手下人去给他买过,他对自己和家属乃至身边的工作人员要求十分严格,但今天周阿姨显然反常,关昊跟随廖书记多年,对廖书记非常了解,这里面肯定另有文章,于是,为了探听虚实,他故意和阿姨东扯西扯的说着闲话,果然,就听廖书记在旁边大声说道:“你跟他费什么话,让他今天务必到。”
他心里一沉,感觉有什么事,就急忙对着话筒小声说:“阿姨,出什么事了?”
廖夫人说道:“没什么,阿姨真的想吃你们那里的饹馇了,小关呀,你今天就给我送过来好吗,阿姨老了,嘴馋了。”
“好的,我用最快速度赶到。”关昊只得使出激将法。
“你听我说,别太快了,路上要注意安全。”随后,周阿姨压低嗓门说:“小关,老头子回书房了,我告诉你,婷婷给他打电话了,他知道了你们的事,发了半天的火了,要我叫你来,你不来他的火是消不掉的。”
果然,饹馇是假,兴师问罪是真。
关昊决定今天赶往省城,反正还在假期中,处理一下自己的私事也无可厚非,也可能廖书记知道这个假期注定自己要单独过,提溜他跑一趟也不算什么。
他挂了电话,看着坐起来的夏霁菡,不说话。
夏霁菡揉着眼睛,冲他说:“我们睡了一宿?”
关昊噗嗤笑了,说道:“咳咳,我说记者同志,请你注意用词好不好,我们是分别睡了一宿,别混淆概念好不?”
“坏死了。”她娇嗔地说道,脸就红了。
“哈哈,怎么是我坏了,是你自己用词不准确。”关昊有意逗她。
“不理你了!”她小声地说着,向楼上跑去。
“不必不必。”关昊急忙说道,用手指指楼下的卫生间。
她怔了怔,她早就发现了楼下这个卫生间,但感觉有点不方便,就头一歪,娇羞地说道:“就不!”红着脸跑上了楼。
关昊说:“你不必充满警惕,我没那么坏,不会趁你……”他的话没说完,就听楼上传来卫生间的关门声。
关昊咽下后面的话,心里很是开心,没想到大清早就满怀畅意。
罗婷从不跟他发嗲撒娇,她从来都是优雅矜持的,就连夫妻恩爱时,她都优雅矜持的无可挑剔,也许当年他说过孔雀的脚难看,直到现在,他都没见过她裸露的脚。
眼前这个小女人,是这样的意趣盎然,使他身心都充盈着一种自然轻松的快意,他向往这种最本质的居家生活,温馨、轻松、真实、从容。
“你今天有事吗?”他大声问走下来的她。
“没有。”
别说今天,放假这几天她都没事,里外一个人。
别人都盼着节假日,唯独她怕过节假日,节假日对她来说是最无聊的时候,五一和十一不说,就是春节田埴都要值班,因为往往重大节日,上边都要求主任带班,都有严格明确的安全保卫制度和要求,而且还有很多个暗查小组,总是出其不意地偷袭你,有时还伪装成各种身份,一旦放松警惕,上当受骗,轻的通报批评,重的全员奖金就泡汤了。即便田埴不带班的情况下,有时还要替农村的职工顶班,田埴天生是个好脾气的主任。
“那好,我给你安排点事行不?”关昊看着她。
“什么事?”
“陪我出门,去趟省城。”关昊不等她表态又说:“你负责给我办两件事,一是买到刚出锅的饹馇,二是买到新鲜的豆腐丝。”
她想想说:“这些东西都是豆制品,特别容易变质,大热天带到省城,要三个多小时,除非有冰块镇着。”
想不到她还能想到这层,关昊一拍手,说:“你说得对,我有办法了,这事不用你办了。”
他拿起电话,就给秘书丁海下达了任务,特意交待要备足冰块。然后对她说:“你把车放回家等我,我拿好东西后去接你。”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说:“回家换身衣服,我不喜欢女人穿牛仔裤。”
这个人也太霸道了,谁说跟你去了,但她又没有理由拒绝他,支吾着说:“那我得请个假。”
“好吧,我回避。”关昊转身就上楼去了。
她拨通了田埴的电话:“喂,我今天要出差。”
“去哪儿?”田埴问。
“去省城,跟关书记。”记者跟领导出差是正常不过的事。
“今天能回吗?”
“不知道。”她的确不知道:“应该能回来吧,你今晚回吗?”
“我回不去,值班,那你要照顾好自己,带上水,别中暑。”田埴说。
她笑了,很享受被他呵护的感觉,就说:“又不会去太阳底下去站着,不会中暑的。你放心吧。拜。”她合上电话。
尽管关昊躲到了楼上,但楼上有收音的效果,她说的话,关昊全部收进耳朵里了,他真服了这个小女人了,单纯的连谎都不会撒,直接跟老公抛出跟“关书记”去省城。也许,她的确心无杂念吧。
夏霁菡回到家,换上了一身棉质碎花连衣裙,具有田园气息的粉白色小花,淡雅而清新,腰间系一条时尚的宽边白色腰带,将她娇柔、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恰到好处、美妙无比,脚上还是昨晚那双白色的小凉拖,直发披肩,不施粉黛,清新、淡雅、自然。
她打扮停当,关昊的奥迪也到了楼下。她一溜烟地跑下楼梯,在拉开车门看到戴着大墨镜的他时,竟然有了一瞬间的犹豫,或许她不该这么冒失地答应跟他去省城。
“上车。”
关昊没有给她犹豫和思考的时间,坚硬地命令着,不容她反悔。
她上了车,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忐忑。
关昊见她看自己,边开车边说道:“看什么,是不是我太老了。”
“一点都不老。”
“呵呵,老了。”
这的确是关昊此时的真实心里,看到青春洋溢的她,他真的感觉自己老了,尽管自己是京州省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但一成不变的着装,已成定律,西裤、衬衣、皮鞋,就连发型都是中规中矩的,他从后视镜里看到白里透红、青春欲滴的夏霁菡,感叹岁月催人老。
“我能问下你多大了吗?”他说。
“二十五岁。”
“我说呢,怎么有一种拐骗少女的感觉。”他自嘲地说。
她笑了,说:“哪有什么少女呀,都成小老太太了。”
他扑哧笑出声,说:“有这样花枝招展的老太太吗,那我岂不是遇见了妖怪?”
“哈哈。”
夏霁菡感到,关书记在工作时间以外给人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诙谐、幽默,不像工作时那么严肃认真,只要他不是那样……
她胡思乱想之际,关昊减慢了车速,过了收费站,上了高速路,他把车停在安全带边,示意她坐到前面来,她犹豫了一下,反正在高速路上,不会有人认出他们,就下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了他一眼,就见他的长臂伸过来,拉过安全带,帮自己系好,这才松开手刹,汽车并线,向着省城的方向驶去。
开始的时候,关昊很少说话,脑子里在想怎么和廖书记谈离婚的事。
廖忠诚,廖书记是自己多年的老领导,有的时候情同父子。他当年和罗婷结婚后,罗主任为了避嫌,将他调到中宣部,直接听命于他的老部下廖忠诚。之后,廖忠诚又先后到中央党报和南方省任社长、省委书记,他都一路相随,这次刚来到这个京南大省工作一年不到,就把关昊派到锦安任市委书记、兼任督城任市委书记,目的就是让他增加基层工作经验,得到全方位的锻炼,将来能够委以重任。
刚到督城不到一年,就出了离婚这档事,廖书记肯定担心他了,因为政界中,处理不好家庭问题就等同于处理不好工作中的问题,家庭问题也是影响一个人在官场中核心竞争力的主要因素。
可是对于离婚,责任真的不在他这儿,他该怎么跟廖书记解释,总不能说是罗婷有了……
他不愿用“外遇”这个词,这个词不仅是对他的羞辱,也是对他们婚姻的羞辱。他不愿承认自己败在一个不曾谋面而且得了绝症的男人手里。就是现在,他也认为罗婷是爱他的,只不过这种爱,在罗婷心里远不如初恋那么诱人和美好。
由于长期的夫妻两地,加之罗婷的性格非常要强,他对她的关心的确不多,他们夫妻的确有些生疏了。
罗婷有自己的事业,他走到哪她不可能跟到哪,在南方省时,他们半年不见面是常有的事,有的时候关昊出差到北京,夫妻俩还不一定能团聚,因为罗婷经常有演出的任务。好在罗婷从小就在高干家庭长大,知道政治于男人的作用,也知道爸爸选中的男人,都跟他一样,都是游走在政治江湖之中,很少有顾家的时候,在加上罗婷从小锻炼出的超常的独立生活能力,才使他们夫妻没有因此而闹矛盾。但是,这绝对会消弱夫妻之间相互依赖的程度。没想到,他的工作离北京近了,他们夫妻却远隔重洋了。
不伤感是不可能的,况且,关昊又不是铁石心肠。现在想起罗婷,他依然牵挂,罗婷义无反顾地去美国,陪伴当年如今患了重病的初恋情人,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肯定是一曲旷世绝唱,但发生在她身上,就是一首悲情恋曲。他不能阻止她,他也阻止不了她,是他把罗婷从汤手里抢来的,他现在要给他还回去,他不能在和一个一直未婚且患重病的人抢夺爱情了,除去放弃,他别无选择。
一路上,关昊一直未语,夏霁菡知道他在想心事,也就不打扰他,眯起眼,想小睡一会,昨晚在他那个家里的沙发上根本就没睡好,反正现在还没走一半的路。昏昏欲睡的她,被突然想起的音乐惊醒。这是一曲男声小合唱,是获奥斯卡金奖的好莱坞经典影片《毕业生》插曲《斯卡布罗集市》。她只听过莎拉布莱曼唱的,这应该是影片原曲。
关昊也有一些困意,本来这几天他就身心疲惫,昨晚又发烧,尽管他善于调整自己的精神状态,永远保持充沛的精力,但也搁不住四面夹击,况且在高速路上开车本就容易犯困,现在又迎着迎着太阳走,更容易让人产生视觉疲劳和精神疲劳。而且,旁边的这个人眯着眼,没有一丝声息,就更容易引出他的睡意了。
这个女人,叫你跟着来省城就是为做个伴,谁让你来睡大觉的?他打开音响的同时,冲她嚷道:
“咳咳咳,醒醒,快下雨了。”
她睁开眼,果然阳光不再明媚。
“你睡得到心安理得,你就不怕我也睡着了?”
“你在想心事,我干坐着,能不困吗?”她学会了反驳。
“你怎么知道我是想心事而不是其它别的事?”
“放在心里想的事都叫心事,无论是心尖上的事还是心底下的事。”
“你是学中文的?”
“你怎么知道?”
“用脚趾头都能掐算出来。”
“嘻嘻”她捂住嘴突然想起什么就笑了出来。
“笑什么?”
“我在想某个人的脚趾头,真是长啊。”他昨晚躺在沙发睡觉的时候,她看见了他那一双大脚板。
“你在取笑我?”他的脸也略微泛红,因为他想到了曾经让他冲动过的她的那双小美脚。
“不是,是我从来都没见过那么大的脚,那么长的脚趾。”她故意夸张地说道。
“你肯定也没见过这么高大的人。”
“我在上学时就见过你,不过是挺高大的,我们南方的男人个子都不高。”
“什么?”关昊来了精神“你见过我?”
“对,我们学校当时组织了大学生论坛,学生会邀请你来参加,你忘了?”
“对,我想起来了,你是Z大的。”
“正确。”
他打量了她一眼,稳稳地把着方向盘,说道:“那时对我印象如何?”
“说真话吗?”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
“如果你热衷于假话。”关昊说得有些严肃,他的确不善于和女人玩这种猜谜的把戏。
见他这么严肃,夏霁菡只好收起兴致,也一本正经地说道:“印象就是个子很高大。”她隐去了三分之二的内容,她总不能告诉他由于他的出现,许多女学生都把当成了偶像崇拜,其中包括她本人在内。
“仅此而已?”显然,对她这个回答他不满意。
“是的,仅此而已。”
他知道她耍了小心眼,他欣赏她内敛不张扬的个性。
“说说你的名字,我觉得很有意思。”他换了话题。
“其实不说你也悟到了,你那么睿智。”她也让自己在他面前“睿智”了一回。
“哈哈,有个人崇拜之嫌和拍马屁之嫌。”关昊开心地笑了,他决定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了,要好好享受一下和这个小女人相处的过程,就又说道:“那我说说看,南方多藕塘,且多雨,是不是恰逢你出生的时候刚下了一场雨,你家或者你家附近的藕塘里,应该有含苞待放的荷花,你恰巧有个知识型的父亲或母亲,来了灵感,就给你起的这个名?”
她很佩服他的判断力和知识储备,补充道:“我父母亲都是乡中学教师,这个名字是父亲给我起的。”
“嗯,他很有审美水准。”关昊赞叹道,他这话不是恭维,从夏霁菡的一举一动中,就能看出她家庭良好的文化氛围和家庭教育。
“是啊,父亲和母亲一直都是我的骄傲。”说起父母,夏霁菡的确充满了骄傲,他们一直是她崇拜的偶像。
父亲现在一所乡中学任教,弹得一手好钢琴,母亲是北京知青,上山下乡时插队落户到这个美丽的江南小镇,认识了回乡知青的父亲,当时父亲在学校任教,据说是母亲天天在寂寞的夜晚,听到父亲的钢琴声才能入睡,美妙空灵的乐曲,慰藉了母亲孤独的心,也焕发了那个年龄段青年男女对爱情的美好向往,后来他们结婚了,再后来,大批知青返城,母亲却留了下来,和父亲一起在乡中当教师。而且她从没后悔过,他们现在依然相爱如初。
有时夏霁菡就想,当时她随田埴来到北方,父亲没有反对,也可能因为母亲是北方人的原因吧。
这时的关昊,显然还在琢磨她的名字,自言自语地说道:“夏霁菡,雨,菡萏,这名字很好,很适合你。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叫你‘萏萏’?”他戏谑地说道。
夏霁菡急忙抗议:“不行、不行,萏萏,让人误认为是鸡蛋狗蛋什么的,难听死了。”
“这是我给你取的昵称,别人不会听到的,只有咱俩的时候我才这么叫。”
关昊说出这句话时表情立刻就不自然了,脸也微微发红。
他在干嘛?明明心里对她的念想还没断吗?本来下定决心要让古时换人的,现在可好,不但昨晚和她共度一夜,今天又让她陪着来省城,刚才还说出那么暧昧的话,根本就无心想换掉她。不但没有,反而还有些、有些离不开她了。
难道自己真的英雄气短了?
其实他说完这话后夏霁菡的心也乱了,尤其是说道“只有咱俩时”这句话,就足以让她的心脏再次受到冲撞,“腾腾”地乱跳。
尽管这句话是他接着她的话说下来的,而且很自然也很在情理,是却不能不让人产生联想。
细细分析关昊这话真是暧昧极了,难怪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了。
关昊偷偷看了一眼夏霁菡,只见她早已是粉面羞容。
此时的夏霁菡绝对没有料到,这个昵称,后来果然成了这个男人的专利,并且成为不朽!从此,她的生命中,也就多了一个跟她叫“萏萏”的男人,为了这个男人,她忍痛离开他三年多的时间,不但为他延续了血脉,而且彼此生死相依……
关昊见她脸红了,知道她意识到了什么,就存心要捉弄她,就说:“嘿,想什么呐?是不是思想不健康了?”
这人,真可恶,明明是他不健康,还嘲笑别人?但她可不敢接他的话茬,因为从来在舌战上,她没有赢过他,就怪嗔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正好被他捕捉到,他哈哈大笑着说:“请不要用大部分眼白看我。”
立刻,她的脸颊更加绯红,如胭脂轻染,娇羞动人,可能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她把脸别向窗外。
呵呵,他的目的达到了。捉弄了她,自己的心反而平静了,不再感到难为情了,就接着说道:
笑过之后,关昊说:“你说的没错,老辈子时我们北方家长经常给孩子取乳名叫蛋的,比如狗蛋、铁蛋、牛蛋什么的,不过好像没听说有叫鸡蛋的,孩子取的名字越随意,就越好拉扯儿。”
“那你小名叫什么?”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对不起,我又罪加一等,探听别人**罪。”
他这次没有介意她的好奇心,说:“拜上苍所赐,我的父母总算认得几个字,没有给我起这样的乳名。我还有一个弟弟,我俩的名字一个叫关昊,一个叫关垚,是三个土字的垚,一个象征天,一个象征地,父母希望我们两个都能脚踏实地成大器。呵呵,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希望的。”
尽管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她知道他的父母绝不是像他所说“认得几个字”那样简单,谁都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深厚,只是谁都摸不清他家庭情况,所以她也只是听着,尽管对他有足够多的好奇,但他不说,她就不能问。
他们一路闲聊着,关昊的睡意全打消了。
刚过了锦安,天空渐渐阴沉下来,深灰色的云聚集在一起,翻卷飘荡,天空变得黑暗起来,高速路上的汽车,都亮起了灯光,一时间,电闪雷鸣,昭示着一场暴雨就要来临。
关昊注意到,他们所经过的各个路口都亮起了红灯,雨雪天气高速路都要封路,只下不上,所以,眼下高速路上的车辆越来越稀少。
他关了音响,收起车外的天线,车速渐渐地慢了下来,因为已经有大滴的雨点落下,不一会,就汇成成片的雨幕,倾泻而下,同时伴随着强雷在车外炸响。眼下时令已经过了秋分,怎么还能有如此的大暴雨?
宽阔的高速路上,已经见不到其它的车辆了,不光车辆,暴雨弥漫成的雨雾,白茫茫的一片,路上很快积起了雨水,并且水流成河,能见度越来越低,不知什么时候,夏霁菡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不住地说:
“慢点,慢点。”
关昊看了一眼那只玉葱般的小手,本来开车很忌讳被别人抓着胳膊,但他没吱声,只是调整了一下左右两只手的力度,柔声地安慰道:“没事,没事,我是老司机了,只是……”
“只是什么?”她紧张地问道。
“司机的胳膊被你这样抓着,才是最危险的。”
她一惊,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赶紧松开了手。
关昊笑了,感觉好极了,身心从里到外都洋溢着轻松和愉悦。
雨越下越大,他们置身在灰白色的水幕中,四周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他们的车和车里的两个人。
暴雨、雷电、水幕,这些对夏霁菡来说都恐怖至极,但在关昊的眼里却美妙无比。水幕包裹着他们,外面看不到他们,他们也看不到外面,就像置身于真空中一样,此时官场、前程等等的一切,已与他毫无关联,他有的只有这看不见的苍穹和身边的红颜,心底里充满了感动。在以后的岁月中,关昊总是想起这次雨中之行,想到旁边心惊胆战的她。
“关书记,咱们不走了,行……吗!”她几乎是哀求着说道。
他的心狂跳不已,尽管他很享受雨中驾车的另类感受,但看到她惊恐的表情,还是把车缓缓地靠边,停在右边的停车带里。打开天窗的隔板,看到天空阴沉沉的一片,大雨把天窗的玻璃砸的山响。
前方,一道狰狞的蓝光闪过,紧接着“咔——嚓”一声,一个大雷在头顶炸响,夏霁菡双手抱头,大叫一声扎到他的怀里……
她从小就怕打雷,无论在外面玩的多开心,只要一打雷,她就有一种特别不安全的感觉,就会疯了似的往家跑,雷雨天,她从来不敢一人出门。结婚后,有天晚上下暴雨,也是电闪雷鸣,她吓得一个劲给田埴打电话,直到田埴说雷雨天打手机容易让雷找到她时,她才吓得一激灵,赶忙扔了手机,用毛巾被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关昊的身体僵住了,他不敢动弹,任由她的头抵住自己,他的心跳骤然加快。
雷声不断响起,她的小脑袋就不停的往他怀里拱,关昊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抱住她,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这才感到她浑身在颤抖。
他不住地拍着她的后背,想起在三关坝时也是这样抱着这个惊抖的小身体,不由地温情荡漾,喉头发紧……
又是一个大雷炸响,她的小身子又是一震,紧接着关昊便低下头,身不由己地吻住了她……
只片刻的失神,他的舌,就强势又霸道地撬开她的齿,卷起了她的舌,一阵眩晕便排山倒海冲击着她的神智,她无法思考,无力思考,更无力在挣扎,他的吻,便一举攻克了她的倔强和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