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逸风郑重的对梓瑶施了一礼:“三表哥受教了。”心中暗想决定今后要极力维护小表妹,她如此率真宁折不弯,容易受挫吃亏,尤其是和太子退婚后更容易被人诟病。
这时药汤送到102号病房了,景安和景逸过来禀报,梓瑶吩咐道:“水要保持烫手,帮上官将军褪去衣衫,只留渎裤浸泡于药汤中,你二人配合共同推拿手少阳所有经络。”
梓瑶回身对上官杰说:“上官将军,一会的药浴有些烫望你坚持,如果在推拿期间头晕恶心,一定要让景逸他们告诉我!”
“好了我们开始吧!”梓瑶让景安景逸安排小厮抬上官杰去二零一号病房,自己则告诉翟逸风稍后她去换治疗服。
稍后梓瑶回来了翟逸风看到一身白色偏襟半高领衣裤出来了,凹凸的身材毕现,足上蹬着软底布鞋,头发去掉钗全部环置于头顶,用一块帕子将所有头发包裹住,面上遮着一块面巾,看到如此打扮,翟逸风微微脸红。
梓瑶不想耽搁时间,所以叫着他拿着药箱就上楼了,在二零一门前等了片刻景安开门汗梓瑶进去,梓瑶回头问:“三表哥想看看吗?”
翟逸风坚定的点头,跟着梓瑶一起进入二零一的室内。
由于水温高,整个室内白雾一片,浴桶中的上官杰汗如雨下,一直隐忍着热与痛。
梓瑶问上官杰:“上官将军腿部是否有痛感?”上官杰点头。
“有痛感是好事,说明药浴对你有效。下面我要施针,需要全神贯注,你们所有人都不许发出声音。”几人点头称是,梓瑶打开药箱,打开针包,去除一个装着烈酒浸泡着棉球的罐子,抓出几个攥在手中,蹲在上官杰背后,闭眼深吸一口气,开始施针。
每次下针九根,连下三次,先深后浅,轻插重提,提插幅度大,频率极快,揉、捻、弹、刮、提,手指在针尾上仿若舞蹈不断跳跃着,梓瑶的额头已经见汗面色微白,一刻钟后起针,取出两枚三棱针刺破上官杰的双手中指指尖腥丑的血水流出,又刺破后颈的大椎穴,拿起一个琉璃罐子用火燎过扣在刚刚施针的大椎穴上,眼看着罐子里面黑紫色的血越来越道,足有半罐时才微微泛出正常的鲜红色,翟逸风虽然不懂医术,也多少明白这是毒素出来了。
梓瑶拔起琉璃罐景安急忙接过去处理,又擦拭过刚刚拔罐的区域,单手举高用力朝此处连拍三掌,上官杰受不住向前倾身一口黑血,吐出去,梓瑶揉揉发痛的手腕,对景安和景逸交代,“泡二刻钟,水温不用再加,之后给他擦洗干净休息,禁食禁水可清楚?”二人称是,梓瑶和翟逸风出了房间。
刚下一节楼梯梓瑶脚步发虚,朝扶手侧倒去,翟逸风下意识的伸手揽住梓瑶的腰,知道她刚刚太过精神专注并且房间过热有些虚脱了,心里更是自责“表妹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梓瑶疲惫的点头,大夏天的还做药浴她这种最怕热的人太痛苦了,以后一定避免,再也不在夏天接这种活了翟逸风不知梓瑶的腹议,半扶半抱的将她带到刚刚的诊室,扶她上诊床休息。
走到和善堂门口吩咐随从去楼外楼叫一桌席面送到和善堂来。稍稍睡了一会二的梓瑶悠悠醒了,懊恼这具身体的体质太差,行了一遍赤凤摇头和苍龙摆尾的针法竟然虚脱了,看来还要加强锻炼,轻轻嗅嗅仿佛有种饭菜的香气传来,梓瑶一咕噜爬起来,撩帘出来就见到外间已经支起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美食,梓瑶挑起唇角,正好翟逸风进来了,梓瑶觉得这个三表哥还是比较上道,知道打听自己的喜好,其实她哪知道早早就被人家看到她的吃相了,不用分析与问询都知道是一个骨灰级的资深吃货。
翟逸风:“表妹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要再等一会儿呢!看看这些菜可有不喜欢的我让人换!”梓瑶摇头,“都好。”
“坐吧!正好我饿了,抓紧吃饭一会儿还要给上官江军手术。你也坐啊!对了我的那些坐堂医生和徒弟们呢?可有他们的份?”翟逸风轻笑道:“不用挂念他人了,我给他们也叫了席面,已经开始用餐了!咱们也开始吧!”
梓瑶点头,二人入座,翟逸风为梓瑶布菜,红烧猪蹄剔去骨头、清蒸鳜鱼将鱼肉去刺,忙的不亦乐乎,而梓瑶也不客气,将他布的菜一一吃光,还不断指挥着,一会儿要只虾,一会儿要个丸子,简直当成小丫鬟使唤,翟逸风也不生气,看着双颊由于嘴巴塞满而变得鼓鼓的样子,更加疼爱梓瑶几分,也许是家中少有女孩儿,再许是对梓瑶的爱慕,他自己也理不清,不过暂时沉浸在给梓瑶投喂的乐趣中,自得其乐。
用过餐,梓瑶又换了一身刚刚的治疗服,让景安景逸通知所有的坐堂医生和学徒过来,她有话说。
所有人员集中到手术室门外,上官杰也被抬了下来,梓瑶;“今天我要给上官将军进行手术取出背后的箭头,之前咱们已经做过演练了,一会儿我交到名字的跟随我进去观看手术,剩下的人要在门外等候,当然也可以在琉璃窗前观看,但是不可以给我挡光,也不可以发声,手术部位的筋脉我已经画好图,一会挂在门外你们可以边看手术变观察,出来以后咱们讨论,南城焕为第一助手,卢东阳为第二助手,范国祥、李宗华、郝玉明、邹旭方、景安、景逸六人观摩,现在开始准备消毒,带上官将军进去,不用服麻沸散,一会儿我施针麻醉,不用做笔记,只多听多看,可都明了了?”
众人称是,开始动起来,虽然人多但井井有条,各司其职,一看就知道管理的非常到位,翟逸风心想有机会可以和表妹谈谈,给嘉德的军队培训一批军医。
翟逸风和那些没有被点到名字的都留在外面,进到手术室之内的人员纷纷完成准备,只见上官杰趴在病床是,面部在对应的手术床上是一个空洞,不妨碍正常的呼吸,上衣已被除去,后背已经消毒,身上铺着孔巾,将中箭部位暴露出来,梓瑶点点头,拿起银针在上官杰的颈部连施两针,细心的观察效果“上官将军有何感觉?”上官杰品一品答道:“微酸有些发胀。”
“好,麻醉起效了,我要开始手术,一会儿你有哪里不适一定要告知,我不给你服用麻沸散就是怕手术中不小心伤及神经,所以你一定要积极和我沟通。”上官杰答:“是。”
梓瑶看看南城焕和卢东阳:“下面开始手术。”“3号刀”梓瑶在箭头的外侧竖向划开一道,尽量避免切割刀血管,“擦”每吐一个指令,南城焕和卢东阳二人就应声而动,梓瑶讲解道:“切开表皮,找到异物也就是箭头的位置,第一步不是要想着拔出,而是要看清楚异物当时进入身体的走向,你们看箭头是斜着向右下方插入的,说明当时这个射箭的人高于上官将军的位置射箭的,箭头入体穿碎肋骨后缘,可见距离不远力量相当大,再加上所中之毒为大宛国特色狩猎毒物,所以射伤上官将军的人应该是大宛国骑着高头大马,臂力惊人的主将。”
屋外听着梓瑶分析的翟逸风,眼睛越来越亮,太神了!真是仿若身临其境般,是的梓瑶的分析全对了,射伤上官杰的就是大宛国的十皇子耶律琪,他身高臂长天生神力,如果当时不是上官杰舍命相救,他如今怎会站在这里。
手术还在继续,梓瑶已经基本将箭头与组织分离了,只是发现箭头下端突出两个横向的硬刺,上下端详了几遍,抬头问南城焕和卢东阳二人,问他们可曾见过如此机关,二人均摇头,梓瑶回忆自己在原世界曾经读过的史书,曾经有过这方面的介绍,在箭头尾部会有一处机关可以收起横刺的,思及此,梓瑶开始认真探看,拿了一只镊子夹住尾端,低头看,忽然在尾端的木屑中发现一个黄铜色的小亮点,用手指用力按下,“啪”的一声,横刺收起来了,梓瑶小心的检查一下,并未压迫大的动脉,用力顺着进入的方向一拔,终于将箭头取出,递给卢东阳,他接过去后“碰”的一声直接给丢到床旁的木桶中,梓瑶叹息道:“景安一会将箭头冲洗干净给翟将军送出去,他们大宛国的军事秘密咱们要是破解了,也是极有意义的。勿要急着丢弃。”
清理创面,冲洗,检查出血情况,都没有问题后,将伤口用鱼肠线开始缝合,缝针打结一丝不苟,然后安排南城焕一会儿给上官杰包扎后,出了手术室,翟逸风接住摇摇欲坠的梓瑶,甚是心疼,梓瑶微笑:“三表哥,我完成允诺了,不出意外七日拆线后上官杰将军可以下床了,不过要慢慢锻炼,我会安排徒儿给他按摩活血,你找铁匠研究箭头去吧!”翟逸风摇头道:“不急你累了我先抱你去休息。”说罢,不等众人反应就疾步,南城焕无奈的和卢东阳相视一眼,只好按照之前安排的方法给上官杰用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