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精尖设备仪器的治疗和专业化人性化的护理下,林子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孙晓雨每天陪着他,讲着两人相识相恋的美好往事,过着宁静惬意的二人时光,慢慢等康复出院的那一天。越洋打过来的电话,让孙明笙、冉萍和林子父母心里乐开了花,都偷抹着幸福欣慰的眼泪。
成坤昨晚一夜没睡,虽然陈大勇一直沉醉不醒,但他心里久久不能释怀,感觉太冲动,抓错了人,应该和大壮他们通气之后,再选择抓人,现在抓了一个老公安、老狐狸,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打骂问话都不得行,非常郁闷,自责懊悔不已。
第二天一大早,成坤突然想起大壮经验不足,不适合参与行动,立即叫到身边,跟他说:“大壮兄弟,我看这样,你还是负责值守,我派两个弟兄协助你。我和郎威、龙齿去抓范元书回来,我们有经验,能应付突发状况,而你没有,万一出点小插曲,会坏大事的,希望你不要多想,我是为你的人身安全和全局大事考虑,你不会有意见吧?”
大壮对这个提议非常满意,昨晚想了一夜,也失眠了一夜,正愁这件事,听他这样一说,心里充满感激和敬佩,连声说:“没意见,我也正想跟你说说,这方面我确实不行,万一耽误了大事,我也担当不起,就按大哥说的办,我一百个同意,谢谢大哥理解体谅小弟,只是……”
成坤笑了一声,拍着他的肩膀,说:“别担心,我知道你没经验。这值守呢,关键是不能让他咬舌、绝食、报信、逃跑、同化、串通,更不能与他攀谈、闲聊、靠近、暗通、僵持、敌对,你也不能暴露、同情、讨好、协助、懈怠、信任,总之,忘掉他的身份,忘记自己的身份,时刻保持警觉敏锐,不说话,不问话,不传话,不听话,不信话,不闲话,照顾他吃喝拉撒,提防他自杀逃跑,反正提高警惕保持沉默就行了。”
大壮听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突然感觉他既熟悉又陌生,他对绑架理论“研究”得这样深这样透,已经习惯了他洗手不干的样子,无意听到这些话,心里很震撼、很恐慌,似懂非懂地说:“你的意思是要我看紧他,别让他自杀或逃跑,不盘问,给他吃喝,不暴露,等着你们,就这些是吧?”
成坤欣慰地笑了笑,点头说:“大概就是这样,你的任务很重,又要防着他自杀绝食,又要隐藏保护好自己,反正很难,我们也会尽快抓到范元书的,不会让你苦撑太长时间,时间越长问题就越多,反正我们尽快就是了。好了,你先过去,他很快就要醒过来了,我派两个经验丰富的兄弟过来帮你,你先别着急,跟着他们做就行,快去吧!”
大壮离开成坤,摇头晃脑想着他说的话,怕有遗漏,反复推敲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盘算怎样面对陈大勇,不敢有一丝懈怠和大意。
成坤叫来昨天参与绑架的两个人,又详细嘱咐了一遍,特别交代要帮助大壮,说他没经历过,要照顾好他,一定要负起比他更大的责任,要是坏了事,拿他们两个开刀。
两人见识过他的手段,见他如此重视,收起散漫的心,战战兢兢去了地宫。
三人过去没多久,陈大勇醒了,发现被绑着,俨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开始剧烈挣扎,支支吾吾,晃动脑袋,表情狰狞可怕,想问什么,就是说不清道不明,很痛苦恐慌。
大壮惊慌失措,眼睛不停在其他两人身上游走,像在征求他们的意见,不敢说一句话,也很苦恼和无助。
其中一个叫张诚的人,见大壮情绪激动,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着急担心,又向另一个叫李杰的人撅嘴。
大壮见他们轻车熟路,也就慢慢放下心,坐在椅子上观察。
李杰看懂了张诚的口型,缓缓走到陈大勇跟前,一把抽掉他嘴里塞着的布团,又前后左右检查一遍绑在他身上的绳索是否牢靠,确定没有问题,走到张诚身边,点了一下头,表示没有异常。
“啊……呼……快憋死我了……呼……”陈大勇大口喘着粗气,使劲晃动着身体。
张诚又向李杰做出吃饭喝水的动作,又扬了扬手。
李杰明白,连忙跑出去为陈大勇准备吃喝的东西。
陈大勇吸足了氧气,开始大喊大叫,“放开我……你们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让我看看你们的嘴脸……放开我,放开我……听到了没有……放开我……”
大壮看了一眼张诚,见他不动声色,也不再紧张恐慌了,静静看着陈大勇疯狂挣扎和肆意谩骂。
陈大勇深陷恐慌,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沉稳和冷静,做了几年的财政局长,倒忘了有些话是不能说,有些挣扎是徒劳无功的,激怒他们没有好处,把这一切抛之脑后,开始拼命挣扎和叫喊,“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绑架我?要钱就说个数,都给你们!放了我吧!我的腿快要断了!我要上厕所!我快憋不住了!放开我,我要方便!有没有人啊?这是什么地方,人呢?听见了吗?我要方便,我要拉屎撒尿,你们有没有人性啊?我要……”
张诚快速堵住他的嘴,从腰间抽出一根五十公分左右长的橡胶棒,正要下手痛打陈大勇的时候,抡起来的胳膊被大壮紧紧抓住,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缓缓放下了举起来的手,取掉了嘴里的布团,走到一边,交叉双手吐着恶气。
大壮向张诚摇了摇头,意思是别生气,让他爱怎么骂就怎么骂,等他骂累也就消停了,不能朝他发脾气,如果生气反倒中了他的圈套。
张诚当然能看得明白,想了想,也就放松下来,不再理他了。
“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想憋死你爹吗?快伺候我如厕!听到没有,你们这帮孙子,都聋了吗?有没有人,是聋子还是哑巴?快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财政局长,快放开我,不然我饶不了你们。孙子,我快憋不住了,要拉裤裆了!”陈大勇连骂带说。
张诚怒气冲天,抽出橡胶棒,狠狠招呼在他的身上,几乎用尽了全力。
陈大勇疼得叫苦连天,喊爹喊娘,但却没有讨饶的意思,硬撑着,骂得更凶了,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他骂得越激烈,张诚打得越厉害。
大壮起初很想阻拦,但听他口无遮拦乱扯乱咬,像疯狗一样,也没有劝阻张诚,坐在椅子上静观其变。
陈大勇好像撑不住了,开始说起软话来了,“别打,我认错……我只是想方便……我错了……让我先小解一下……再不骂人了……对不起……我错了……错了……”
大壮走到张诚跟前,朝自己下身指了一下,见他会意,联手把陈大勇带到房间角落,身下放了一个铁桶,开始协助小解。
两人非常忌惮陈大勇的身手,
从始至终没有松开过紧抓陈大勇的手,死死扣住胳膊,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切暂时归于平静。陈大勇也喊累了,垂着头,开始沉默。
李杰提着几个包子和一碗稀饭过来,看到陈大勇衣衫不整、手脚痉挛抽搐,立即明白过来,看了大壮和张诚一脸,淡淡地笑了笑,取下陈大勇嘴里的东西,拿一个包子凑到嘴边,大声说:“吃包子!”
陈大勇刚才挨了打,心里窝了一肚火,突然发起狠来,迅速咬住李杰的食指,顿时鲜血直流、骨肉模糊。
李杰连声惨叫,眼泪止不住滚落,手里的包子蹦跳在地上,右手提着的稀饭泼洒了一地,但始终没说话,咬牙忍痛站在原地。
突发状况,让大壮和张诚惊慌失措。大壮快要哭出声来了,不知该怎么办,呆站在原地神情恍惚。张诚虽然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迅速绕到陈大勇身后,伸出一只手,绷直手掌,反手斜劈下去,陈大勇应声而倒,咬着手指的脑袋耷拉在一边,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流经脖子、胸膛,有些顺着李杰的胳膊窜行到衣袖或跌落到地上。
张诚看了一眼大壮,示意他过来帮忙,自己转身寻找能撬开陈大勇嘴巴的东西。
大壮快速走到陈大勇身前,抱住他的头,张诚找来一根筷子粗的钢筋,找到一处牙齿残破的缺口,伸进去用力一撬,李杰迅速抽掉已经骨肉分离、鲜血淋漓的手,食指已经被咬断,中间只有不多的皮肉连着,露出来白森森的骨头,非常瘆人。
陈大勇又醒过来了,可能是由于钢筋撬掉两颗牙齿,产生剧痛,疼醒过来。他吐了一口痰在大壮脸上,大壮脸上顿时多了两颗长短不一的牙齿,两人混合的血水、李杰手指上的肉屑、陈大勇嘴里的浓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大壮抹了一把,接过张诚手里的钢筋,狠狠抽打在他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大腿上,接连不断重重落下,直打得他筋疲力尽才住手。
陈大勇已经昏死过去,脸上开了花,血肉模糊,胳膊好像被打折了一条,裤子也裂开了几条缝,猩红的鲜血从裤脚流下来,椅子上满是陈大勇的鲜血,椅子四周滴落了很多血水,混着稀饭还有发出阵阵骚臭的尿液,慢慢连成一片,朝低洼处流淌移动。
大壮和张诚重新绑好陈大勇,锁好门,带着李杰往医院飞奔,但愿能保住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