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区区一篇经文就能生子?当真这般神奇,为何偏偏只有郭氏怀了麟儿,偏偏只有她心想事成?怕只怕是你瞎猫碰到死耗子了。”王娅即使身处泥沼,依旧不放过贬低贾褒的机会。
“瞎猫碰到死耗子?”贾褒挑了挑眉“看来我的占卜术还是让你不信,也罢……那就再占卜一次如何?”
“你要占卜什么?”王娅看向贾褒“莫不是你乌鸦嘴的要赌咒人?只怕你的赌咒只会把你自己赌得倾家荡产,咒的别人一身晦气吧?”
贾褒噗嗤笑了起来“呵呵……呵呵……”
银铃般的笑声让周围都侧目了起来,这贾褒莫不是当真有些本事?真的能够赌得赢?还是贾褒本就会占卜术,完全可以推算的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不自觉前倾身子仔细的听着贾褒的说法。
“你笑什么?”王娅冷哼道。
“我笑什么?我这人只不过擅长占卜术而已,你却说我在赌?真把我当做赌徒不成了?”贾褒看着王娅,眼睛里带着一抹蔑视。
“不过我这人一向做人厚道,说不定我的运气不错,这赌运嘛,可能也不错。”贾褒走近王娅身旁,露齿一笑“不过我这人的咒语能力也很强,是诅咒而不是赌咒,你要不要试试?”
“你……你……你想做什么?”王娅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我想做什么?既然你说我这是赌咒,我阿荃又怎么好意思赌咒别人?唉……”贾褒轻叹一声,神采奕奕的看向王娅“我从来不知道有人嫁祸他人之后还能这般的盛气凌人,我也从来不知道有人即将身陷囹圄还能上蹦下跳的指责他人,这般人品,这般做派,你说会不会牵累你的家人呢?”
王娅有些紧张了起来,莫非这个贾褒真的会一些占卜之术?可是话都说出口了,怎么好改口?只能硬着头皮逞强“赌咒我?那你有本事来赌咒啊?只怕你这赌运遇到我只会一败涂地!”
“你这是想让我赌一赌还是想让我算一算?”贾褒负手于后,直视王娅。
王衍突然插嘴笑起“哦?这赌一赌还是算一算?难不成赌和算还有不一样的地方?”
众人交头接耳起来,这贾褒当真自负,竟然说赌和算不一样?好奇心一下被勾起来的众人,聚精会神的看向贾褒,一时间贾褒成了众星拱月的人儿。
成燕君咬了咬牙,这个该死的贾褒不仅吸引了司马家的公子,竟然该死的勾引王衍公子!这个一身狐臊味的狐狸精竟然如此不知检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让众人都看向她,仿佛她贾褒才是人中龙凤,而自己只是屐底之泥罢了!
嫉妒让成燕君眼睛染上了愤恨,只见她冷哼道“这赌和算真能不同?贾褒,你别自己托大玩的过火了,丢尽你贾府的人才是。”
“就是就是,当心玩火烧身,那就难看了。”王莹掩下心中的嫉妒,看似好心,实则包藏祸心的说道。
“我劝你有空卖卖关子不如想想自己怎么收场才是。”王兰将绢帕放在嘴角,笑得好不得意。
“我家阿荃岂是你们这般只知道摆弄胭脂水粉的庸脂俗粉所能比拟的?”司马攸冷哼的回敬道“本公子也劝你王兰,想想自己嘴下不饶人一会怎么收场才是!还有你王莹,你才是当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至于你,成燕君,没有成为仙鹤的命格不要妄想脱颖而出才是,免得丢人现眼!”
成燕君怒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你!司马攸你竟然敢出言不逊!”
“怎么?我爷爷手下的臣子竟然敢以下犯上不成?”司马攸勾了勾手指“来啊,来啊,我看你敢对我如何?”
“我……”成燕君不想在如此多的人面前丢脸,真想上去给司马攸一些颜色看看,却被王莹拦了下来。
“燕君,何必跟一个十岁的孩子一般见识?不过是黄口小儿,毛头小孩,你理他作甚?”王莹快走几步抓住成燕君的手,安抚道。
“就是就是,燕君,一个小孩子罢了,你跟他一般见识,才会让人看笑话。”王兰抓住成燕君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
“也对,我本就及笄之龄,何苦跟一个小儿胡闹?”成燕君冷哼,给自己找台阶下。
“你是不敢吧?”司马攸依旧挑衅着成燕君。
“什么敢不敢?四弟,你休得如此胡闹。”司马炎负手于后慢慢走了进来,看着王娅和贾褒面对面犹如乌眼鸡一样的斗架架势,心中有些了然,眼光扫向王衍,看着王衍兴致勃勃盯着贾褒的模样,一股闷气油然而生。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司马炎看向众人。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围着我姐姐?阿荃?阿荃?这是怎么了?”贾裕急匆匆的跑了回来,看着众人围着贾褒一脸紧张“姐?”
“没事,不过是跟王尚书的女儿王娅有个赌约罢了。”贾褒轻描淡写的说道。
“赌约?姐姐,你从来不跟人打赌,怎么突然打起赌约来了?”贾裕怒气冲冲的看向王娅“是不是你以大欺小?欺负我姐姐还未及笄,欺凌我姐姐比你年幼?”
“欺凌?你姐贾褒如此巧舌如簧,我岂能欺凌?莫不是她欺凌我才是。”王娅冷哼道。
“姐,发什么了什么事情?”贾裕看向贾褒一脸担心。
“阿浚,没事,你且在一边看着,可好?”贾褒耐心的抚上贾裕的笑脸,看向一旁的紫砂“去给二小姐端些茶水来,再弄些糕点来。阿浚只怕要饿了。”
贾裕嘟着嘴巴,接过紫砂的茶水和糕点看向贾褒“姐,你真的没事?”
“难道你不相信姐姐的能力吗?”贾褒笑眯了眼睛“还是你不饿了?”
贾褒点点头,放下心来“那阿浚就坐在一旁看着姐姐怎么口灿莲花。”
“调皮。”贾褒点了点贾裕的小鼻子,看着贾裕吐着小舌头蹦蹦跳跳的走到一旁,摇了摇头,终究是十岁的贾裕,还是稚嫩了点。
“我在问你,你不打算回答我吗?”司马炎对于自己被冷落有些不快。
“我吗?”贾褒指了指自己。
“难道还是其他人吗?”司马炎皱了皱眉。
“我倒是纳闷了,这犯事儿的不是我,这找事儿的也不是我,难道我贾褒偏偏长了一张被人误会的脸?还是我贾褒偏偏长了一张被人指责的面容?为什么你司马家的大公子一来就直接问我而非他人?莫非以先入为主的认为,我贾褒就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吗?”贾褒一脸冷冽的看向司马炎,不满之气,犀利之语让周围呼吸一禀。
好家伙,这个贾褒竟敢对如日中天的司马家大公子假以辞色,真是好胆量。不过心下一想,这贾家和司马家素来交情匪浅,只怕过于熟悉才不见外吧?
殷氏心中也是一震,这司马家的大公子何等身份,这贾褒竟然敢如此直接?老爷最近说这司马家不久将帝王天下,如今还是卖些好给司马家的大公子为好,且在看看,万一贾褒真的是司马家在意的人儿呢?
司马炎感受到周围的视线,心中一阵,这个丫头当真是一点脸面也不给自己。难道这个丫头不知道自己一旦发怒,这贾家可就在达官贵胄之间被人冷落甚至奚落了吗?难道丫头一点也不怕?难道丫头一点也不顾忌?还是这个丫头知道自己不忍贾家如此?
司马炎眼光灼灼的看向贾褒,眼中的寒光一现,嘴角虽然挂着笑,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但是耐人寻味的是,他并没有立刻回话,只是好整以暇的看向贾褒。
司马攸也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对,走到司马炎身边拽他衣服“大哥?”
司马炎不为所动的仰着头看向贾褒,压根不理司马攸,倒显得司马攸越发的孩子气了。
贾褒直视司马炎的眼睛,有些不满司马炎当众给司马攸一些难看,但想到是自己出言不逊在先,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只能静静的注视着他。
司马炎许是跟贾褒互瞪有些乏了,笑了起来“阿荃依旧是少年心性,还是这般暴躁,难道不能告诉你炎哥哥我吗?好歹我也是弱冠之年,咱们两家交往如此之深,我总能帮些事情的。”
此话一出,王娅心中咯噔一声,难不成司马炎要当众徇私?
殷氏眼睛微微下垂,看来这个贾褒当真是得了司马家的青眼,被司马家另眼相看。
成燕君一脸愤恨,司马家的大少爷竟然对贾褒这个黄毛丫头另眼相看?竟然还打算帮她?!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帮她!贾褒她算什么?不过是区区护军的女儿,怎么比得上自己这个太子舍人的女儿?更大的嫉妒在她心里掀起滔天巨浪,她手里的手绢被扭曲了起来。
王兰和王莹对看一眼,司马家的大公子这是打算铁心帮贾褒了吗?
贾褒心中一禀,好你个司马炎竟然让所有人都以为我贾褒要得了你家的势,显得我无能还是攀附权贵?可是若是我再度冷言冷语只怕会伤了爹在朝中的权势和人脉,如果自己真的这般傻的做了,那爹必然会把这口气撒在自己身上,这样不止会连累了阿浚还会让郭氏得逞。自己为什么重生?好不容易得来的性命难道只为了跟司马炎这个毫不相关的人逞一时之勇?自己要对付的,要报复的,都是郭槐和她女儿贾南风,既然如此,何须如此傻的在司马炎和众人面前不识抬举?
贾褒一笑,嘴角带着羞涩的笑容,有些歉意的看了看四周,脸蛋红红的看向司马炎,半真半假的说道“炎哥哥,我这一嘴碎,竟然忘了场合,你提醒的是,我未免少年心性了。只是炎哥哥,阿荃一直是个骄傲的女子,如今王娅她说我偷盗他人发簪在前,又诬蔑我占卜之术能力是赌运在后,这般欺负阿荃,阿荃岂能在人前丢了贾家的脸面?”
贾褒眨了眨眼睛羞涩的低下头“炎哥哥,你也知道,阿荃一向不喜欢被人诬蔑,如今被人欺辱至此,阿荃怎能不自证清白?”
司马炎满意的看向贾褒服软,看来贾褒在他人面前还是顾及着贾充的脸面和贾府的声誉的,倒是好得很。“阿荃说的也是,只是这偷盗发簪之事以你只能怕是被你化解了吧?”
贾褒抬起头来,假装讶异的看向司马炎“炎哥哥怎么知道?”
司马炎儒雅一笑,看向四周“如今这里的人儿看着你的眼神是和善而又充满了向往的,这样的眼神不是你自证了清白又是什么呢?只是我很好奇,你说的占卜之术,是占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