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怀中的手帕拿了出来,这时陆青衫第一次见面送给自己的,她记得当时的自己看过去很狼狈,后来接过面纱就匆匆离去了,之后也就没再还给他,之所以一直带在身上,只是因为有了它,就好像自己的亲哥哥就在身边,那个和哥哥一样容貌的人,来这里这么久了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如何,不知道自己在那里是不是已经死了?
以此同时在现代,何家人陷入了悲痛之中,如今他们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去医院。在兮乐毕业典礼结束的第二天,他们叫兮乐起床,却没想到再也叫不醒她了,送到医院,得来的却是脑死亡的消息,他们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兮乐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脑死亡,她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青春没有挥霍,不过医生也很奇怪,这还是世界第一例睡觉导致脑死亡的情况,如今能不能再次醒来也就只有期望奇迹发生了。
“伯父伯母,萧然吃点东西吧。”从家里赶过来的高苑特意亲手做了饭菜过来。
“谢谢你,还烦你每天给我们送饭来。”兮乐的妈妈强颜欢笑的看着高苑,女儿的事情让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坐在妹妹病床何萧然看过去沧桑了不少,他到现在也接受不了妹妹脑死亡的消息。
知道他们因为兮乐的事情无法振作起来,高苑看了看需要看药水维持生命的闺蜜,说不难过是假的,只是看到何家人如此颓废,她更难过:“你们不要难过,我相信兮乐会醒过来的,她是那么的坚强乐观,再大的困难她都能克服。”高苑如今能做的也就是安慰他们。
走进房间的苷莱,就见小姐闷闷不乐的样子:“小姐你怎么了?”她关心的看着婳纬,这时主意到了小姐手中的娟子,她记得这是陆公子的,小姐这时拿出来做什么,难道小姐在想着陆公子?苷莱想到这里不由一丝冷汗,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那还得了。
回过神来的婳纬笑了笑:“没事,就是想家人了。”
听小姐这样说,苷莱也忧心忡忡:“其实我也想老爷夫人还有少爷了,只可惜咱们出不了宫。”
知道苷莱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婳纬也不打算解释了,随即站起来:“陪我去御花园走走。”
因为只想静静,所以婳纬并没让旁人伺候,身边也就跟着苷莱,一路上婳纬都只是安静的看了御花园中美景,假山环绕,青葱绿叶,最后来到池塘,密密的垂柳遮住温暖的阳光,池塘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荷花,五颜六色,甚是好看,婳纬突然想起了诗人杨万里的名句,非常符合现在的意境,便不自觉的念了起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今日进宫面圣的陆青衫,经过御花园便看见了婳纬,此时的她看过去没有了之前的娇弱,多了一分风情万种的魅力,想着身边有人跟着也不好直接叫住他,只能先将身边的人支开,这才往婳纬的方向走去,却不想听到如此绝妙诗句,当真是深藏不漏,想到这里陆青衫鼓起了掌声。
果然婳纬听见掌声立马回头,只见陆青衫俊美的脸蛋满满的笑意,露出皓白整齐的牙齿,婳纬见状赶紧走上前去,眼中也尽是笑意:“早就听闻邵国太子陆青衫会进宫面圣,没想到这么巧,就碰上你了,你说我是称呼你太子呢?还是青衫呢?”
而陆青衫也装作甚是不解的样子:“那你说我是应该称呼你为皇后,还是婳纬呢?”
之后两人对望了几眼,便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是啊,如今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了。
“以后人前还是称呼你为太子,人后便都叫名字可好?”婳纬不想就因为各自的身份而生分起来。
对婳纬的提议陆青衫赞同的点点头:“刚刚就看见你,不想你还有做诗附词的本事,当真是我小瞧了你,真后悔当初没听你娘的话把你娶走。”
知道陆青衫是在开玩笑,婳纬心情大好:“那你现在把我娶回去可好?”不知为什么,看到陆青衫,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去,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不过一旁的苷莱却听的心惊肉跳,虽然知道他们都在开玩笑,可是这要是被别人听见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好在她看了看四周没人。
不过谁都没发现,池塘岸边成排的柳树后面,有两个人一字不漏的将他们的话听了下来。
“我可记得当初你娘有意撮合我们,把你吓的茶水都喷了出来,恐怕早就忘了我吧。”陆青衫依旧还记得当日的情景。
想起那日的过激反应,婳纬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忘记他,当即从怀中拿出曾经他送给自己淡蓝色娟子:“你看,这是你送给我的娟子,我平时都放在身上。”
见上面刻了一个衫字,确实是自己的手帕,陆青衫双眼含笑:“算你有心。”
这时被他支开的太监回来了,并大声叫着他,不得不离开了,陆青衫就先行离开了。
“赵大海你去看看邵国太子为何还没到?”沐恒奕坐在养心阁看了有一会儿的书,却还没看到陆青衫的到来,有些不耐烦了。
正当赵大海准备出去寻找时,陆青衫到了:“不好意思让冥皇久等了。”陆青衫一进去便赔礼道歉。
若是沐晟奕再指责便是没有君王气度了:“无碍,太子今日进宫见朕可是为了两国相交而来?”
“本宫确实是因为两国议和而来,不知冥皇是何想法?”
“朕听闻你们邵国有一统天下的野心,怎会委曲求全和朕议和?”沐晟奕反问道。
“今时不同往日,曾经的明月国一度荒废,如今明月国在冥皇的治理下丰翼渐满,如果发生战争恐怕会两败俱伤,受苦的还是百姓,父皇体恤百姓,不忍百姓流连失所,故而两国相交,和睦共处,才是仁君之道。”陆青衫谦和的看着沐晟奕。
听后的沐晟奕双眼微眯,他倒是真小瞧对方的口才,当即笑道:“那是自然,只是不知邵国此次议和有何条件?”
“即使我国提出议和,自是没任何条件,只是听闻明月国制作工艺和绸缎方面非常精通,来之前本宫父皇要求本宫将这些制作工艺引领到邵国,所以还望冥皇不要吝啬。”陆青衫的话到让沐晟奕有些意外。
虽然不相信邵国会轻易妥协,但还不知对方有何目的,沐晟奕当场表示没有问题。
两人一上午都在讨论一些相关事宜,到了晌午太监赵大海进来了:“皇上,午膳已经备好了。”
“知道了,太子今日朕备下了宴会,为太子接风洗尘,请太子随朕一同前去。”沐恒奕看了眼陆青衫,示意他一同过去。
陆青衫站了起来:“多谢冥皇盛情款待。”
来到宴会厅,各宫的嫔妃和一些大臣都已经到位。
沐晟奕坐在正中间的位置,婳纬坐他的右下,陆青衫坐在他的左下,郑贵妃坐在下面的第一排,后面便是寒妃以此类推,坐在郑贵妃对面的是沐恒奕,沐恒奕的下面是丞相,所有座位都是按照品级大小来坐的。
“今日太子来我国议和,为表示诚意没有任何条件,如此真心,大家敬太子一杯。”沐晟奕说完便先喝了。
见皇上喝完了,所有人才拿起手中的酒杯喝了起来,婳纬看着对面的陆青衫,举起手中的酒杯笑着做了一个敬酒的手势,陆青衫也笑着回了一个,见两个人的互动,沐晟奕压下心中的不悦。
这时郑贵妃站了起来,看着陆青衫:“听闻太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妾身敬太子一杯。”
陆青衫看了看说话的人,女子有着妙曼的身姿,蛾眉皓齿,给人的感觉平易近人,落落大方,不过他不喜欢她,虽然对方看起来百无一害,但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杂质。见她坐的位置便猜到了此人应该就是郑贵妃,当即站了起来:“贵妃说笑了,本宫也听闻贵妃蕙质兰心,待人亲和,现在看来白真正的名不虚传。”
“寒妃,朕许久不听你弹琴了,今日难得大家都在,就由你弹奏一曲为大家助兴。”沐晟奕看着安静坐在一旁的寒妃突然提议道。
见皇上想听自己弹琴,寒妃高兴的答应了,所有人都沉静在寒妃的琴声中,那琴声,泉水叮咚,悠扬悦耳,又如高山婉转连绵,跌宕起伏。一曲罢了,所有人赞不绝口,当真没有辱没妙音娘子的美称。
而坐在前面的沐恒奕一直看着弹琴的寒妃,他从来没见过弹琴如此动听的女子,也没看过如此冰清玉洁的女子,那日在和轩堂虽见过一面,却不如今日这般让人看着心疼,因为他从美妙的琴声中听到了孤独寂寞与无奈。
“冥皇,当真好福气,竟有如此美丽且又弹得一手好琴的女子。放眼过去各位娘娘当真如百花齐放,各有千秋。”陆青衫虽这样说不过却听不出羡慕的味道。
沐晟奕也知道他不过是客套话,只是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后面便是一群舞女在跳舞,眼见宴会就要结束了,郑贵妃看了眼婳纬:“皇后,妾身敬你一杯。”说完站起来便亲自走到婳纬跟前,就在快要到婳纬跟前时,她脚底突然打滑,一不小心将酒水撒在婳纬的脖子上,婳纬见状赶紧将娟子拿出来擦拭脖子,不过刚擦脖子她就后悔了,她突然想起这是陆青衫的娟子,而陆青衫见婳纬用自己的手帕,眼神暗了暗,怕是要被误会了。
站稳的郑贵妃赶紧道歉:“臣妾不是有意的,还请皇后娘娘赎罪。”
这动静自然引起了沐晟奕的注意,他见婳纬用的娟子是男子款式,不由多看了两眼,在婳纬擦拭的过程中,看到了一个衫字,再想起刚开始两人对视而笑,一时生气,用力将手一拍,桌子上的杯子直接掉在地上,所有人看着莫名其妙发火的皇上,不知哪里惹怒了他。
沐晟奕用别样的眼神看了眼陆青衫,皮笑肉不笑:“朕和皇后有要事要谈,先行离开,由朕的皇弟招待你,你且随意。”说完就离开了。
婳纬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娟子,她如此生气,怕是看到里面的字了。
看着被皇上带走的婳纬,郑贵妃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时,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丝阴笑,没错看看在御花园中无意听到婳纬和陆青衫谈话的就是她和采如,本想散步看风景的她,没想到会听到婳纬竟和邵国太子关系如此不一般。不好好利用她怎么对得起贵妃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