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殿下。”顾惜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抛了个媚眼。
“我听父皇说咱俩有婚约，你。。。”
“臣女很荣幸能嫁与皇子。”顾惜说着一边用帕子微微遮了脸作羞涩状。
“可是我觉得。。。”
“六殿下，难道您嫌弃臣女吗？臣女虽然不在京城长大，比不了京城的贵女，但皇上与家父定下婚约。。。”顾惜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眼泪瞬间滴落下来。
“不是。。。”
“殿下，您可不能始乱终弃啊。。。臣女仰慕您的风采，定是非君不嫁的，殿下。。。”顾惜上前抓着六皇子的袖子，顺势眼泪鼻涕都擤在了他身上。
六皇子伸手把她扶正，“顾大小姐误会了，既然是父皇与顾大将军订下你我婚约，婚姻大事，我自然是听从的。我此次前来，就是跟你说清楚，我定会娶你，顾大小姐不必担忧。”
哈，顾惜抬起头，这走向怎么不大对，不是应该嫌弃到底让自己别再苦苦纠缠找个好男人嫁了吗？
顾惜不确信地指着自己这一身：“殿下您看看臣女这个样子，您当真愿意？您考虑考虑清楚，这可不是儿戏。”
“怎么听顾大小姐的意思，不像是非君不嫁啊，难道。。。”
“不不不，殿下误会了，臣女吧，挺有自知之明的，貌比不上殿下您，才更是比不上这里任何一位贵女，臣女配不上殿下，殿下值得更好的。臣女愿意为了殿下忍痛割爱。。。”顾惜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完全忘记了之前说了什么，急急开口。
“你说的是，论貌，也没谁配得上我了，才嘛，我也不是那么看重，且我看顾大小姐风格是京中独一份的，倒也配得起我这绝世容颜了。”
“不不不。。。”
“我觉得甚好，父皇还未下旨，过几日我就进宫，既然你回京，咱们的事可以筹办起来了。”
“等等，不是，六殿下您故意的吧。”顾惜也终于明白六皇子早已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戏。
“怎么，不装了？”
“殿下，臣女不会久居京城，臣女过惯了山上的日子，这次回来就是希望能解除咱俩的婚约。”
“本殿下就这么入不得你眼？”六皇子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子拒绝，当真是又气又疑惑，“你喜欢丑的？”
“殿下，不是所有人都以貌取人的。您长得。。的确天下无双，可。。。”
“这样吧，你也别先急着拒婚，我也不会让父皇下旨。古人也说，近水方知鱼性，近山才识鸟音，你是不是要先了解一下我，再决定嫁不嫁呢。”
“那殿下您也不了解我啊怎么。。。”
“那就当互相了解一下喽。诶，不许说不，不然我就让父皇直接下旨，看你敢不敢抗旨不遵。”
顾惜叹了一口气，好想打死他怎么办？
皇权可真了不起，皇权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你也别殿下来殿下去的了，叫我杨衍或者阿衍或者衍哥哥也行。”
杨衍，可真够养眼的，名字起得可真高明。
“臣女不敢。还是称殿下吧。”
“随你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我送你过去。”
不等顾惜说话，六皇子朝远处招了招手，正等着的船夫便上前将顾惜送回女眷这边的水榭。
顾惜上了水榭，回头忍不住又狠狠瞪了一眼。
六皇子得意得笑了一下，就又立在小舟上往来时的地方而去了。
水榭这边看着顾惜脸色不好，以为顾惜是真受了六皇子奚落，安慰的安慰，嘲笑的嘲笑，顾惜却是一概也不想理了。
接下来的饮宴顾惜浑浑噩噩，卢家姐妹见顾惜也不搭理她们，也没法套出六皇子到底和她说了什么，便也离她远远的。
用完了宴，小程氏就准备带着人回府去了。
“惜姐姐，无事可要常来陪我呀。”瑾蓉拉着顾惜的手依依不舍。
“好，”顾惜此时没有心情，却也打起精神和瑾蓉话别，“我们府邸不远，你也可以来找我。”
“走吧！”
顾惜紧随小程氏上了马车，顾怜还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一上车，顾惜就把头上，身上的金子全部撸了下来，扔在小几上。
“惜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能被欺负呀，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顾怜被明晃晃的金子闪了眼。
顾惜面无表情地坐着，她想着到底六皇子看上了自己什么？也才第一次见，就情根深种了？不可能，顾惜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并非天香国色，还特意化丑了自己，或者自己身上有秘密？恰好六皇子知道，然后要利用自己？阿呸，自己有秘密自己还不知道么。。。真是话本子看多了。
真是越想越生气，能不能找个月黑风高夜进六皇子府杀人啊！！！
下了马车，顾恒和顾惜对视一眼，两人就一前一后朝竹苑而去。
顾怜在后面气得跺脚，顾惜回来后兄长眼里只有她，顾惜是妹妹，自己这个陪伴了他十二年的妹妹就不是妹妹了嘛？
“母亲——”顾怜拉着母亲衣袖觉得很是委屈。
“怜儿乖，你兄长和你姐姐定是有事要谈，咱不打扰他们，啊。”小程氏爱怜得拍了拍顾怜的手，回头看了眼马车小几上的金子，吩咐道：“替大小姐收起来吧。”
却说这里顾恒和顾惜刚走到竹苑门口，后面一小厮就气喘吁吁追了上来。
“大小姐，老爷让大小姐去书房。”
顾惜看了眼顾恒，“那我先去了，晚点过来寻你。”
“不，”顾恒道，“我与你一起吧。你这脾气我可不放心。”
两人行至将军书房，顾将军站在案后不知想着什么，听见两人声音方才转过身。
“来了。”顾将军看见顾恒与顾惜一道，也没说什么。“你进入就是穿着这身见了六皇子？”
顾惜心想那是你还没见着我的金子，“是。”
“成何体统。你是顾府的姑娘，难道你不知道跟你妹妹学学吗？还是你是故意的？这婚你别想着退。”
“父亲别生气，妹妹也是希望能让六皇子主动解约，也不会影响到顾府。。。”
“这婚事是皇上与我一早订下，虽没有下旨，但也退不得，岂容你们如此儿戏。”
顾惜想到六皇子的话，估摸着暂时也退不了了，“我与六殿下约定好了，暂时他不会去求皇上下旨，我也不硬逼着退了。”
“哦，这是何意？”顾恒奇道。
“六皇子说近水知鱼，近山识鸟。。。”
“是要互相了解再定？”
“兄长你真聪明。”
“你一个女子，要如何近。。。什么水什么山的。。。成婚了不就什么都了解了。”顾大将军被他们山山水水的绕晕了。
“六皇子既然这么说，那就先这么着吧，不过他如果真对你有意思，想让你看到的必定都是好的，可真了解不了什么。”顾恒握着扇子在掌心拍了拍。
“难不成我还每天去跟踪他？倒也不是不行，估计他也发现不了我。”顾惜想着这可能是个好办法，最好能有什么把柄，这样由不得他不退。
“不行，你一个女子，别说跟踪了，难不成六殿下沐浴你也跟着，他如果进宫呢，你是想被当成刺客抓起来吗？”顾将军摇头道。
“那你说怎么办？我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对了，”顾惜一拍桌子，“将军不是管着宫城侍卫和近卫么，要不安排个身份，我做六殿下侍卫去。”顾惜越想越可行。
“哎，别人都是上赶着给六皇子作妾，你是作皇子妃都不要，容我想想。”顾将军疲惫得揉着眉心，挥挥手就让他们出去了。
两人出了书房，顾恒看着自己妹妹千方百计要退了这婚约，叹了口气：“这六皇子当真入不得你眼吗？”
“长那么好看，当然能入眼了，可是，”顾惜抬头正色道，“入不了我心。”
顾恒看着眼前女孩子认真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妹妹是真的和记忆里的小丫头完全不一样了，如果娘亲还在，定是很喜欢这样的妹妹的。
顾恒忍住心中酸涩，对顾惜道：“赶紧回去把这一身换了吧，我也可真看不下去了。”
顾惜嗯了一声，便拱手朝着顾恒：“今日多谢兄长。”
“谢什么，六皇子也不是我找来的，我顶多在父亲面前帮你说两句话而已。不过你是做了什么让六皇子自己去找你的？”
“什么？我没有，我以为是兄长？”两人震惊得看向对方。
“我贺了寿就去了男客那里，那时六皇子还没来，我一直等着，后来听说六皇子一入园就去了湖边登了小舟就去你们那了，我还以为是你又想了什么法子。”
“不是你也不是我，那就是六皇子今日就是冲着我来的。照理说六皇子那么个人，没理由会喜欢上我这样的，你说，会不会有阴谋？”顾惜左右看了看，拢起手轻声说道。
“赶紧回去吧，越说越离谱了，你就这么没自信。。。”顾恒又看了一眼顾惜，“哎，算了算了，回去换衣裳，等父亲想想咱们再说。”
顾惜嗯了一声，估计也实在受不了自己这身行头，运起内力，眨眼就只能见一个影子了。
“这么好的女孩子，有什么理由不喜欢，这臭丫头，到底是有多不自信。”顾恒摇了摇头。
顾惜回了屋子，直直朝着窗前的书案走去，书案上放着她的木剑。
顾惜低下头，仔细看了看，从木剑上拎起一根头。
到底还是不放心，要亲自查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