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亥时,趁着月色,乐正天来到,元帅府藏书阁楼顶,看着下面的护卫,拔出的剑,又插进了剑鞘。
站在暗影中,一个无影,穿过守卫间隙,走进了二楼的书房,房门的咯吱声,惊动了夏侯玄,也惊动了暗室的护卫。
四条身影急纵而出,两刀两剑,罩着乐正天绽放锋芒,宝剑出鞘,四剑碎云,寒光闪过,挥剑入鞘。
“不想再死人的话,让外面人的不要进来!”乐正天走过去,坐在夏侯玄对面的椅子上。
“下去,没我的命令,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夏侯玄看着乐正天,对着刚听见动静,冲上楼的守卫吩咐道。
保持着出招动作的,四个暗室守卫,此时才轰然倒地,每人的脖颈上,都有一道红线,冉冉的往外流着血。
“在下叫乐正天,阳舞乐正武华的儿子,将当年所有参与灭门的人,一个不漏的写给我,听好了元帅大人,是所有!”乐正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夏侯玄说道。
“如果不写呢?”夏侯玄坐在椅子上,没有起来,盯着乐正天问道。
“不写的后果就是,除了你之外,元帅府鸡犬不留,当然你可以试试!”
“这就是,乐正大侠的做事方式?”
“那你认为怎样合适?和你当年一样,将你夏侯家族灭族?如果你不写,或者漏写一人,其实也无不可!”
“阁下就不怕,江湖再无阁下立足之地!”
“这是在下的事,元帅大人不必担心,还是考虑周到点,别漏了人,在下如果下次再来,就是从门卫开始,一个不留的杀进来!”
“阁下真以为,元帅府是,任凭阁下宰割的地方?”
“没错,在在下眼里,你元帅府,和普通百姓家,并无区别!”
“那,本帅就试试!”
夏侯玄一个轻跳,放在书案上的剑,已出鞘挥舞,一道剑光,耀眼夺目,犹如闪电般的,刺向坐在椅子上的乐正天。
夏侯玄突破天玄境界,已有好几年了,已是天玄初期巅峰,就算突破天玄的乐正天,他都不惧,更何况是,通脉巅峰,靠着剑法取胜的乐正天。
乐正天看着,疾刺而来的剑尖,左手带鞘剑随手一挥,叮的一声,荡开剑锋,右手一掌西来,拍在夏侯玄的剑柄上。
砰!砰!
夏侯玄还在半空中的身影,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撞在书案后的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这是乐正天留手,没有过多用力,不然就这一下,夏侯玄不死都难,武功越到后面,每个阶段的差距越大。
“还要试吗?”乐正天看着,已经站在书案后的夏侯玄,问道。
看着至今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的乐正天,夏侯玄感到,深深的无力,这已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了,武功到了这种境界,人多又能如何!
“阁下可和传言不符啊!本帅鲁莽了!”
“既然你说是传言,又怎知真假!元帅大人,现在可否动笔了?”
“能否告诉本帅,千面人屠是否,已经丧生你手!”
“没错,不然在下,也不会找来这里!”
“既然如此,本帅没什么好说的,阁下动手吧!”
“哦?那好,是你跟在下走,还是要在下自己动手?”
“阁下准备带本帅去哪里?阳舞乐正家族旧址?”
“看来元帅大人,还是没明白啊!那在下,就告诉元帅大人吧!在下准备,带元帅大人,到元帅府的最高处,那里可以看清,元帅府的一举一动!”
“阁下什么意思?”
“元帅大人不是,让在下动手吗?在下想让元帅大人,亲眼看着,在下是如何,让你元帅府血流成河!”
“本帅已经引颈受戮了,阁下还要如何?”
“在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所有当年参加灭门的人,全部写出来!”
“本帅带头,其他人只是听从本帅命令行事,阁下作为……”
“不用跟在下说正道!你只需按在下要求来做!在下再重复一遍,你有两个选择:
一,不写,或者漏写!
不写,在下立即,血洗元帅府,让你夏侯家族,也尝尝灭族的滋味!当然,在下也会留下一脉!
漏写一个人,让在下知道了,后果和不写一样!
二,写下所有当年参与之人!
这次元帅大人,可曾听明白?”
“这可不是……”
“写,还是不写?在下耐力有限!”
“唉!好吧!但愿阁下能信守诺言,不要妄杀无辜!”
“写,还是不写?”
乐正天站了起来,双眼突然赤红,杀气密布,妄杀无辜?还需你来告诉我?
夏侯玄看着暴怒状态的乐正天,知道自己再有赘言,元帅府就是一场血灾,转身在身后墙壁上,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一张纸,递给了乐正天。
“这是当年的江湖人士,元帅府护卫和幕僚,阁下给本帅一个时辰,本帅自会了断他们!”
“上面红笔圈起来的,可是已经死亡之人?”
“正是!至今未死的只有六人!”
“在下就在此处,等候元帅大人一个时辰,元帅大人请便!”
“阁下就如此自信,本帅一去不返,阁下又能如何?”
“你尽可试试,在下手中剑,是否敢杀人!”
夏侯玄看着乐正天,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出门而去,深深的无力感,让他的脊梁,不再挺直。
想死都不能,逃跑,只是个笑话,除非他放弃一切,隐藏深山老林,可是能否逃脱,也是个未知数!
乐正天看着手中的纸,没有一个是无名之辈!
取下腰间酒囊,慢慢的喝着,等着时间的流逝,半个时辰左右,夏侯玄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书房。
看着坐在椅子上,喝酒的乐正天,夏侯玄说道:“有一人外出,后天才回,其余尽皆受戮!”
“等他回来,你自行解决掉!”
“阁下什么意思?本帅不明白!”
“这方玉佩,是在下姑母乐正慕华,交给在下的,如今就让它碎了吧!
如果以后,再让在下知道,元帅大人还如此行事,莫怪在下,不再给在下那,可怜的姑母面子!好自为之吧!这,也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捏碎了手中玉佩,好像也捏碎了自己的心。
最后一次机会?就算行事更加出格,自己又能如何!
只不过给他头上,悬把随时会掉下来的利剑,他又不知道,永远也不会掉下来,也许别人的剑下来了,自己还得帮着接住吧!
乐正天说完话,转身一掌,窗户粉碎,纵身一跃,如同一道白光闪过,融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见了。
“阁下……”
看着已经没有人影的窗户,夏侯玄,第一次感到了内疚,蹲下身子,将洒在地面上的,玉佩碎片,一粒一粒的捡了起来,找了个荷包,仔细的装好,放进怀中,拍了拍,苦涩的笑了笑。
……
天刚刚放亮,打坐起身的乐正天,正在洗漱,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听着不似小二,也没回头,随口喊道:“进来!”
“对不起!走错地方了!”龙岩推门进房,抬头一看,赶紧说道。
“没有错!龙兄弟先坐,为兄马上就好?”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看着满头白发的乐正天,龙岩大惊失色。
“只是白了头发而已!坐。”乐正天走过来说道,也坐在了龙岩对面。
“大哥,真的没事?”龙岩坐了下来,还是不安的问道。
“能有什么事!说说,这么早找为兄,所为何事?”
“有个买卖,小弟的实力不足,过来看看大哥有没有空?”
“哦?什么买卖?值得兄弟如此上心!”
“南海魔教大护法,得了两株千年海心草,正在帝都收购其他药材。
小弟师祖,早年沉疾,所以小弟来找大哥,反正这人也是个,无恶不作的杀才,大哥杀人,小弟捡药,哈哈!”龙岩笑着说道。
“南海魔教大护法,可是鲲鹏魔燕横海?”
“正是此人,我们可去,南门外五十里的雁荡峡等候,他要回去必经此地!”
“此人现在何处?”
“皇家拍卖行隔壁的,天下酒楼暂居,最近一两天,应该就会出城,小弟已经安排人监视,等他……”
“不用了!兄弟,走,现在就带为兄去。”乐正天站起来说道。
“现在就去,大哥,这晴天大白日的,明火执仗的打劫,不太好吧!”龙岩皱眉说道。
“谁说打劫了,为兄是去杀人的,我乐正天杀人,还需看地方不成?”乐正天话一出口,满屋杀气。
“大哥,你这是?”龙岩有些莫名其妙。
“到时,你自会明白,走吧!”
龙岩带着乐正天,坐上马车,一个时辰左右,就到了位于帝都中心的,天下酒楼。
两人下了马车,来到酒楼门前,龙岩拉住一个小贩,嘀咕了两句。
“大哥,他正在二楼喝酒!”龙岩说道。
“兄弟可认得他的模样?”
“认得,见过两次面,一次还差点被收拾了!”龙岩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走,这次为兄,一次跟他算清!”
乐正天说完话,两人就快步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