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哈……”猴子猛烈地喘着粗气，嘴边不自觉地留下了口水。
疼痛已经让他的身体有点不受控制了。
“有点疼啊。”猴子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随后将头冠放在了地上。
他轻轻碰了碰自己头顶上那血红的伤口，全身猛地颤抖了起来。
他嘴角流出了更多的口水，整个身体如同萎靡一般，随时可能会倒下。
“我真的是很多年没有感受到疼痛了。”猴子又对祖不惑笑了笑。
作为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和强大的实力，这世间能让猴子感到疼痛的事情，基本没有。
“要快一点……要快一点……”猴子用双手交叉抓住自己的两条胳膊，“他很快就要醒了。”
他用力一扯，手甲被他扒下，同样带下了一层血皮。
“呼……呼……”猴子猛地往外吐气，连吐气声都是颤抖的。
他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双眼有些迷离。
他猛地用那颤抖的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伤口处飚起大量鲜血。
“啊！”一声痛入灵魂的惨叫，猴子用这种极端的方法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他低下身子来，将那一双藕丝步云履同样扯下。
这一次不仅仅是血皮了，还带着他鲜红的血肉，他腿上露出了清晰可见的骨头。
“你……”祖不惑刚开口，却被猴子伸手拦住。
“没事……没事……这些伤很快就能恢复了。”猴子将藕丝步云履放下。
他全身只剩下了那件黄金锁子甲。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抓向黄金锁子甲，用力一拽，可黄金锁子甲纹丝不动，他的双手却脱了手。
猴子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若不是那剧烈的疼痛感在刺激他，让他保持清醒，可能他早就昏了过去。
难以想象，一个神佛惧怕，世间最强的妖怪，会因为身体的疼痛变成这幅样子。
“这就是代价吗？”祖不惑低声道。
“这不仅仅是**上的疼痛……”猴子双手再次抓住黄金锁子甲，“我所用的一切，灵魂、精神、神识……他们都在疼痛……”
猴子再次用力拽动黄金锁子甲，可这一次他还是脱手了。
黄金锁子甲微微晃动了一下。
“你……要不歇一下？”祖不惑说道。
“不……我不能停，一旦停了我可能就撑不住了。”猴子双手交叉敲打了一下。
鲜血飚溅，他没有给自己喊叫和颤抖的机会，而是直接抓向黄金锁子甲。
这一次，这件胸甲终于被他拔了下来。
猴子身上就此没有任何一块好皮了。
他那耀眼的毛发也被血污沾染，失去了光彩。
神魔大战的时候，猴子身上也沾染了很多神佛的鲜血，可这些鲜血从未将他身上毛发和战甲的光芒遮盖过。
没想到能遮盖耀眼的毛发的是他自己的鲜血。
猴子终于倒了下去，他的双眼慢慢闭合了起来。
他手上的黄金锁子甲掉在地上，也就在这一刻，整套战甲上的血皮和血肉瞬间消失了。
战甲自动拼接在一起，漂浮到了半空中，重新发出光芒。
可猴子身上，依然是血肉模糊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祖不惑蹲在猴子身边，问道。
“我若不把这幅战甲借给你，你怎么对付金翅大鹏鸟？”猴子声音十分微弱，气若游丝。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为我这么做？”
“我也没有办法，我看到未来，你肯定会死在金翅大鹏鸟手上，没有任何变数，我想在未来我肯定劝过你了，结果你还是来到了这里……我只能选择帮你。”猴子的呼吸声越来越弱，声音也基本听不见了。
“你还是没有听懂，你为什么要牺牲如此代价，为我，为我这个要杀了你的存在，做这些事情？”祖不惑声音低沉道。
“哈……哈……就快到灵山了，你急什么。”
“别睡！不准睡！”祖不惑吗猛地将脑袋靠在地上，靠在猴子的脑袋旁，“我还有话要问你。”
“快点吧，我很累了……金翅大鹏鸟马上就要恢复正常了。”猴子勉强翻了一下眼皮。
“你说我是被命运选中的，为何金翅大鹏鸟绝对能杀了我？”祖不惑问道。
“命运只是选中你，不是选定你，它会想办法帮你，但总有些境界强大的存在，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干扰命运，当命运觉得你已经无法被拯救的时候，它就会放弃你。”猴子说道。
就在此刻，金翅大鹏鸟突然晃动了一下。
“唉……”猴子彻底闭上了眼睛，也失去了呼吸。
“是这样……是这样啊……”金翅大鹏鸟喃喃道，他眼中的星河停止了转动。
他猛地转头，看到了漂浮在半空中的战甲。
而那些莲花和法宝，都不知去向。
“这是……”金翅大鹏鸟愣了一下，随即怒道，“孙悟空！你做了什么！”
此刻祖不惑面前的猴子已经消失了。
“外公在这里，别喊。”猴子的声音从金翅大鹏鸟声后传来。
此时猴子身上的伤口全部恢复如初，那耀眼的毛发也焕然一新。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祖不惑的幻觉。
而祖不惑只是看到猴子突然消失，下一刻就完好如初地出现在了金翅大鹏鸟的身后。
这绝不是猴子的变化之术，也不是逆生之法。
那样直击灵魂和神识的痛苦，怎么可能在一瞬间恢复？
在金翅大鹏鸟转身过来之前，猴子迅速地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虽然没有对着祖不惑，但祖不惑也明白，这是在提醒他别出声，别被金翅大鹏鸟发现。
“通过那双眼睛，你已经看到了未来。”猴子用食指和中指假戳自己的双眼。
“你……早就把这一切算好了？”金翅大鹏鸟怒声道，“从你到狮驼国的那一刻起，就是为了逼迫我现身，然后带你来这个地方？”
“嘿嘿……”猴子笑了笑，什么都没有回答。
虽然宫殿被毁了差不多，但猴子还是将战甲放到了那间房间里。
“你打算帮他对吗？靠着这副战甲？”金翅大鹏鸟说道。
“我知道你眼中看到了糟糕的未来，但我告诉你，这不是唯一的未来。”猴子说道，“我希望你能放过他，让他自己往下走……”
“放屁！”金翅大鹏鸟打断了他的话，愤怒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和他？”
“不信也没办法。”猴子耸了耸肩，“这幅战甲你已经动不了了，上面有佛祖的限制，你也不敢和我拼命，更不敢赌上狮驼国和火凰。”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我，我是他未来必须的参与者……而我现在告诉你，我一定会宰了他。”金翅大鹏鸟恨恨道，“即使我动不了那副战甲，他也动不了。”
“等你见到他的时候，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