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听到这,直言不讳:“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是皇上换个公主,你看她还能不能说出这番话来。”
言老夫人冷笑了声:“这还多亏皇上如此疼爱二公主,虽给不了长公主的名头,可你看看,光是这份宠爱,就是宫里的独一份,大有先帝当年的作风,你忘了,当年光是因为长公主这么一个称呼,皇上还和皇后娘娘大吵一架,只是最后的结果,一点都不如皇上的意。”
二公主在公主们中虽然排行第二,可却是所有公主中,年纪最大的,已经十八岁了。
人人都说,是皇上疼爱,舍不得二公主嫁人,这才久久定不下婚事。
宋老夫人哂笑道:“皇长子的名号已经被人占去了,长公主的称呼,皇后娘娘如何情愿让去?还不是以二公主大闹一场收尾?不过这二公主的行事风格也算是皇宫里的独一份了,哪怕皇室的脸都被她丢尽了,皇后娘娘还不是得忍让着?”
顾老夫人端着盖碗茶,只是看着里面漂浮的茶叶,道:“前几年朝阳侯退婚一事闹的是满城皆知,偏的皇上不长记性,有意再来一次,依两位老姐姐的意思,二公主禁足这些日子,可会有悔改之意?”
宋老夫人向后一靠,懒懒道:“我们家后院有一条狗,一直是管家在养,每日吃的都是些骨头剩饭,后来我家倾城见了那只狗,觉得新奇,便要到了院里养着,每日烧鸡烧鹅,好吃好喝的养着,可那狗虽然很喜欢吃烧鸡,但更爱吃别人吐出来的骨头,直到老死,都没有改变。”
两位老夫人一听,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后,端起茶盏,笑而不语。
二公主品行不端,且不知悔改,一旦解除禁足后,露出马脚闯出滔天笑话,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而看不过二公主平日行事的人,可不在少数。
正好,元妈妈掀着帘栊进来,笑道:“老夫人,该用膳了。”
言老夫人看了左右老姐妹一眼,起身道:“用膳吧。”
直到落座,忽然又问:“厢房那边,可上膳了?”
元妈妈答:“老夫人不用担心,五小姐他们已经开始用膳了。”
此时的厢房里,很是热闹。
没有长辈在场,吃喝玩闹,便没了顾虑。
正到了午膳的时辰,顾初月早就饿了。
她刚要开吃,碗里就多了几根绿油油的小青菜。
正是疑惑是谁夹的,一抬头,就对上了言闻一的狭眸,她夹起了那几根菜,“一一,这……是你夹给我的?”
言闻一微抬下颌,“怎么,不喜欢?”
顾初月:“…………”
大魔王都不知道和她吃过多少次饭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她恹恹的将青菜塞进嘴里,囫囵一吞。
言闻一像是没看出来似的,又给她夹了一筷子,“卿卿真乖。”
满桌子鸡鸭鱼肉,她却要吃小绿叶?
顾初月不愿意了,本想用眼神抗争,可人家却移开了视线。
但是这小青菜她刚刚吃了一口,简直清淡的不得了,只适合小表姐这样的病号吃,她就算了吧。
她望着不远处的那盘板栗烧鸡,越看碗里的小青菜越不顺眼。
她本想悄咪咪夹出来不吃,可还没碰到桌子时,就听对面小表姐道:“你是哪个院子的下人,怎么进来都不通报?”
顾初月一惊,筷子上的小青菜差点掉到桌子上,也看了过去。
那丫鬟连忙行礼:“五小姐,奴婢是流云苑的二等丫鬟,因着厢房门口无人值守,这才冒然进来,还请五小姐恕罪。”
言可辛一听,便道:“原来是大伯母院子里的啊,那你就起来吧,可是,今日大伯母和大哥不是进宫了吗?”
那丫鬟一听,连忙道:“大夫人进宫后,也不忘念着为大少爷修葺南山苑的事情,特地找了宫里的匠人设计了张图纸,说是要按照上面的修葺,便派人将图纸送了过来,想让大少爷去看看满意与否。”
言可辛一听,道:“行了,那你先回去吧,我大哥用完膳就过去。”
丫鬟为难道:“这……五小姐,宫里头的匠人师傅还在等着大少爷的回话,您看能不能让大少爷现在就过去看看,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那你让人把图纸送过来不就行了?”
“可……”那丫鬟着急的不得了,“可大夫人今日进宫没带什么人,那图纸是皇上身边的太监送过来的,奴婢实在是……”
言闻一却视若无睹,又夹了好几筷子青菜放到身边人的小碗里。
顾初月哭丧着脸,“我不想吃青菜,我想吃肉。”
“多吃青菜,对身体好。”说着,又补了一句,“卿卿乖。”
顾初月瘪着嘴,她真想把这些小青菜都塞到大魔王的嘴里。
门口的丫鬟瞧这架势,“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还请大少爷随着奴婢走一趟。”
没容等顾初月看看大魔王的反应,就听道:“好好用膳。”
她抬头,就见身边少年已经站了起来,随着丫鬟出了厢房。
顾初月见人一走,立刻将碗里的小青菜都拨了出去,夹起了一块红烧肉,说话含糊不清:“闻一表哥的院子怎么还没修葺完呀?”
言可辛见她吃的香,也夹起了一块排骨啃着,“大伯母之前好像就说要修,但是大哥的想法太简单了,大伯母又觉的既然要修便要修到最好,两个人意见不统一,自然修不了喽。”
一旁的宋英听了,嘲讽的笑了声,“大夫人怎么想起要给言闻一修葺院子了?”
若是庶女也就罢了,他就没见过能容得下庶子的嫡母。
言可辛一听,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是祖母的意思吧,大哥的南山苑确实是破了点,夏天去还算阴凉,可冬天一去,跟冰窖似的,哪里住的了人?”
顾初月一听,忽然觉得嘴里的红烧肉都不香了,“不是说里面烧了熏笼吗?”
言可辛叹道:“好几十年的破院子了,只烧熏笼有什么用?还不是四处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