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
顾初月:“……”
果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是个本事。
院落里,复还和金戈正在练习弓弩,见主子带人回来立刻将东西收起退到屋中。
言闻一直接进屋,一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偌大的院中唯剩一主一仆一匹小马驹。
秋风萧瑟,显得她们格外凄凉。
顾初月缩了缩脖子,“珍珠,你记得路不?”
珍珠摇头:“不记得。”
“唉……”
顾初月将手中缰绳递给珍珠,提裙进了正屋,准备让大魔王送自己去找小表姐。
少年临案而坐,提笔挥墨,钩云纹嵌大理石乌木太师椅与院中的萧索落魄显然不是一个调调,顾初月再次肯定大魔王很有钱的这个想法。
她凑过去,“一一呐,你看你这么忙,不如把我送去找小表姐吧,我去打扰她,免得在这打扰你,你说对吧……”
言闻一抬眸看她,往旁边挪了挪,太师椅上瞬间空出一半地方,“过来。”
顾初月迈着小碎步过去,“干嘛?”
“坐过来。”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不……不太好吧?”
“你是我未婚妻。”
“这不是还没成亲嘛……”
“你不是喜欢我吗?”
“喜欢也要讲礼法啊……”
言闻一抬眸,“顾卿卿。”
“好嘞!”
顾初月认怂,小心翼翼的坐了过去,少年清澈的冷莲香充斥着自己的鼻尖,淡淡的,却很好闻。
她双手放在膝上,整个人最大限度的缩在一起,能不碰到身边人就不碰到。
小姑娘哆哆嗦嗦的,言闻一觉得很有意思。
他抬臂搭在了太师椅背上,正面看来,就像是将人抱在怀里一般。
他低头,“顾卿卿。”
“怎……”
顾初月抬头,言闻一低头。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
小姑娘香甜的味道已经占据了言闻一的理智,他慢慢向下。
顾初月呼吸一滞,慌乱的就要起身。
只是屁股还没离开太师椅,纤细的腰肢就被强有力的铁臂前后环住,动弹不得。
她抿着嘴,颤颤巍巍的伸手抵住了言闻一的胸膛,“你你你……”
忽然,耳边一软。
少年温凉的薄唇触在了顾初月的耳旁,手掌紧紧的贴在她薄弱娇软的背脊上,将她紧紧禁锢。
“顾卿卿。”
“怎么了……”
“给我咬一口。”
“不……”
话音未落,贴在顾初月后背上的手掌将她向前一推,耳珠忽然被温热包裹,泛着湿意。
言闻一含住了她的耳珠。
顾初月瞪大杏眸,瞳孔一点点的缩小,淡淡的潮红袭上双颊。
少年半束的墨发滑落在她的鼻尖上,散在她的唇瓣上,很痒。
她心中紧张,四肢僵硬,思绪飘忽。
言闻一见小姑娘丝毫没有反应,眯了眯狭眸,牙齿猛然用力。
“嘶……”
顾初月被疼痛拉回了注意力,她抵着言闻一胸膛的手发力,想推开他,结果换来的却是耳珠越来越疼。
她疼的双眼通红,“你干嘛?”
言闻一叼着小姑娘的耳珠,口腔里是淡淡的血腥味,甜滋滋的。
圈着小姑娘的手臂越来越紧。
顾初月心中害怕,耳珠又疼,杏眸一片氤氲,豆大的泪珠挂在纤细浓密的羽睫上。
轻轻眨眼,泪珠滚落。
温热的泪珠落在了少年的手背上。
言闻一的薄唇紧紧裹着圆润的耳珠,轻轻一吮,确定没有流血,这才松口,与小姑娘隔开些距离。
“怎么又哭了,嗯?”
顾初月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疼。”
说完,泪珠滚滚落下。
“啪嗒啪嗒”的溅在少年的手背袖口上。
她觉得有点委屈。
既然大魔王不喜欢她,那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暧昧的动作。
因为签文,她还不能拒绝。
上辈子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这辈子直接跳过恋爱环节,凭空出现了个未婚夫。
偏偏原主小时候还将人给得罪了,现在拍拍屁股走了,她却要代替受罪,之前只是被偶尔吓一吓,她为了祖母还能勉强忍一忍,现在却还要被咬!
按照大魔王说的,她以后可能还会被踢、被打、被当马骑!
她一定会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想到这,顾初月的眼泪越掉越多,完全控制不住。
袖口上的眼泪越聚越多,已经湿了一节。
言闻一说不上来的心中烦躁,却又不知要如何是好,于是恶狠狠道:不许哭了!”
顾初月猛然抬头看他,杏眸一片朦胧,挂在下睫毛的泪珠圆滚滚的落下,“你把我骗到自己住的院子,你……你咬我,还凶我?”
小姑娘哭的越来越厉害。
言闻一连忙将人搂进怀里,略带薄茧的手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小姑娘的背。
他曾经看过妇人哄孩子的场面,就是这般。
只是,怀里的呜咽声越来越大,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言闻一皱起剑眉,这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吗?
为什么越哄哭的越厉害?!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心乱如麻。
正门未关,细碎的呜咽声渐渐传到院里。
珍珠坐在台阶上,手里紧紧握着缰绳,她听不清里面说什么,只好给红枣顺毛解闷。
不远处的枯树上,金戈蹲在上面,手里端了一盘瓜子,身侧站着复还。
复还盯着台阶上的红枣。
汗血宝马,是个好品种,听说御马坊只产了三匹小马驹,赏给国公一匹,几个小姐都盯上了,没想到最后到了顾小姐手中,羡慕。
“诶,主子从来都是坐怀不乱之人,身边从未有女子出没,就连去露华台喝茶,都是偶尔才叫一次阡影姑娘进去唱曲,怎么今日这么猴急,听顾小姐哭的呦,我猜主子一定是霸王硬上弓把人家吓着了。”
复还:“你还敢议论顾小姐,是嫌月钱扣的不够多吗?”
金戈瓜子嗑的起劲儿,“我的月银都扣到明年年底了,多扣几个月也没关系,反正过年是拿不着了,比起能听到主子的墙角,月银算什么啊!”
“你这是在找死。”
金戈往嘴里扔了一颗瓜子,“我这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话音刚落,一支狼毫毛笔蓦然穿过糊窗的素油纸,破风而来恍若利箭,直冲金戈面门。
金戈避之不及,直挺挺的掉到地上,原本端在手里的葵花盘“砰”的一声砸在他头上,瓜子混着壳子落了满身。
复还面无表情,像是习以为常似的,望着远方守院,“都说了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