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很生气,非常的生气。
他的左手还抓着自己的箱子。
“你,你。你!”
王先生气的语言有些混乱,手指指着疯子不停地颤动。
“我?咳,我拿不到,你也别想!”疯子睁着眼睛,眼中有些疯狂。
“别以为你有了法器就能奈我何了。于山居。”
王先生看着疯子,交出了疯子的原名。
于山居也是一脸淡然。
“奈不奈何得了你,还是得试试!王志。”
王志脸色微沉,一双眼睛很是明亮。
“你怕了。”
于山居说道。
“我怕?笑话。怕你这个五十年不曾用过自己的修为,五十年都是疯子的家伙?”
王志看着于山居,突然笑道。
“你这样子,我很高兴。”
于山居看着王志道,“我这次会杀了你的。”
“杀我?呵呵。”王志笑容越发的癫狂。
“来呀,我的脑袋就在这儿,来拿呀!”王志猛地大吼,自自己的箱子里面抽出一把赤红色的长剑,挥出红色的光芒洒向于山居。
于山居脸色一变。
“没想到,在五十年里面,他突破了!”
青色的光辉,御使着白色的铁链,与红色的剑芒相撞。
僵持小片刻后,于山居身子微倾,将剑芒卸到一旁。
赤色的剑芒与红赤色的屏障相撞,发出巨大的轰响。
于山居也是上前,手持铁链,似鞭子一样的挥舞起来。
每一鞭都带着无比的凌厉的气息与王志的红色长剑相撞,每一次碰撞都来来一阵激荡,将于山居的身后的村名们吹得向后仰去。
如此碰撞了近十来次,王志一个闪躲,微微偏了一点位置,脚下虚踏,飞身接近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
一剑劈下。
“敢而!”
于山居双目怒睁,将铁链甩向王志,地火天雷一霎那,一道寒冰做成的天幕如碗倒扣在村民们的头上。
王志一击转开,直指于山居,这一击之下竟把于山居打出一口鲜血出来。
“呵呵,于山居,本来五十年前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看来,依旧不是!”
“你想借着这些村民带去,寻找你所希望的密宝,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会把他们都杀掉。”
于山居没有回话,而是低着头,垂着手臂。
很是沉默。
“于山居,你是傻了吗?”
王志看着感觉奇怪。
“啊,嘎嘎嘎!”
于山居露出奇怪的笑容,看着王志,看着,所有人。
“死!”于山居此刻,身上的能量竟达到了一个不敢直视的地步。
周身的青色浓郁到粘稠。
“你!突破那道大关了!”王志看着于山居瞪大了眼睛。
于山居没有回答王志的话,只是一个劲而咯咯的笑着。
“杀人,杀人好呀!杀人,我想杀人!”
于山居眼神游离,舔着嘴唇看向四周。
“这是!”
王志惊叹,“这是奇毒!他的体内,怎么会?”
“刷——”王志一个转身,向远处掠去。
他可不打算和这个没有了神志的变态战斗。
这不是打不打得赢的问题了,是能不能活的问题。
在飞速的飞行了一段距离之后,王志见远处无人跟来,心里一松,可随即,一股他无法摆脱的吸力自远处那个破碎的大球传来。
王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无法从吸引的力量之中摆脱。
反而被倒吸回了大球之内。
与此同时,王鹤谭也是被一股大力吸上了天际,连带着整个村落。
他看到了那个疯子,周身青色火焰浓稠如墨,他看到了抱着老张和张嫂的鱼妖,他们被挤在青色的火焰外面,却又被无数外部的东西所挤压,它的一双红色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同样绝望的还有周围的村民。
远处,李河在一道泥组成的洪流里露出了一个脑袋,随即被吞没。
而王鹤谭他自己,正挤在两面墙壁的中央,无尽的挤压如水流,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要死啦!
和好多人一样,死在这天空中的大球里面。
这是这个世界的本质。
弱肉强食。
“轰——”
巨大的泥球在不知道凝聚了多久之后砸开,惊走,砸死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走兽。
泥块从天空中落下。
世界在表面上从归静好。
几乎所有人都死了,在于山居燃烧了自身修为之后。
谁也不知道于山居为什么会那么做,也许是在漫长的岁月里面,他疯怕了吧。
于是趁着最后一次疯癫,将自己燃烧殆尽了。
王鹤谭没死,是于山居救了他。
他在青色的火焰里面。
于山居说道。
“你不能死。”
“为什么?”王鹤谭疑惑,他不想死,可是为什么不能死。
“你有用!”于山居说道。
“我有用?我有什么用。”王鹤谭问道。
“”于山居没有回话,只是看着王鹤谭。
王鹤谭也就不说话,看着于山居。
两个人,一个像催孩子搞学习的家长,一个像在问为什么非要搞学习的孩子。
“我要死了。”于山居道。
他说的很淡然。
“你要死了?”
王鹤谭很惊讶。
“对。我要死了。所以你对我而言,没用,你救不活我的命。”于山居道。
眼睛里面很是有神,好像里面住着一个看破红尘的老混蛋。
“那我算是哪门子有用。”
王鹤谭对于有用的理解好像也就是只有,只有那么大一点。
“你对世界有用。我看到了。”于山居似乎有些累,把眼睛闭上了。
“看到了什么?”
王鹤谭问道,问得慢条斯理。
却是没有回答了。
“你,好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我活下来了?”
王鹤谭自言自语,可是又像是在对着于山居说话。
王鹤谭看着于山居身边淡下来的火焰,他伸手没感觉到温度,反而是一阵凉爽。可他再看周围的一片漆黑。就不太乐观了。
“疯子,你说你!”
王鹤谭摇着脑袋。
看来自己只是迟一点死罢了。
早晚还是得死。
王鹤谭想着了老张,张嫂,小张。
又思量了一下疯子讲的什么天煞孤星。
点一下头,又摇一下头。
“这不算是我的问题。我不来他们也是要死。天煞孤星是错的。”
王鹤谭只是很惋惜,惋惜那些安贫乐道的人儿。
“为什么我不为自己惋惜一下呢?”王鹤谭看着周围,微微一笑。
“也许我潜意识里面还觉得我自己不会死吧!”
话音刚落,周遭的泥土崩开,王鹤谭感觉到了自己在下坠。
可是速度不快,一直是不快不慢的样子。
王鹤谭看了看周遭不断,且快速消融的青色火焰,似明了。
最后落地时,四周一片狼藉,哪里还看得出来这是个村庄。
王鹤谭在疯子于山居的身侧坐了大半天。
期间,他最多的动作是望着天空。
“差不多该走了。”
王鹤谭道。
对着于山居闭眼睡去的身体道。
王鹤谭走了两步,却又折返回来。
“我觉得,我还是把你埋了算了吧。”王鹤谭道,“感觉把你扔在这里怪不好的,毕竟你是这里唯一一个全尸。”
王鹤谭将于山居的身子摆正,于山居怀里掉出来一个铁链子,白色的。
现在看上去不太光滑了,有些有气无力。
“呵,家伙!”
王鹤谭把铁链子绕到自己的左手,感觉不太对,又把它绕到了自己的右手。
扎上一个活结,确保他不会再掉下来。
泥土很松软,王鹤谭挖起来很方便,埋起来也很方便。
不一会儿就完成了这个工作。
用劲把泥土踩实,找了两大块石头立在那片被踩的和周围的泥土差不多高墓前,王鹤谭迈开步子走了。
“我不认为我是哪门子的天煞孤星。”
王鹤谭走的时候,丢下了这句话。
老实说,王鹤谭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儿去。
就像是但年大二的时候。
他的养母是在大一的时候死去的,那时的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看着天空发呆。
看了两年,他没钱了,要吃饭了。
之后,他就不再望着天空了。
现在呀!
“现在吃饭容易多了呢。那么多的小兔子可以给我打,一点都不需要找工作,一点都不需要学习。我要做些啥呢?”
王鹤谭想到了芦花鱼的那条河。
王鹤谭走向河边走去。
那是条不算大的河,王鹤谭还和李河在水里打过赌。
现在,王鹤谭走了好久都没有看见那条河。
顺着记忆里面的路摇摇晃晃的走着,王鹤谭有些恼了。
或许应该一直带着李河那个家伙的。
说不定,李河就可以不用死了。
李河也是个倒霉孩子啊!
王鹤谭深吸一口气,就这么盘膝坐下,又看向天空。他就是喜欢望着天空。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子的。
养母是个很敏锐的女人,每次见王鹤谭望着天空就会来逗他,把他逗得吱吱的笑。
“仔细回忆,那个女人在的时候,我正真的笑的次数还真是多啊!”
望着天,不知觉,王鹤谭突然想去天上看看。
看一眼也不错吧!
王鹤谭这样想。
“应该在那疯子那里要一些修行的方法才好。现在想上一次天都不知道该怎么搞。”
“听说所谓的仙的世界在那里面,往里面走吧。”
王鹤谭看着不远处的林子,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往里面走去。
摇摇晃晃,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过了很久。入了夜,繁星挂满天际,村落的废尘中,一只遍布鳞片的手伸了出来。
在寂静的世界里面格外显眼。